年羹尧听了,明了李卫的意思,于是笑道:“那些黄白之物,没得污了公主的眼,自是不敢拿上来的,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哪能那样没眼色呢,只是这只小弯刀,锋利无比,公主不信,可以试试。”
黛玉听了,便叫雪雁自李卫手中接过匕首,自刀鞘中抽出来,一抬手扯断一根青丝在手,轻轻的往刀锋上一撂,只见这根青丝慢慢的往下飘落,碰着刀锋一下子断为两根,轻轻的飘到地上。众人见了不禁称奇,黛玉笑着说:“如此倒要谢谢年大将军了。”
年羹尧见黛玉喜欢,心中更是高兴,笑着说没什么,公主喜欢就好。
李卫在一边见了问道:“这小刀子还真快,公主千万小心,别伤了自己。哎,我说李大将军,这小刀定不是寻常兵器,有名字吗?”
雪雁听了,便插嘴道:“这会不会是江湖上传说的西藏神兵‘寒夜冷星’?”
黛玉听了,接过雪雁手中的刀,又从刀鞘中拔出,只见寒光一闪,顿时有一丝凉意扑面而来,略一沉思说道:“此刀锋利无比,看上去又洁如寒冰,不如叫做‘美人眸’,可好?”
年羹尧听了美人眸三字,顿时想起昨日里黛玉看自己的目光,于是笑道:“到底是公主,这三字可称是天下最最适合这藏刀的名字了。”
几人正在谈论美人眸的来历,只听岸上太监邢年高声喊道:“公主!皇上在养心殿传李卫大人呢,皇上还说,午膳的时刻到了,请公主跟李大人一同去养心殿!”
黛玉听了,忙答应着,李卫高声的回道:“奴才这就去,公公先走一步吧。”
于是众人散了,年羹尧自跟年贵妃回贵妃宫中用午膳。
黛玉带着雪雁同李卫到了养心殿,谁知雍正也在乾清宫还没回来,李卫见左右无人,便拉着一个太监头笑道:“公公,咱们是老相识了,有件事你得跟我说实话。”
太监头秦庸也是雍正爷藩邸过来的,跟李卫是老相识,于是笑道:“李大人取笑老奴,老奴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李卫笑道:“你们干的那些事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你们这些狗东西,偷偷的把各个殿里的砖都悄悄的做了手脚,哪个外官进京述职给你们的银子少,你们就把人家带到实心砖上磕头,任凭人家把头磕出了包,只是听不见响儿,谁给你的银子多,你们就把人家带到空心砖上磕头,一点不费劲,那头便磕的咚咚山响,这可是事实?我告诉你,老子是叫花子出身,穷惯了的,向来是见人不知赏的,你跟我说,这养心殿里那块砖是空心的,等会儿万岁爷来了,我好看准了再磕头。”
黛玉在一边听了李卫的话,实在是闻所未闻,便看着雪雁笑,雪雁在边上凑趣说:“公主不知道,李卫这话却是真的。”
一时太监把李卫带到一处站好了,便听外边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黛玉忙迎了出去,搀着雍正进来做好,李卫则啪啪甩下马蹄袖,工工整整的跪在地上三抠九拜,口中山呼万岁,黛玉在边上听了,李卫的头磕起来还真是咚咚的山响。
年羹尧自从在御花园里和黛玉分开,心中便烙下了黛玉的倩影,竟然到了食不知味的地步。
年贵妃在一边看着年羹尧的样子,长叹一声说:“哥哥这是怎么了,倒像把魂掉在了御花园里一般。”
年羹尧喃喃的说道:“妹妹,哥哥白活了这些年了,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世上的美女金银,我想要就有,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今天见了那个林丫头,这心里怎么总是空空的?你说我拼死拼活,远走大漠,每日里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到最后又能怎样?你看四阿哥,虽然比三阿哥和五阿哥都辛苦些,可是比起我受得那些苦来,又算得了什么?难道你没看见林丫头瞧弘历的眼神吗?哎!”年羹尧说完长叹一声。
年贵妃又用乌木镶银的大筷子给年羹尧夹了一些菜放到他面前,低声说:“何止弘历,就连怡亲王对那丫头也疼的紧呢,我看皇上,怡亲王和弘历这兄弟爷们三人,都被这个小丫头给迷倒了,如今又加上你这个大将军。哼!真真红颜祸水。”
年羹尧面上有一丝不快,说道:“妹妹,你在宫里这些年,这妒忌的心理怎么一点也没变?我前儿恍惚听说皇后娘娘是中毒而亡,你说,到底是谁干的?”
年贵风忙用手捂住年羹尧的嘴,恨恨的说:“现在满城风雨,只少了哥哥来质问我了,她死她的,与我何干?”
年羹尧一把拉下妹妹的手说:“你既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认,怕什么?这里只我们兄妹二人,我知道你自从见到皇上的那天起便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了,所以你便容不得他的眼里有别的女人,皇上与那拉氏伉俪情深,你的妒忌,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吧?”
年贵妃冷冷一笑道:“哼,那拉氏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沾了她父亲飞扬古的便宜,皇上当初要依仗他家罢了,如今哥哥是大将军,战功赫赫,我们年家有那点比不上飞扬古家?都是皇上的奴才,也别太偏心了。”
年羹尧听了冷笑道:“奴才跟奴才也不一样呢,你没瞧见李卫那小子,如今也神气得紧呢。”
年贵冷笑道:“不过是个要饭的叫花子罢了,心眼儿机灵些是有的,还能怎样?到底不如哥哥是有战功的人,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
年羹尧听了,便又想起了黛玉冷冷的眼神,叹道:“我如今万事皆足,只是得不到她,是一大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