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夜深人静,众人快要入睡的时候,陈天放还在为第二天的战斗做一些必要的准备。
“谁?”
忽然,帐篷外传来一阵走路的嘈杂声。
来者的脚步猛地一顿,然后陈天放便听到了郭景修的声音。
“陈大人,是我啊,老郭!”
话音刚落,郭景修便毫不客气地掀开了帘子,在虎豹军中,陈天放的规矩并不是太多,而郭景修和陈天放的关系,作为陈天放身边的吴三炮还是比较清楚的,所以在看到来者是郭景修之后,吴三炮也没有太过于刁难,直接让对方进入营帐当中。
“哦……原来是郭大人,不知道郭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呢?”
正好郭景修来了,所以陈天放也暂时给自己找了一个休息的借口。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陈天放站起身来,摆在案桌上的煤油灯被陈天放这么一番大动作给吹动得蠢蠢欲动。
见到陈天放的样子,郭景修就知道,这位大人肯定是在担心明天的战斗,哎……
“陈大人,我老郭也是睡不着觉啊,所以就出来走一走,但是散步到了大人的营帐附近,见到陈大人营帐里面还有亮光,所以我就不请自来,还望陈大人能够多多见谅啊!”郭景修看着陈天放,脸上的笑容都快要将五官给挤到一块去了。
“郭叔可别这样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郭叔又是年长者,所以郭叔,你还是别称呼我陈大人了,直接称呼我天放吧,这样亲近一些!”陈天放在舒展了一会儿之后,身上的酸累也是散掉了一些,再听到郭景修的话,眼珠子一转,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郭景修一愣,但是很快便爆发出大笑。
“哈哈,好!既然天放如此直爽,那么郭叔自然也不能矫情了,好,天放!”郭景修觉得陈天放做人非常爽快,公私分明,在别人面前,陈大人是一声尊称,但是私下里面,名称的改变,其中的道理却是别有韵味。
看着哈哈大笑的郭景修,陈天放浅浅笑了一下,似乎是不以为意,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说道:“郭叔,不知道你对明日的战斗有什么看法?”
郭景修一愣,看着陈天放盯着自己的眼睛,发现对方并不是开玩笑,郭景修这才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天放,猛虎城的大概情况,我也从王浩那边听说了,我觉得,在人数上,虽然我们较之对方多出了几千人,但是在猛虎城那座高大的城墙面前,这些人数上的优势可以忽略不计。而且,我们的队伍并不是很齐心,所以在攻城的时候,真正能够发挥实力的也就只有你那几千虎豹军的军队,至于我和梅天的军队,要是正面对抗还好,但是在攻城方面嘛,就略有不足了!”
郭景修为人非常老实,虽然他的话里面没有多少信心,但是陈天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猛虎城这个名字并不是虚有其表的,在历史上,猛虎城可谓是饱经沧桑。
北宋时候,大宋的军队就和西夏人开战过好几次,而且有一次甚至打到了西夏的腹地,只是最后还是被西夏人给抵挡了下来,而这其中,猛虎城的名声那是响当当的。
“嗯,郭叔,你分析得不错!顾迎铮那个混蛋是指望不上了,至于你和梅天的军队,从来就没有攻城的经验,所以这一次行动你们发挥的作用也不大。”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对于陈天放的直白,郭景修只能是报以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只是陈天放并没有将郭景修的表现看在眼里,而是继续说话。
“猛虎城在前代就已经是经历过不少战争的洗礼,守城的李德明更是元昊的心腹大将,他手下的军队肯定是精锐之师,所以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地对待!”
听到陈天放的自言自语,郭景修一怔,听到现在,怎么陈天放好像对明天的战斗没有一丝的信心啊。
“天放,你是不是心里面没底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场战我们还是别打了,毕竟狼城就那么点家底,如果真的就这么耗费的话,我担心!”
郭景修并没有明说,他和陈天放的关系只是萍水相逢,如果不是这一次陈天放主动向朝廷借兵增援的话,这一辈子,或许陈天放和郭景修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是缘分就是缘分,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自从认识了陈天放之后,郭景修便发现,在陈天放的身上似乎能够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魅力。这一股魅力有时候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又或者是一句话,总之,在陈天放的身上,永远都会绽放出让人惊喜的光芒。
“呵呵,郭叔,你是不是担心我一旦力量耗费的太多,顾迎铮那混蛋会倒打一耙?”陈天放直愣愣地看向郭景修,当见到对方躲躲闪闪的目光时候,陈天放就明白,这家伙还是没有打心底跟随自己。
不过想想也对,虽然现在是狼城宣抚使,但是也仅仅是一个宣抚使,真正的管辖地盘也就只有一个番外地区,狼城。而且这个地区还是夹在大宋、金朝和西夏三方压力之下,说不定哪一天陈天放就会被这三方势力任何一方吃掉。
郭景修听到陈天放的话,先是抬起头来,当看到对方直视自己的目光时候,郭景修赶紧回避,自己还有很好的前途,而且陈天放为人的脾气和底子自己还没有摸清楚,自己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和陈天放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有这样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天放,其实吧,猛虎城我们不一定要拿下的……如果你想要牵制北方的三万西夏军队很简单的,只要将兵马布置在西夏东部,做出想要攻打猛虎城的态势,如此一来,西夏人肯定会为之忌惮的!”郭景修沉默了些许,然后缓缓地说道。
听到郭景修的话,陈天放仅仅是摇摇头,也不说为什么,低头看向案桌上的一副地图,一时间,帐篷内陷入沉寂当中。
发现陈天放好像不想和自己摊开来讲,两人心里面也是有底线,所以郭景修在帐篷里面呆了一会儿便回去睡觉了。
看着郭景修走出帐篷,陈天放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色,眼睛一凝,其中冷冷的目光瞬间爆发而出。
“呵呵,西征的真正目的又怎么会告诉你们呢?如果真的按兵不动的话,或许等到大宋和金朝分出胜负的时候,到时就是自己和狼城的灭亡之时!”
当初在制定攻打狼城计划的时候,陈天放便独自一人看着地图陷入沉思。
狼城一旦拿下,自己将同时面对来自大宋、金朝和西夏三方面的压力,这其中,金朝的实力最强,次之为大宋,而西夏人的力量最弱。
作为金朝掠夺的领土,尽管现在金人没有计较自己的得失,那是因为他们现在正在将目光放到更大的蛋糕上面,初春一旦过去,金人一定会蠢蠢欲动,到时候,一旦襄阳战火烧起,狼城绝对逃脱不了。
而朝廷中的那位对于远在狼城的自己肯定不放心,一个狼城宣抚使仅仅是想要安抚一下自己的心灵,想要自己更好地帮对方做事。但是在多方势力的平衡下,陈天放知道,一旦自己哪一天呈现疲软之势,到时候朝中那帮人一定会拔除自己这个眼中钉。
所以,陈天放必须要在金人和朝廷之间分出胜负之前为自己获得更多的筹码,而自己获得这些筹码的来源便是西夏。
自古以来,西夏便是一个小国家,虽然有着全民皆兵的风俗,但是因为匮乏的资源和落后的文化,使得西夏这个国家经常受到周围一些国家的侵略。大宋如此,金朝也是如此,一代不如一代的西夏在最后还是被花剌子模部落给灭掉了。
既然知道了这个结果,那么陈天放便决定不能放过这个果实。反正自己现在不能将手脚伸到中原地区,那还不如直接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把自己的肚子一点点地撑起来,利用朝廷的实力来为自己增长实力,一个猛虎城,还不能满足陈天放的那一颗贪心。
第二天一早,当天蒙蒙亮的时候,稍作休息的陈天放在吴三炮的呼唤下终于是迷迷糊糊地醒来。
“大人,昨晚派出去的斥候回报,猛虎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今天一早,整个猛虎城便许进不许出了!四个城门也是封闭了三个,唯一的一个还满是西夏士兵,大人你看?”
还没有彻底清醒的陈天放在听到王浩的话,身子一震,肚子里面的些许睡意也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消息属实吗?”
“属实,千真万确!”王浩非常肯定地说道。
陈天放点来点头,难道是自己等人被对方发现了,还是说,小牛庄的事情暴露了,但是算算时间,好像没有这么快吧。
不管了,既然对方可能已经察觉了,再躲躲闪闪也没有意义了。
“下令全军,给我集结!还有通知顾迎铮、郭景修、梅天和武振,让他们给我立刻过来,我有任务要交给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