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没有反抗吗?”
“基本没有!当铁甲威龙船出现的那一霎,辽军就已经放弃了抵抗。”
“现在,还有零星的战斗吗?还有负隅顽抗的辽国死忠者吗?”
“没有了。析津府的守军也好,百姓也好,实际上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他们对于我天京城的政策很了解,根本不用咱们费劲,析津府有身份有官位的人打着铺盖卷从城北逃跑了,而平民则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出城静坐。甚至有些受教育程度高一些的街道已经推举出他们的百户长。”
“哎呀,京都人民的觉悟就是高啊!”太史昆感叹道:“如此说来,咱们已经和平解放析津府了?”
武松谦谦一笑,道:“析津府这个名称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可以称作幽州,可以称作燕京,甚至可以称作宛平城,仰或是您为它重新定义一个新的名称!如您所愿,这座城市已经和平解放了!”
“嘶!不如叫它北……哎,算了,名称这个事过一会再说。”太史昆拍了拍手,两名麒麟军士兵跃入石室,将耶律淳押解过来。昆哥将手一指,道:“如此说来,我辛辛苦苦套来的这个老头已经没用了?我这三天牢狱之苦白受了?”
“将个冷冰冰的女少主硬硬地捂暖了,这三天的苦头着实辛苦!”武松叹道:“不过耶律老头貌似还有些用处,他的一位儿子收拢了溃散的败军与逃跑的贵族,号称将要回到辽国中京继承他爹的遗志。对了,之前耶律淳不是号称建立了一个什么大贺国吗?如今他儿子已经尊称老头为大贺国太祖,而这小子自己则是太宗了。”
“欧?老朽的哪个儿子这么有出息?”耶律淳抢在太史昆前面,问道:“可是我的次子耶律源?此子武艺最好,在军中颇有威信,军中诸将士想来都是支持他的!”
“非也!耶律源被几个投降的士兵绑了,当做见面礼早已献到我军帐前。”武松摇头回答。
“哦!原来是我的三子耶律渠!这孩子热爱文学,一干文臣自是听他的!”
“还是非也!耶律渠亲手题写了投名状,跪伏在行宫前迎接我军入得城!此刻,他也在我军的营中关押。”武松继续摇头。
“这就奇怪了!”耶律淳惊讶道:“我嫡出的孩儿就三个,大儿子远征女真人时客死他乡,二儿子、三儿子又被你们抓了,那敢问武二兄弟,是我家的哪个孩儿继承大贺国宝典了?”
武松摇头晃脑道:“我也说不出他是你的第几个儿子,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耶律沛!”
“耶律沛?”这次轮到太史昆纳闷了。“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武松哈哈大笑,道:“难道你忘了么?就是昔日在辽国上京皇宫中,在小貂小蛮窗前唱情歌的那个小子!”
太史昆闻言,哑然失笑:“原来是被我打成猪头的那个小子!哈哈哈,由他去吧!”
如今城中的战况太史昆已经有所了解,卢俊义捻须献策道:“贤弟,如今城中的平民绝大多数已经在城外等待处理。由于担心纪律问题,带来的十万苦工亦是没有令其进城。目前战争虽然胜利,但急需处理的问题还有不少,常言道速则乘机,迟则生变,贤弟应当速速出面处理各项事宜才好。”
太史昆闻言,连连称善。他约上群豪,顿时开始忙碌起来。纷纷攘攘的士兵佣兵跟随着太史昆,眨眼间走了个一干二净。
已成废墟的越王府顿时恢复了平静。仍旧跌坐在石室上方的耶律淳挠了挠头,对自己的处境纳闷不已。
“耶律淳,起身出城吧!我家主公要我负责看守你!”
耶律淳转过头来,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不过,来者的威猛也只限于身影了,这厮满脸乌青,胳膊上吊着绷带,竟是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任原?擎天柱任原?”耶律淳一脸惊讶,道:“怎么会是你?你的主公是哪个?”
“当然是天京城的那位昆哥咯!我已签下卖身契,如今的我,已是天京城的一名奴仆。”任原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羞愧,道:“主公命令我将你押解到城外的军营中去。不过呢,我浑身是伤,你若是想跑,估计我也追不上。”
“呵呵,呵呵。”耶律淳苦笑两声,道:“我的儿子占了中京号称太宗,又怎能容得我这个太祖回去呢?耶律延禧,耶律乙辛,估摸着契丹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女真人,室韦人,渤海人,又有哪一个不对我这霸道的王爷恨之入骨?至于大宋……若是收留我也是将我留作筹码用。哈哈,天下都是敌人,我又能去往何处?”
任原听了,摇头叹息。有谁会想到,往日里风光无限的王爷,在危难的时候竟是连个投奔的去处都没有呢?
耶律淳又是叹了口气,道:“天下有权有势还与我谈得来的,想来想去竟是只有太史昆一人!任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除了天京城,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所以,还是老烦你将我押解去城外军营吧!”
任原点了点头,道:“也好!从此你我二人就要在天京城生活了,日后有机会共事,咱们相互照拂一二吧!”
耶律淳连连拱手道:“好说好说!不瞒任兄弟讲,这几****搭上了月柔小姐的线。天京城中,无论是金莲的清河帮还是柳叶儿的真定帮,都已是人才济济!唯有月柔小姐这一脉戚党还欠缺人手!有了这条路子,你我在天京城还是大有所为的!”
“啊也!”任原连连还礼,一躬到底,道:“那今后就劳烦耶律老爷子提携了!来来,请让贤侄背负老爷子出城吧!”
“好说,好说!”耶律淳在任原的搀扶下,缓缓走离了越王府。恍惚间,他喃喃自语道:“咦?记得我最初是想了四条计谋来对付太史昆呀?袭击粮道、游击郡县、车轮大战……还有一条是什么来着?”
《第二卷完》
尾声:
“禀告先生,距离天京城还有十五里之遥!顺着这阵北风,咱们只需半个时辰就能登陆了!”
“保持航向,令全军将士饱餐一顿,咱们准备要大开杀戒了!”
“喏!”
士兵匆匆退下,一位皮肤黝黑的武将连忙给方才发布命令的中年文士奉上香茗一盏。
“回想从前与梁先生同朝为官时的景象,末将还是恍如隔世呢!”递茶的这名武将,乃是辽国越王府精兵“果敢卫”的首领,名曰步耳亨南。他满脸堆笑,继续对中年文士献媚道:“有谁能想到,王爷身旁的首席师爷,另一个身份竟是南京道一百二十八寨总瓢把子‘剑胆琴心’梁慧眼!”
“哈哈哈!所谓是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师爷梁颜蕙,为什么不可以是总瓢把子梁慧眼呢?心狠手辣的绿林巨盗,又为什么不可以有副温文尔雅的外表呢?”中年文士捻须大笑,道:“有谁能想到,我便是那个辽国的通缉榜上连续二十年排名榜首,直至天王太史昆出现才拱手让位的盗贼头子呢?哈哈哈,要不是王爷此次开出的筹码太过于诱人,我还真舍不得这个伪装呢!”
武将步耳亨南搓了搓手,陪笑道:“王爷说,事成后将十二个郡县与天京城都册封与您,并封您为‘齐眉并肩王’?”
“哈哈哈!没错!这不仅仅是酬谢我率领南京道一百二十八寨两万八千绿林好汉前来助战的谢礼,同时还是感激我想出了这么高明的计谋的谢礼!哈哈哈!有谁会想到,我们竟然赶制三百艘大木筏,绕道与荒凉的大海偷袭天京城呢?天京城那什么媲美天堑的城防……哈哈哈!全被咱们绕开了!”中年文士拍着步耳亨南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变!只要你手下的两千果敢卫听我的指挥,事成后我将武清县赠与你做谢礼!”
步耳亨南喜上眉梢,道:“多谢梁先生!”
………………
“快些,再快些!咱们在海上演习了十余天,连昆哥被困析津府这等大事都不知道!”费保大声吆喝着:“传令全舰队两艘铁甲福船,十二艘沙船,三百六十五艘艨艟战舰,全速前进!咱们天京城的所有男人都去析津府作战了,咱们得追上!”
“报告!”一名小校禀报:“侦查热气球发来情报,前方十里发现舰队!舰队上旗号分别为‘大贺国主耶律’‘南京道一百二十八寨总瓢把子梁’‘果敢卫’等字样,舰队还打了一支血旗,上书‘血洗天京城’!”
“什么!这还了得!”费保、叶春大惊失色,忙问:“敌舰队有舰船几何?”
小校报曰:“三百艘!”
“竟有这般规模!”费保、叶春倒吸一口冷气道:“渤海之中,竟然还有如此势大的舰队!”
小校喘了口气,接着道:“木筏子!”
“什么?喘什么喘,连起来说!”
“三百艘,木筏子!挤满了人的木筏子!没有任何海战能力的木筏子!”
费保、叶春瞠目结舌互视一眼,道:“丫……来找死的么?听我号令,右转舵!包围他们!齐射!”
…………………………
尾声的尾声:
辽国,东京道,顺化城。
“都坑杀了么?”
“回父王,杀光了。”
“这是最后一批渤海人了么?”
“回父王,顺化城是渤海人最后一座聚居区了,如今这座城已经屠尽,从此之后,天下将没有成建制的渤海人了。”
“哈哈哈!”完颜阿骨打凶狠的狂笑几声,恶狠狠道:“渤海人,天下尚未平定就要嚷嚷着分封,嚷嚷着复什么渤海国,真当是一伙无耻之徒!这样的种族,留着只能是拖后腿!”
完颜宗干低头拱手道:“父王所言极是!”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完颜宗望见得父王心情大好,连忙上前献言:“父王,如今辽国中京道、西京道皆已是形同不设防!盘踞西京道的是一伙汉人苦哈哈,而中京道的精兵皆以葬送在析津府城下!”
“那又怎样?”完颜阿骨打道:“目前,我们还没有这么多的人口来控制三道之地!我们眼下还需巩固东京道的统治,对于新的领地,则是无力顾及。”
“父王,儿臣的意思是,西京、中京不设防,正好方便咱们赶路!”宗望道:“过了大同,便是大宋的太原府!若是再进一步,便是这世上最为富庶的城市……”
完颜阿骨打闻言,眼睛顿时眯成了一道线。
“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