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乐进听闻斥候来报,濮阳城内正有一部骑部杀出,率兵的却是三员女将,听闻都是马羲的夫人!乐进闻言,不见丝毫急色,却是长长的轻叹一声。
“为何天下人总是忽略我乐文谦呢?”乐进在心里呐呐而道。说来乐进也算是出身在世族之家,其祖辈曾入朝为官,官至校尉,但因后来家道中落,举家回迁乡里。但饶是如此,他乐家也算是乡里数一数二的名门。而乐进因其母身份卑贱,自幼就遭到族里人的轻贱。但乐母却教导乐进,让他做人脚踏实地,不要与人强争,凡事但求务实,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因此乐进从小就性格沉稳、低调,努力地学文习武。虽然乐进天赋过人,乐家每一个请来的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认为乐进必成大器。但或者因乐进不好强的脾性,族中人还有其父却认为乐进缺乏志气,却也不以为然。后来渐渐地乐进长大成人,听从族中安排入仕参军,乐进凭着自己的本能,很快就当上了什长,但依旧因不好与人争功的性子,因此遭到了忽略。直到后来,乐进所在的兵部被西凉军击败,其所在的残部,却正好遇上了曹操的大军,被曹操招揽。素有识人之才的曹操,一眼就看中了乐进的潜在本领,调他为牙门将,从此之后,乐进的仕途才开始真正的有了好转。
虽是如此,但当年的种种,在乐进心里可谓是一根刺。乐进每每一遭别人忽略轻视,这根刺便会刺入心扉,令他不由热血忿起。
“哼哼,如今就连区区妇孺之辈,竟也敢轻视我乐文谦了!!”乐进转念又想,心里热血更炙,双眸更是暴射jing光。
与此同时,在濮阳城上,忽然一阵混乱。桥氏姐妹看着自军发起突击,正是紧张,忽然却听将士来报,说马烟雨竟然从府中偷偷地逃了出来,就在刚刚想要登上城头来时,被将士们察觉了,但将士们却也不敢冒犯,只能拦住,如今马烟雨正在吵闹。
“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桥缨听了,不由眉头一皱,平日里她虽然疼爱马烟雨,但如今战事当前,就怕马烟雨胡闹,乱了军心,再有王异治军严明,就怕她会惩罚马烟雨,到时又免不了一顿哭闹。
“妹妹,这烟雨自幼受宠,比起你还要能闹。我俩先过去安抚,未免待会闹出什么端子来就不好了。”
“姐姐你怎这般说话,我哪里能闹了。”桥缨一听,立刻摆出一张满脸委屈的神容,桥婉早就习惯她计量,理都不理,忙是朝着右边吵闹之处,带着几个将士赶了过去。
“姐~!”受到冷落的桥缨,表示很受伤害,气得急一蹬脚,见桥婉不理,倒也无趣,不过很快又眼珠子一转,呐呐道:“这马家人都是一个脾性,这马烟雨都来了,易儿怎这般安静?莫非还真的懂事了,乖乖留在家里照顾煜儿?”
桥缨念头一转,却见桥婉已渐渐走远,唯恐被抛下的她,急喊一声,忙是跟了过去。
这时,在左边的阶梯上,一干将士却都面容紧张,正见一个莫约有十一、二岁大的孩儿,低沉着脸,身上竟散发着一股颇为骇人的气势,一步一步地踏上阶梯。
“还请大公子留步!此下三位夫人正引兵作战,你这般胡闹,若是乱了军心,末将可担当不起。还请大公子莫要为难小人了!”
为首一个将领急是喊道。
却见那身穿一身紧绷贴肉袍子的男娃,目光凌厉,猛地抬头一瞪,吓得那将士不禁退后几步。可知这男娃不过六、七岁,只不过他的身子长得实在太快了,甚至连他那个可怕的父亲,都称他为小妖孽!
这男娃正是鬼神马羲膝下长子—马易是也!
“正是因为我那三位娘亲都正在城外作战,我身为马家长子,焉能躲缩在家!!还请诸位将士让开,我马易虽幼不能参战,但却还能到城上,为三位娘亲和诸位征战的将士鼓舞助威!!”只听马易蓦地张口咆哮,虽有几分稚嫩,但气势却颇为骇人,颇具其父鬼神之风。
众将士无不变色,又听马易言语不凡,气势惊人,却都犹豫起来。马易又猛地迈开一步,浑身肌肉猛地凸起,说来他身上的袍子却是王莺半年前为他亲手缝的,但因马易身子长得太快,如今袍子又是显得拥挤起来。
这下,正见马易肌肉爆棚,如同一头发怒的小虎崽,但这些马家将士却都不是吃素的。
“军令如山,竟然大公子执意如此,我等将士却又不能触犯军令,那就得罪了!!众人听令,把他拦住!!”那为首将领忽地一喝,众人立刻纷纷怒吼一声,正要扑上。
“放肆!!我乃尔等主公膝下长子,尔等敢拦我哉~~!!?”
哪知马易蓦然一声怒吼,却把那些急欲扑上的人都吓得各个浑身一抖,刹时失神。
却看马易年纪小小,却已具备这般威势,真不愧‘小妖孽’的名头。一干马家将士无不诧异,也不知是忌惮马易马家长子的身份,还是被他的气势所慑,无人敢前。
“哼哼,我就知道你这小滑头肯定来了。不过你倒厉害,连你那姐姐都说服了,愿意当你幌子。还好你五娘我聪明绝顶,不中你这调虎离山之计!”这时,忽然一阵得意的笑声传了起来。
马易神色一变,往上一看,正见上面一个曼妙倩影,不是桥缨又是何人?
说来桥缨爱闹,也爱捉弄人,马易两、三岁时,因长得白白胖胖,桥缨没少忍不住去折腾他。据说有一回,桥缨还把他丢进了水塘里,吓得马家上下都是鸡飞狗跳。其母王莺还几乎为了此事,要把桥缨一剑给杀了。还好当时王异主持大局,阻止了王莺,同时又严厉地呵斥了桥缨。至于他那狡猾的老爹,得知他没事后,早就溜之大吉,据说躲到了郭嘉的府宅里,喝了三天三夜酒后,知道家中已经平静才是打道回府。
而自从此事后,桥缨也收敛了许多,当然至此后与王莺的关系降到的冰点,两人几乎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绝不会坐到一张桌子上,就算是站,起码也隔个数丈远。而王莺似乎对此事还心有余悸,自马易懂事后,便吩咐马易离他那个五娘尽量地远一点。但或者因为桥缨对马易有着愧疚的心理,平日里对马易那是极其疼爱。马易天性豪放也不记仇,虽然后来暗中听闻这五娘曾经把他丢进水塘里,但却也不记在心上,反而一直有心修复他亲娘与桥缨的关系。
“五娘!”这下马易见了桥缨,立刻怒容一收,毕恭毕敬地喊道。
“哼!你这臭小子,待会你那亲娘知你如此胡闹,怕又是怪罪到我的头上来。快回去吧!”桥缨摆了摆手,故意装着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可是我!”马易一听,面色不由一变,露出几分急切之色。其他人或者他敢喝叱,但他这五娘毕竟是长辈,他是万万不敢。
“这小妖孽语出惊人,气势上更具其父之风,眼下就这般厉害,日后那还得了。煜儿虽是嫡子,但怕是斗不过易儿。日后说不定这大权还要落在易儿之手。我倒要先为我还有腹中的孩儿打算打算。”别看桥缨平日里古灵精怪,实则聪慧不已,由其她如今将为人母,一想起自己的孩子,一点都不含糊。念头一转,桥缨忽地灿然一笑:“不过看在当年我把你丢进过水塘里的份上,我倒可答应你,让你上城头来。不过你可要答应五娘一件事!”
桥缨话音一落,马易立刻双眸一亮,想也不想,颔首便答应下来:“好!”
“答应得这般干脆,你这小儿不会反悔吧?”
“我答应干脆,是因为我知道五娘不会害我。而且五娘是我的亲人,尊敬五娘那是本分,五娘若是要我办事,只管开口就是。”马易震色而道。桥缨见他如此懂事,甚至有些惊为天人,不禁妒忌起王莺生了个好儿子。
“好吧,那你上来吧。不过你可待在我的左右,不能乱跑乱叫。否则我可饶不了你!”桥缨朝着马易一瞪眼,旋即便转过身来,在桥缨身旁的将士见了,正欲要劝。
哪知桥缨却忽然喊道:“我可告诉尔等,这小妖孽可是天生力大无穷,体质如妖,别看他不过六、七岁,若真要闹起来,可没那么容易完事。眼下我竟然让他上来,一切后果自由我承担,尔等若还不肯,那我可就不管啦~!”
桥缨此言一出,众人暗暗各对眼色,最终还是让开了道来。马易一喜,连忙几个快步,犹如一头矫健的猎豹,一窜就登上了城头,那些将士还未反应过来,这下一见,才知桥缨所言不假。
马易一赶到城上,正听杀声陡起,眼神里赫地射出两道晶亮的光芒,连忙朝女墙边靠了过去,赫然正见一支骑部望数里外的敌营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