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还不习惯恢复和皇甫桀之间的亲昵,她以为皇甫桀已然睡熟,于是转身站起来走出了卧房;凉夜寂静,偶尔清风拂面,将搅乱的思绪重新整理一遍。夜兮缩着脖子,刚出来时忘了随手披上外袍,正想着,忽然有人就给自己披上了,她扭头便与皇甫桀对视,他眸光中的柔情瞬间融入夜兮的心中,只是她没有感动,换来的却是一阵刺痛。
“王上。”夜兮刚想欠身,皇甫桀赶紧扶住她。
“夜兮,我知道现在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起来,不过没关系。”皇甫桀淡笑地说:“我决定再休息几日就带你回都城。”
夜兮转了转眼珠子,平静地问:“王上不打算御驾亲征了?”
皇甫桀抿了抿嘴,仰起头望月叹道:“也许你说得对,就算得到了天下,可是失去了民心,本王同样不是个好王上。”
“夜兮之前多有顶撞,还望王上见谅。”夜兮娇声说道。
“本王又岂会怪你?”皇甫桀拥着夜兮,心满意足地说:“这一次本王没有白来,能再与你相聚并且将你带回王宫,是本王莫大的安慰。”
“可是……”夜兮犹豫地说:“可是王妃娘娘会不会不高兴?”
皇甫桀迟疑片刻,而后笑道:“不会的,她不会不高兴,王妃娘娘其实就是瑾公主,你们之前也相处甚好。”
“那就好。”夜兮靠着皇甫桀的臂弯,心怀鬼胎地想:瑾公主,看来我们又有一场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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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姑大人接到前线的密函赶紧汇报王妃娘娘,虽然不清楚是谁把霍晋的死讯传了出去,但是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王上相信这件事情跟瑾公主毫无关系;当然,整个王宫现在几乎都是瑾公主的人,要隐瞒这场戏,不是难事。
“这么说王上已经决定退兵了?”瑾公主不悦地啐道:“王上去了边境也没有出征,没有出征就用不了残砻,残砻一天不出,我们的计划就全部落汤。”
素姑大人显得忧心忡忡,像是欲言又止;瑾公主发完脑骚之后察觉她的异样,于是怒问:“素姑大人,你是不是还有事情隐瞒我?”
“老奴不敢隐瞒王妃娘娘。”
“那你这副模样又是什么意思?”
素姑大人顿了顿,焦虑地说:“娘娘,根据眼线的汇报,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这件事老奴不敢说。”
瑾公主翻了翻白眼,冷斥道:“素姑大人,还有什么事情不能与我说清楚道明白?你只管说就是,我不会怪罪于你。”
“是,老奴这就说。”素姑大人瞥了一眼王妃娘娘,严谨地道:“其实王上决定立刻返回王宫是因为……因为……”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瑾公主失了耐心,叱喝道:“说。”
“是因为王上找到了夜兮姑娘。”素姑大人跪下来,俯首说道:“听说黑厥国的人把夜兮姑娘放回来了。”
瑾公主猝然站立,瞪大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夜兮还活着?”
“娘娘,果然如老奴料想的那样,其实夜兮姑娘也活着,她胸口必定是那另外半颗心。”素姑大人说道:“之前半夏说的刺客正是夜兮姑娘,虽然失去记忆,可是还是夜兮姑娘;只是老奴有一点不太明白。”
“什么事情不明白?”
“为什么夜兮姑娘大费周章地出现在边境。”素姑大人蹙眉说道:“再还有,既然那个时候进了宫,何不直接面见王上,却偷偷溜出王宫。”
瑾公主走到素姑大人身边,弯腰扶起她,面色冷峻地说:“素姑大人,如果真是夜兮回到王宫,我们的胜算是多少?”
“夜兮是最大的绊脚石。”素姑大人咬牙切齿地说:“可以说,没有魔气,她的一言一行都能控制王上,何况现在的王上已经不是邪王,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类。”
瑾公主踱步说道:“夜兮不能进王宫,她不能回到王上身边。”
“娘娘,可是她……”
瑾公主抓住素姑大人的手,严峻地说:“素姑大人,你身边培养了那么多高手,你一定有办法阻止夜兮进王宫的对不对?”
素姑大人一怔,战战兢兢地问:“娘娘,您不是打算要老奴派人在半路上截住他们吧?”
“没错,趁着夜兮尚未进入王宫,我们安排杀手埋伏他们。”瑾公主阴狠地说:“记住,不能伤害王上,但是要将夜兮杀死,我倒要看看她有几颗心。”
“娘娘,这么做的话万一失败只怕会引起王上的怀疑。”素姑大人担忧地说:“我担心适得其反啊。”
“素姑大人,你只管派几个可靠的人前去。”瑾公主冷笑一声,说:“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洗脱嫌疑。”
素姑大人见瑾公主如此有把握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她很清楚王上的法术,一般杀手根本就不可能是王上的对手,所以只能又想到岐山那两个师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还愿不愿意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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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岐山有个岐灵老祖,其实这是前话,必须一提,因为岐山老祖算是江湖中不可忽略之辈;前面花倾城曾经告诉夜兮岐山老祖的来历,只是因为魔皇不复存在,岐灵老祖和绿婆老妖在魔界产生了分歧,于是分道扬镳,各自自立门户广收魔徒以拓展自己在魔界的地位。虽然灵觉和灵怒样貌看起来只是壮年模样的俊男,事实上他们都是上百年的魔徒;而当时岐灵老祖为了能在人界也站稳地位,于是收了几个异姓族群,其中素姑家族的人也有不少在岐山拜师学艺,当时灵素就是最后一个女弟子,下山后嫁给辅佐天尧国国君的大将军,从未进入了皇室的地位。
素姑家族因为和魔界的人有牵连,惨遭灭门,所以对于素姑大人来说,瑾公主答应重振素姑家族比皇甫桀的嘉赏更加显得诱人;一直以来,瑾公主虽然关在结界,然而有法术的素姑大人还是能进入邶寒山的结界,于是两人不间断地密谋,素姑大人为了能让瑾公主复活也做出了不少事情,其实她就是安排征收祭品女囚的幕后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