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楚姬被寒风惊醒,她醒来时发觉紫姬不见了,顿时慌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岂料,正在她搜寻之时,紫姬从不远处的溪边弄来一些小鱼,然后又把篝火点燃,在火上准备烤鱼做早餐。
“紫姬…”楚姬走到紫姬身边蹲下来,心有余悸地说:“刚才我还以为你扔下我一人自己走了。”
紫姬瞥了一眼楚姬,冷笑说道:“你不是说一定要等到蔺大人回来吗?”
“都一晚上了,不知道蔺大人他们怎么样。”楚姬担忧地张望。忽然,她看到树林的方向有人影晃动。
“紫姬…”楚姬惊叫一声,跑上去跳跃地嚷道:“好像是蔺大人…”
紫姬放下手中的烤鱼,也站起来眺望,果然是蔺碌;只有蔺碌一人从树林里走出来,但是金银珠宝都没有少,蔺碌身后面的两辆马车都完好无损。
“蔺大人。”楚姬迎上去,看着一脸疲惫的蔺碌,关心地说道:“蔺大人,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楚姬,你没事吧?”蔺碌平静地问。
楚姬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大人关心,楚姬在十里亭一直等着大人,楚姬知道,大人一定守约会返回来接楚姬的。”
紫姬也踏步走来,对着蔺碌问道:“蔺大人,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返回?其他人呢?”
蔺碌苦闷叹息,愧疚地说:“等我和侠士赶去时,人都死了…不过我不甘心,执意要夺回这些财宝,于是侠士带着我与那些精怪纠缠了一夜才夺回。”
楚姬忧伤地安抚:“副将大人真是英勇,蔺大人一定要记得照顾他的家人啊。”
“你放心吧,副将跟了我这么久,我不会亏待他的家人。”蔺碌牵着马车朝着十里亭走去,当看到亭中再无其他人时,蔺碌便又问:“对了,其他两个歌姬呢?”
楚姬回道:“实不相瞒,她们两人等到天黑就走了…紫姬把蔺大人给的银票都给了她们。”
“走了就走了,当时的情况也不能怪她们。”蔺碌冷静地说:“马车上还有干粮,你们拿出来吃点儿充饥,恐怕我们耽误不得,要即可启程赶去天尧国。”
紫姬转了转眼珠子,对着蔺碌说道:“蔺大人,你们厮杀了一晚上,你都相安无事?看来蔺大人的武功真是不可小觑啊。”
“这要多亏那位侠士才是。”
“对了,蔺大人为何不把侠士也一并带过来?”楚姬好奇地问。
“侠士说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也就不方便跟随了。”蔺碌解释说道。
紫姬暗地里冷笑,冲着蔺碌挤眉弄眼,不过好在楚姬先一步登上马车,也就没有看到紫姬的神态变化;蔺碌倒是一本正经,不但不因为紫姬的调情而感到尴尬,反而是冷眼相对,以目光警告。
***
许是因为人少行李也没那么繁重,本来应该是三天的路程,尽然一天半就赶到天尧国不远处的村落;霍晋受王上之命,早在前几天就一直在城外的驿站等候金麟国的队伍,闻讯一天前有人传言说金麟国的队伍在路过琅邪山的时候误入歧途,导致全军覆没;本来霍晋等不下去了,打算带兵前往一探究竟,可是刚整装待发,就听到驿站的小二通报,说是有人见到了金麟国的人,正朝着驿站这边赶来。
“嗞嘶——”蔺碌充当马夫驾驭马车,看到驿站时,他立刻拉动缰绳,让马儿停下来。
循声而出的霍晋一看到故人蔺碌,立刻上前迎接,并笑脸盈盈地喝道:“蔺大人…一路辛苦了。”
蔺碌从马车上跳下来,风尘仆仆的模样让霍晋顿生不解,他连忙走过去问道:“怎么金麟国连个马夫都省去了?居然让大名鼎鼎的蔺大人亲自当马夫,这是何等笑话。”
“大人客气了,蔺某无所谓充当什么,只求马车上的财物相安无事。”蔺碌客气地说话,反而让霍晋怔住了。
愣了半天的霍晋突然哈哈大笑,拍着蔺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蔺大人,三年不见,居然这般生分…我看你真是把老夫忘得一干二净了。”
“霍晋霍大将军,在下不敢忘记。”蔺碌尴尬笑答:“霍大人,且等让在下缓口气吧,一路上的事情真是一言难尽啊。”
霍晋隐去笑意,认真地问:“难不成传言是真?”
正说着,车帘被人撩起,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女子,霍晋放眼望去,但见女子身段婀娜,眉目妖娆,仪容姿态无不倾国倾城。
紫姬步履坚定,香尘稳重,走来时像是一阵清风扬起自信优雅;霍晋莫名地对紫姬产生好感,这样的女子柔中带刚,无法不令人喜欢。
“紫姬见过霍将军。”紫姬浅笑微颦,一举一动尽显出女子的大方得体。
“哦,紫姬姑娘。”霍晋淡笑地说:“一路辛苦了,总算可以休息,稍后我让人安排最好的雅间给你们两位姑娘歇息。”
“多谢霍将军。”紫姬和楚姬纷纷道谢,两人转身跟着其他护卫走进了驿站,而霍晋亲自招待了蔺碌,其实霍晋早已安排都城里最好的师傅,随时准备为金麟国的出使大臣洗尘;虽说有邻国盟友出使本国,王上势必会大摆筵席,然而霍晋和蔺碌是相交颇深的老故友了,更多的时候,两人希望能轻轻松松地秉烛夜谈。
“啊——”一杯酒下肚,霍晋吧唧一下嘴唇后,叹道:“老夫优柔寡断,听到传言不知道该不该出兵营救,差一点就害了蔺兄。”
蔺碌轻酌一杯,平静说道:“霍大人不必自责,换作是我,我也不会轻易出兵,更何况,之前我们一直都是走官道,突然改变了路途,的确有些冒险。”
“琅邪山临交紫云岭,那里的树木花草全都吸食不少紫气,心术不正者很容易变成妖魔鬼怪,化成人形伤了不少过路的人。”霍晋解释说道:“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在另一条山路开辟官道,以供过往的行人往来。”
“不过三年前倒是不会有这种险境。”蔺碌深沉地说。
“也不知道为何,最近越来越不太平。”霍晋蹙眉说道:“似乎天下又要发生大事。”
蔺碌转动眼珠子,思虑地问:“霍将军以为会发生何事?”
“这可不好说。”霍晋深吸一口气,摇头苦笑地道:“黑厥国屡犯两国,怕是黑旭又有阴谋陷害。”
“黑厥国的确不可小觑,所以王上才会一直防备而不敢轻举妄动。”
“王上倒是有出兵讨伐的念头。”
“哦?”蔺碌紧张地追问:“王上想何时出兵?”
“呵呵,蔺大人刚来,还是不要商讨这些吧,等到稳定下来,把伤势养好之后,我们再坐下来详谈。”霍晋巧妙地转换话题,很明显不愿透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