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闲闲的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吸烟,袅袅的烟气掩不去的风华绝代。一只手臂上搭着黑色西装外套,瞳孔宁静的盯紧她,半晌:“从哪里来的丫头呢?”
言诗诗双手下意识紧攥,面上却从容:“你从哪里接来的不知道么。”
秦夜再静两三秒,摇头轻笑,是啊,哪里接来的他不知道么,里面那动作定然只是无心。直起身就走,走出几步背对着她说:“我以前可曾见过你?”
言诗诗盯着他想三想四,听他这样说略微没好气的答:“你见没见过我应该问你自己,问得着我么?”
“伶牙俐齿!”秦夜掐灭手里的烟,回过头瞪她一眼。
车子已经发动,言诗诗才想起还有个楚信风,不由好奇的问他:“哎,楚信风人呢?”
秦夜目视窗外,微微的薄光铺陈一脸:“有些事没处理完。”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又漫不经心的说:“你在饭桌上唱得哪出?”
言诗诗本来靠在椅背上想事情,经他这样一问刹时有板有眼的坐起身,神色很是镇定:“对不起啊,扰了你们谈话的兴致。只是听那个人说得怪吓人,手一抖就砸场子了。”你可以全当我没见过世面,言诗诗在心里补句子。
秦夜闲适的微微勾动嘴角:“那个‘飞’字说得很映景,跟我心里的想法倒是合拍。如果不是知道你从哪里来的,会以为你在有意提醒我。”他是说那个“非”的同音字,言诗诗本来就是那个意思。
“那个,我以前听人说一方代理人是不可以同对方当事人私下会面的么?”
秦夜瞟她一眼,秋水桃花的一双眼攒出深意。
“事实上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当事人,只是一个莽夫。”
言诗诗觉得这个绝路逢生的案子有意思,想再问更多,却显见他已没了那个兴致。嘴角无意识抿动:“你有什么打算?回家还是留在城里找工作?”
言诗诗暗暗纠结了一下,这两天她一直都在思考这个事情。秦家势必不能久呆,乡下她也不打算回去,就只有留下来。“在这里找工作。”
秦夜微微点头,然后又说:“趁老太太不在家,你跑吧,否则再走,只怕不容易。”
这样也可以?言诗诗略张大嘴巴看他。
有些不确定:“现在真的可以走?”
秦夜忽然懊恼:“事实上你什么时候走都是麻烦。”而这麻烦演绎出来的后果就是老太太会无休止的跟他斗智斗勇。“你有什么工作意向?我或许可以帮你。”
言诗诗抱头:“你觉得我这样的在这里能干什么?”虽然她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是这身份却连个小学的毕业证都没有,实在匮乏曲折。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你有了文凭不一定管用,甚至可说无用。但是你若没有,又是另一种举步维艰的说法了。
秦夜蹙眉替她想了一下,不可否认的,还真是难办。“从基层做起吧,日后有好的机会慢慢来。”
“也只能这么干了。”言诗诗奄奄的靠回椅背上。
秦夜不是个油腔滑调的纨绔少爷,话也是说到办到。没两天言诗诗便接到工作通知,饭店里当服务生,按实际条件来说已经不错。通知她的人直接将电话打到秦家,电话里声音礼貌:“言小姐是吧,楚少给你安排了工作岗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看看。”
言诗诗忙不迭的道谢,记录下饭店地址后盘算着明天早上就直接过去。其实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让秦夜或楚信风帮她找一个更好的工作,或许开始会遭到质疑,但很快她便能让人心服口服。回头一想,锋芒太利了总是不好。魂穿的惊恐效应不会比2012弱。
离晚上吃饭时间还早,她不急着下楼。自打秦老太太带着秦家上下漫游奥地利,若大的秦家也就剩她一人了。秦夜无论真忙还是假忙,每天都极少回来。行云流水的避闲,却又不会失了风范。撑腮再度将视线集中到电脑屏幕上,网页上明亮鲜艳的玫瑰颜色绽了一眼瞳,明闪闪的星光一样。都是些名人访谈和八卦,有许多抓拍的照片,画面上男子每一个角度看去都帅得堪称气质。这些网页在网上再找不到,一夜间消失殆尽,就像这世上杳无此人。若不是她之前将这些资料储存到空间里小心的加了密,想来也不会再看到。
为什么要涂抹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据?是想将他从世界里完整的剔除?还是……有心将他视作温室中的花,细心喝护?
言诗诗以前看这些照片和资料时心里闷疼闷疼的,有那么一段时间她都在微微伤怀中度过。如今看到这些照片再与现实中的影象重合,便实是种说不出的滋味了。
当年A城有个风华绝滟的林宿,赫赫威名的林家太子爷,人称林少。二年前在一场事故中丧生,一时间宛如一颗闪烁的星辰陨落。
言诗诗觉得好奇,网上搜索过他。那时不比现在,输上名字就会有铺天盖地的相关消息砸来。据说能力非浅,天命风流,却十几年如一日的只对一个女人用情,至死不渝那种。那女子自然也不简单,风华集团的前任总裁,有亚州一姐之称。这个林少就曾在她嫁人的时候跑到美国隐世,一去就是三年,直到华总丈夫去世。
秦夜优雅的喝着粥,见她发呆良久,好心提醒:“不吃了?”
“啊?”言诗诗回神,耳根乎乎的烧。直勾勾的看了他那么久,真是糗到家了。手里一把勺子胡乱的搅动两下,抬起头问:“有没有人说过你跟一个人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