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诗一路上想着酒店看到的场景心神不宁,记得楚信风曾半认真半玩笑的口吻说男人热血的时候是不能伤的,一但伤了就会冷至冰点,再热不起来。当时瞧着他脸上的情动像真,不轻不缓的口气却难辩真假,没想到是这样的感情。难怪秦夜会说他转性,这样不叫转性还叫什么?
车内静得没边,景风侧首看她:“怎么了?吃得不舒服?”
言诗诗正了下神色,盈盈的笑:“吃得很好,谢谢你请客。”
景风抿着唇角似信非信的点点头,转而又问:“病房里那见到的那些人都是你家人?”
言诗诗一愣,思及起哪些人来,若真是那就太奢华了。摇了摇头否定:“不是,只是我寄住在奶奶家里,我是乡下来的。”
景风听到这一句多看了一眼,仍旧宠辱不惊的样子。
车子很快开到医院,景风意欲将人送到病房,言诗诗执意在医院大门口下来,飞快的回去。
病房内没开灯,看来医生没来查过房。她在心里庆幸,摸索着去开室内的灯。手指刚一触及,借着月光的影子看到沙发上极尽朦胧的一点轮廓,突兀的一个人形。唇齿一僵,“啊……”一嗓猛然叫起来。
手指一抖,“啪”一声室内顿时灯火通明。
“见鬼了?怕什么?”沙发上的男子保持原有姿态,没有转身看她。语气慢散闲适,周身却像弥漫着淡淡的冷光。明丽的灯光俏皮的爬满他的额前发线,整个人显贵独尊得像个雕像。茶几上放着资料,手上同样拿了一部分,只是先前没有开灯,鬼信他是在翻阅文件。
言诗诗手掌上出了一层汗,松口气:“原来是你啊,怎么不开灯,吓死人了。”靠过去想要坐下,见他扔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挑眉:“这么晚去哪儿了?”
言诗诗温温的笑着,下意识站好后背着手说:“待得没意思,出去走走。”
秦夜空色缓下来,嘴角抿动:“去附近转了?”
“嗯,去附近转了一会儿。”
秦夜是奸诈的,所有表情转换都是用来缓和人心,用意只为了让人歇下防备措手不及。言诗诗叹,职业病害死人!眼见那点温色湮灭,靠到沙发上抬腕给她看:“是么,我五点半过来,到如今时间可不短,是你时间概念笼统,还是迷路了?”
九点四十!时间是不短了。
言诗诗改变了一下站姿,就要坐过去。
“没想到这么晚了,走一走又吃点东西,时间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
秦夜飘飘的扫了她一眼,随意抽起一本书打开,懒懒的问:“学到哪儿了?”
言诗诗不明所以:“什么?”看了一眼皮面了然,原来是她辅导班的教材。这次的课真是选杂了,当时就冲着便宜去了,听了一节才知道竟是上学时代都不待见的政治。温吞的想了一下,随意说:“前面的都学了。”
秦夜执着折页的一张:“做标记这里?”
言诗诗紧着点头:“是啊,是啊。”事实上谁知道呢。
秦夜难得会做一件好事,这一点他自己都不否认。嗓音一沉倒像是含了笑的,等她偏过头看时仍旧一脸正义:“替你们老师考考你的学习成果。三个代表什么意思?社会主义发展观呢?”
言诗诗蹙眉,凭心而论这个不太难,考研政治死去掰咧的就研究这个来着。抑扬顿挫的扼要阐述过,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秦夜合上书,放到茶几上后双手交叉托上下颌,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一派倜傥风流。
“前面的学了是么?我问的是倒数后几页的!”
言诗诗面色一黑,感情他是戏耍着她玩了。那书她自己也没看过,哪知道什么内容在哪一页,如何想到他这么不是人!
自若一笑,转而又改了证词:“啊,是后面的,我知道自己笨,怕跟不上就先预习了。”
秦夜嘴角的钩子曼妙的拉大,白皙的手指再度将书翻开,眼里翻飞着莫名深邃的光色,真是锦绣繁花一片。声音淡淡的:“确定是后面的?”
言诗诗瞠着眼,不是你说的么。
秦夜看着她怀邪一笑:“看清楚了,这两个问题都是在前三页上,弄明白了再诌。看来这些东西没什么用,人也越学越傻了,出了院就别去了。”
“呃?这样不好吧,钱都交了。”
“我补给你。”
此时门板被人敲响,没等唤进,自动被人推开,走进两名身着警服的公职人员。公式化的量出证件和逮捕证,对秦夜说:“秦律师,张明被害,有人控告你,跟我们回去做个调查吧。”
言诗诗猛然站起身,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莫非事情没做干净?
秦夜情绪稳健,不见一丝波澜。点了点头,转身对言诗诗说:“晚上秦家会有人过来陪床,没事就别出去乱跑。”对于自己的事却只字不提。
言诗诗看着人被带走,忽然有说不出的感觉。是恐惶,是担忧,是焦灼,还是什么,总之内心那些小心潜藏起来的原始性情仿又肆无忌惮的翻滚沸腾了。
秦夜出了这种事,整个秦家无疑要跟着轰动了。秦老太太一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晕倒了,张管家请来私人医生,检查过没有大碍之后也不敢让人离开,二十四小时的候着。
言诗诗守在床前照顾,被张管家轻轻叫出来。
“诗诗,你还是回医院吧,老太太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