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楚信风的话讲,太久没见面了,稀罕不够,所以一吃过饭就拉着人到娱乐场所的小雅间里坐一坐,顺带给秦家打了电话,咬准人会在十二点前将人送回去。两个人再续场也没什么可做的,叫了酒水做好死磕的准备了。
包间音响设施很好,言诗诗随意点歌来唱,楚信风如入无人之境的脱掉外套扯下领带,放松得就差全脱裸睡了。跟她在一起就是觉得放松,这种感觉就像由心而生的,极为天然的那一种。坐过去从身后将人揽住,唇角带笑揶揄:“真会唱歌么?”猛然想起那一日,自故自的点了点头:“忘记了,还有点本事的。”
言诗诗怒起嘴巴:“你以为就你多才多艺啊。”
秦夜推门进来,一眼看到言诗诗回身对楚信风那倾城一笑,连带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惟妙惟肖,让周围的景致也失了颜色。回眸时半倚到楚信风怀里,眉眼间旁骛无他的嗔怪。
眸子骤然迷紧,室内光色低靡,而他仍像被强光刺到微微睁不开眼,神色一转,不适起来。
楚信风一抬头,看到秦夜跟庄桐前后走进来。抬起一只手自若地招呼:“哎,夜,好久不见。”退离言诗诗,坐到中间最宽敞的一组沙发上。侧首瞧了眼,轻笑:“原来跟庄桐在一起,之前打电话那会儿在哪儿呢?”
秦夜身姿高大,站着时整张脸扎在那片灰暗里,像暗夜的修罗人物,也不知被哪位衰神冲撞。直到坐下也没能缓和,接过楚信风递过来的烟,语调冷平:“你出入的场合不适合她。”抬腕看了眼时间,垂眸点燃:“这个点儿她也该睡了,以后别带她跟着一起胡闹。”
秦夜咂咂舌,笑得很有几分玩世不恭:“夜,说你护犊子,还真是啊。就算诗诗比我们小上一大截,可也算成年人了吧,还讲什么儿童不宜就过了点儿吧?”
言诗诗本来吓了一跳,不知这两人怎会出现在这里。这一刻正与庄桐眼神交汇,不尴不尬的招呼。秦夜这似是而非的一句话飘散过来了,稍微激怒了她,起身坐过去一些:“秦夜,你什么意思啊,你们能通宵达旦,甚至夜不归宿的,我晚回去一会儿怎么了。”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庄桐,心里燃起一把无名火。标准的哈巴狗人物,之前美人面前人模狗样的,好像腰板比谁都直,转眼就去企及讨好了。
庄桐已经挨着秦夜坐下,状似亲密的替他掸掉肩头上不知何时粘上的一点儿灰尘,假情假意:“诗诗,夜也是担心你,毕竟你还小。而且城里不比你们乡下,看似太平盛世的,其实乱得很,你太晚回去不安全。”
言诗诗心中讪笑,听听这调调,庄桐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永远改不了,不没落一次打磨下性情真是可惜了。心里如是想着,面上真的笑起来:“这个你还真别说,城市的危险因素就是比乡下多,果然是人心隔肚皮,个个难测。看来你们城里人的智商要高上许多,心理战术打习惯了都忘记什么叫真诚以待。”她这番话没贬低谁的意思,只觉得庄桐就完全是这个雏形。
楚信风跟着轻笑,手臂搭到她肩膀上,冲着庄桐挑眉:“这一点我赞同诗诗的,仔细想想真就是这个理儿。你是觉得她跟我在一起不安会么?你觉得我这个哥哥能对妹妹有什么叵测之心?”
庄桐笑得有些敷衍,明显看出楚信风的袒护。这个男人时常玩笑打闹,不似秦夜尖锐也很少正经过,可是这三番两次都表明言诗诗在他眼中何其看重。
“信风,你说什么呢?诗诗跟你在一起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提醒她以后不要一个人太晚出来,你大忙人还能一直跟在身后保护么。”
楚信风抽回手,意味不明的笑过,接着转了话题:“听说庄家出了点儿事情,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吗?”
庄桐满脸都见喜色,就像天降详瑞,看了一边至始沉默的秦夜,轻轻道:“还没解决呢,不过夜要帮我,你觉得还会有什么问题么?”
言诗诗捏着杯子的手突然一滑,几滴水洒出来,裤子上湿了一小片。没什么多余表情,只说:“你们先聊着,我去趟洗手间。”抬眸间对上秦夜一双细微打量的眼,定定的眼神锋利进骨子里,好像她身上藏着他极为兴致的宝藏。
在她起身时也跟着起来,神色比什么都泰然:“去趟洗手间。”
楚信风饶富兴味的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才将烟点燃,跟庄桐说话:“你的本事真不小啊,秦夜去哪里了连我都联系不上,没几天的工夫就被你给招回来了。什么法子啊?”
庄桐两腿自然交叠,颌首反问:“诗诗没跟你说吗?”
“我们只是一起吃个晚饭,还聊不到那么多。”
庄桐点点头:“这次还是奶奶帮忙了,否则也找不回秦夜。”
楚信风满腹狐疑,秦老太太状似活跃,但绝对是个刁钻人物,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在眼里的,包括这个庄桐。吐了口烟圈眯起眸子:“跟奶奶相处得不错啊。”
庄桐只笑不语。言诗诗步伐迈得飞快,秦夜跟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鞋子踩踏地面声声闷响。直到她进了洗手间,这声音才被门板隔绝。对着镜子连连苦笑,莫非庄桐真是天生的富贵命?就连楚信风也说了,秦夜出手把握占八层以上,她倒觉得他会大获全胜。自己有多少本事不知道么,他已经举世优雅的时候她还在学校里啃书本呢,无幸见过,只能把他当神话来听。听校园里将他们那段故事一重重的讲出花样。绝对算块老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