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她心里的想法,表面上她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妈妈已经教她怎么做才能打倒小三,又能够留住男人的心。她要在刘绍安的面前时时刻刻表现出自己贤惠、温柔而又大度的一面,同时对朱容容的打击要毫不留情。
她拖着刘绍安,两个人走出了朱容容寝室。朱容容就一个人到洗手池那里去用冷水冲手,那冰凉的冷水冲在她被烫得生疼地手上,疼得她泪水都要流了下来。
过了不到一分钟,她手上竟然起了水泡。她轻轻地抚摸着手上的水泡,眼泪再一次地流了下来,她觉得很难过很难过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实会是这么的残酷?未来还以为到了大学里面能够好一点呢,但是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改善,反而还让她更加地难过了。
她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想了很久很久地。一整个下午她都躺在床上,一句话也不想说,一件事情也不想做。还好宿舍里并没有别人,她就这样昏天暗地地睡了一晚上。
到了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是被电话声吵醒的。她一点都不想醒过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一辈子就这样睡死过去。
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后,里面传来了陈一生的声音,陈一生显然是想了很久才打电话给她的。
陈一生在电话里面带着几丝疑虑,对她说道:“容容,不好意思,我问到了你的电话号码才打给你的。我昨天晚上看了那期《非娶勿扰》的节目,我看到你……你没事吧?”
《非娶勿扰》那期节目是拖延到星期天才播出的,朱容容自然也很清楚。朱容容听到他这么说后,顿时有一种想死的感觉了。她不知道那期节目被剪辑成了什么样子,但是陈一生给她打电话就说明陈一生已经知道了,那么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呢?
朱容容愣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地对他说道:“我没事,我要挂电话了。”
“容容!”陈一生的声音有些焦急起来,“你不会想不开吧?”他从朱容容的声音里面感觉到了她的绝望和疲惫。
“想不开?”朱容容的声音之中竟然透着几分冰冷地笑意,她一边笑着,一边对陈一生说道:“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呢?很想得开,绝对不会想不开!你不用管这么多了,跟你没关系!”说着,朱容容啪地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掉了,听到她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让陈一生觉得很诧异。
而朱容容的心里也同样有了轻生的念头。其实从昨天开始,这种念头就紧紧地缠绕着她,她觉得人生实在是太痛苦了,人活着要承受太多的苦难。接二连三的打击接踵而来,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承受。
既然没有办法承受,那么是不是应该选择逃避?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的绝望了,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地方。
昨天她曾经恳求刘绍安带她走,但刘绍安最后拒绝了她。其实,这一切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是很痛苦、很痛苦的。
朱容容正躺在床上,一个人往绝望里想,忽然又有电话打进来了,她以为还是陈一生呢,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结果电话接二连三地响,她只好把电话给接了起来。
她有些不耐烦地对陈一生说道:“陈一生,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我都说了,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电话里面却传来了朴晓琴那明朗而又熟悉的声音,朴晓琴问她道:“喂,朱容容,我怎么可能会是陈一生啊?你难道就这么挂记着陈一生吗?”她跟朱容容开了一个冷笑话。
朱容容接到朴晓琴的电话,心里多多少少地有了一丝温暖。朴晓琴便对她说道:“你还好吧?”这句话一说,朱容容顿时如遭雷击。难道说连朴晓琴都知道了?
果然,朴晓琴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对她说道:“我也看了昨天晚上北京电视台《非娶勿扰》的节目,其实你不要往心里去,那个崔小光上来就说了两句话,说你以前被人QB过。我不知道现场是怎么样的,我看电视台的片子就已经被剪辑成这样了,而且那些在场的观众还有女嘉宾们都是支持你的,你不要再这么难过了。说句难听的话呀,哪个女的结婚之前不同三五个男的发生过关系呀?只不过有的是自愿,有的不是心甘情愿嘛,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来承受责任的,容容。”
她跟朱容容说了老半天,朱容容的心里也没有好过一点。
“总之,”朴晓琴到最后跟她说道:“你在北京好好地等我,过段时间我去北京看你,就这样啊,挂了。”说着,她就把电话挂了。
接了朴晓琴的电话后,朱容容的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她就换了衣服,下床稍微做了梳洗,去食堂里打了一点饭回来。
一路之上,她老是感觉有人跟踪她,但是她四处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人。她一度疑心自己眼花了,要不然就是因为那电视节目播出后,有很多人想再次来嘲笑她。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宿舍里面,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其实刚才的确是有人跟踪她。但是那个人跟踪她却不是出于恶意,而是出于善意。
跟踪她的人就是陈一生。陈一生同她通过电话之后,怕她会产生轻生的念头,所以就来到了她的宿舍下面等着她。一直到吃饭的时间,陈一生才看到她从楼上下来。陈一生便一路跟踪,发现她去买了吃的,那就说明她还没有那么难受,但是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多好过的。
陈一生在楼下给朱容容打电话,朱容容接起来后,他听到朱容容仍旧是在那里哭,一句话都不说。到了最后,朱容容一边挑着碗里的饭难以下咽,一边对陈一生说道:“你说人活着是不是很没有意思呢,一生?”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这是她心里头最真实的想法,陈一生听了之后如遭雷击,顿时愣住了。他再给朱容容打电话后,朱容容怎么样都不肯再接他的电话了。陈一生便去跟楼管阿姨说了一声,到朱容容的宿舍里找她。
现在高飞虹和陈园园平时很少回来,而杨柳叶每天下了课也不知道是去图书馆还是哪里,基本上也不来宿舍。
陈一生在外面敲门,朱容容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把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陈一生。陈一生紧紧地握着朱容容的手,连门都忘了关,对她说道:“容容,你一定不要想不开啊!你一定还会有美好的未来的,你相信我!”
“没有了,我真的没有了……我的人生全都毁了,绍安他不肯带我走,我还要一个人在这里继续承受痛苦……”说到这里,朱容容趴到桌子上便痛哭了起来。
陈一生注视着她良久,见自己始终没有办法来说服她,只好安慰了她几句就走了。陈一生要去找刘绍安。他找到学生会的人,向他们打听到了刘绍安的电话,就给刘绍安打了一个电话,约刘绍安在人民大学酒店的楼下见面。
过了没多久,陈一生就见刘绍安走了下来。他见到刘绍安一身休闲的运动装,人显得神采飞扬,只不过脸上有难以掩饰的憔悴。
他上下打量了刘绍安一番,见到他果然是一表人才,他就上前去对他伸出了手,说道:“你是不是刘绍安?我的名字叫陈一生。”
“刚才是你约我的,请问有什么事情吗?”刘绍安愣了一下,问陈一生道。
“不错,的确是有事。”陈一生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我们两个到酒店后面那块空地上去说好不好?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想被别人听到,是关于容容的事情。”
听到“容容”两个字,刘绍安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他点了点头就跟着陈一生一起来到了酒店后面的那块空地之上,空地上果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刘绍安面色凝重地说道:“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容容,她想自杀。”
“想自杀?不可能!我星期天的时候去探望过她,我看到她的精神还算比较好。”
“可是星期天晚上,《非娶勿扰》那期相亲节目播了出来,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容容的往事,她当然很伤心了。”
刘绍安顿时愣住了,他有些惊讶地对陈一生说道:“那台节目不是星期六晚上播出来的吗?容容不是……”
“当然不是了!”陈一生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儒雅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坚毅。他仍旧是那个清秀而弱不禁风的男生,但是此时的他看上去却别有一番的威严,他说:“那期节目是昨天晚上刚刚播出的。”
刘绍安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多半就是沈卓依派人做的,要不然沈卓依怎么可能会未卜先知呢?
他正在那里发呆,陈一生已然走到他的面前正视着他,对他说道:“据我所知,容容当时之所以会发生那种事情,是因为她想救你。我希望你能够重新接纳她,跟她重新开始,否则的话,她一定撑不下去的。”
“对不起。”刘绍安注视着陈一生,摇了摇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然而他俊朗的面容上的神情已经代替了一切。
“我求求你了!”陈一生用哀求地目光望着他,对他说道。
“真的很对不起,我想我要先回去了。”刘绍安说完转身就走。
陈一生却猛然地拖住了他,然后做了一个让谁都意想不到的举动,扑通一声,他给刘绍安跪下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而今他竟然为了朱容容给刘绍安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