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只见了几次面,就已经喜欢上她。他觉得她漂亮又善良。可他还是一个在温饱在线挣扎的相声艺术爱好者,有什么资本追求她呢?但他还是大胆地要了她的电话号码,天天给她打电话。两颗心,开始慢慢靠近。
有一次,他鼓足勇气向她表白爱意,还向她坦白自己离过婚,并有一个孩子的事实。她蒙了,刚感受到的柔情蜜意立刻被现实泼了盆冷水。她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也激烈反对,他们只好选择分手。
然而,她不能忘记他。分开的日子让她明白,自己已经深爱上他。她一次次地跑到北京去看他。看着他住的小房子里只有一张床和几个冷馒头,她哭了。她偷偷给他的银行卡里打钱,他却一次次把钱给她退回去。每次分别,看到他眼里的不舍和孤寂,她就特别难受。她觉得他需要她陪在身边,支持他、鼓励他,给他自信。
于是,她背着家里人辞去在天津的正式工作,跑到北京和他一起过贫穷的北漂生活。她卖掉所有值钱的东西,只为支持他的相声梦想。
终于,他的付出有了收获。
他成名了,有钱了。一夜间,很多人知道了郭德纲的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所爱的女人——王惠。
婚后,王惠像个保姆一样照顾他的生活,甚至连买粮食、换煤气、换灯泡、掏水沟这些事她也做。她舍不得让他干,他这么笨,身子这么胖,要是摔坏了还麻烦。为买他爱吃的比目鱼,她特地开车去天津买回来,做给他吃。她爱他,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做这么多琐碎的事,只为能让他在小事上感受到那份温暖。
她的爱当然也有回报。郭德纲每天会做同一件事:王惠心脏不好,他临睡前,总是要倒杯水叮嘱她把药吃了;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让她吃药。
在婚姻里,只有承担和包容,才能长久地保持幸福;而幸福最大的快乐,是在追寻的过程中。
成龙吃亏在明处
流水/文
有一次,成龙到加拿大拍戏,由于动作戏较多,不慎将左脚崴伤。助手们连忙把他送到附近一家医院治疗。
医院里有很多病人在排队挂号。助手等得着急,拿出电话想找人帮忙,成龙连忙阻止,继续按顺序排队。大厅内声音嘈杂,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身灰尘、乔装打扮的成龙。
就要轮到成龙挂号时,一个男子没有征得同意,擅自插队到他前面。助手很生气,想上前责问。该男子很快挂完号,对周围人的愤怒视而不见。成龙没有生气,要求助手不要声张。助手以为成龙不想过于计较,怕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能尽快就诊,成龙的另一名助手早早地在候诊室排起了队。等成龙在助手的搀扶下,来到医生办公室外面时,发现那个插队的男子竟然也在旁边。这时候,医生说:“下一个!”助手要扶成龙进去,成龙却对身后的那个男子说:“你先请。”
成龙主动让号,让助手很难理解,一旁的人更是惊诧不已。那个男子有点不好意思,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这时候,一位中年男士走了过来,问:“谁是成龙?”大家很吃惊,这不是那个著名影星吗?中年男士走到成龙身边,说:“我猜得不错的话,您就是成龙吧?我是这个医院第三任院长约翰逊。”原来,医生看没有人进来,就查看挂号单,发现单子上面写着成龙的名字。他是成龙的铁杆影迷,透过窗户,认出了乔装打扮的成龙,便告诉正在检查工作的院长约翰逊。
“各位,大家知不知道这家医院的名字叫什么?不错,是叫‘成龙医院’,这家医院就是成龙捐建的。让我感动的是,他来看病竟然排队!”约翰逊说。
这时候,旁边那个负责派单子的护士,朝约翰逊低语了几句。约翰逊很是惊讶,就问成龙:“我不明白,有人不遵守规矩,您为何不阻止,还主动吃亏呢?”
成龙笑着说:“是的,我是吃亏了,但我第一次吃的是暗亏,这次吃的是明亏。我想这位先生第一次觉得不欠我什么,但这次应该欠我了吧。”旁边的人顿时明白了成龙的心思。
插队的男子很不好意思,他走到成龙身边,伸出手说:“我很喜欢您电影中的角色,想不到在现实中,您的为人处世让我敬佩。不论怎么说,我欠您一个人情。”
中国有句古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为人处世中,有的人为息事宁人,往往吃暗亏,结果吃了也白吃,别人不知道或者不领情。所以,亏要吃在明处,至少要让对方意识到,你这个亏是为他吃的,这样看起来他得益了,其实,他的内心难免愧疚;而你看起来吃亏了,其实因为宽容,你的内心十分坦然。
梅兰芳的为人
齐如山/文
我同梅兰芳有五十年的交情,在一间屋中,共同用功工作也有二十年之久,对于他的性情品行,知道得相当清楚。之所以清楚,不只因为相处甚久,而且也曾经详细留神,严格审察过。为什么要这样详细审察呢?这无妨连带谈几句。吾国社会中有一种传统的思想,以往不必谈,明清两朝,几百年的风俗,凡是正人君子,都不肯与戏界人来往——尤不敢与唱旦角的熟识,免招物议。我在宣统二年(1910年——编者注)就认识他,但无来往,只是看了他的戏,给他写信,发表我的意见,大致总是说,该戏演得某处好,某处不对,应该怎样演法等这些话。最初写信,不过好玩的性质,他彼时已很有名,对于我这一位不十分相熟的外行的信,不见得能够重视。没想到下一次再演,我又去看,他完全照我写的改过来了。这一来,把我的兴趣引起来了,以后写过七八十封信,他还都保存着。有一部分粘在册上,存于国剧学会。
我自民国二年(1913年——编者注)以后,便天天到他家去,然不过谈谈旧戏的规矩情形,没有给他编过戏,意思就是我要看一看他是怎样一个人。他演戏的天分,自是很高,然倘人格不够高尚,也不值得帮忙。因有两三年以上的工夫,所以察看得很清楚,不但他本人,连他的家庭也都很好,我才决定帮他的忙。最初替他编了一出《牢狱鸳鸯》,一演而红。又编了出《嫦娥奔月》,不但设法替他创制古装,且为他安了舞的身段。因为既创出古装,就一定要编几出《红楼梦》的戏,第一出即《黛玉葬花》。这两出戏,一因是古装,二因有舞,于是大红而特红,每次演唱必卖满座。其实叫座能力所以那样大者,固然因为是新戏,也确是他本人叫座能力特别大。只这两出戏,每次到上海演出就能赚三万多元钱。一次我二人闲谈,他颇有想送我一笔款,报答我之意。我说您不必动这种心思,向来外界人对于戏界人,约分两种,一是在戏界人身上花钱的,一是花戏界人钱的。我们二人是道义交,我不给您钱,也不要您的钱,只是凭精神力气帮您点忙而已。后来又有一次,他同我说,我的声名,可以说是您一个人给捧起来的。我说,话不是这样说法,编几出新戏,固然于您很有益处,但仍是靠您自己的艺术能力。比方一样的一出戏,您演出去,就可以卖一块钱一张票,倘是我自己扮上,上台一演,恐怕两个铜板,也没有人来看。再说,您出名,我固然有点力量,可是我的声名,也蒙您给带起来,所以现在知道您的人,大多数都知道我,如此说来,我也应谢谢您。他说,那也不然,您出名是有您的著作,对于社会的贡献,于我没什么相干。以上乃我们平常谈话的一些情形,我为什么写这个呢?大家由此可以知道,他为人谦虚而恭谨。
他讲信用的地方很多,最浅显最常见的,是演义务戏。北平的风气,为办慈善事业或学校等,常常找戏界人演义务戏,演员无报酬,又可以卖大价,倘办得好,颇能赚钱。不过戏界人,虽明处不要钱,但开账时,场面、跟包、配角等,所开之价总比平常加倍还多,暗中自然就把主角应得之数,开在账里了。就是主角不是自动如此,他的办事人,也要这样做。因此闹得开支很多,赚钱有限,且有赔钱而很狼狈的。这种情形,戏界人人知之,常当戏提调之人(在演出中负责安排戏码、分配演员的总管——编者注)也都知道,此外知道的人就很少了。梅则不如此,规模太小之义务戏他不演。他既答应演义务戏,则一文不要,自己跟包人,自己给钱,其余配角由义务办事人自己接洽,以昭信用。前边所说规模太小之义务戏者,系指办一小学等,他如果答应这种演出,则他一年之中只能专演义务戏,无法再演买卖戏,因为求他之人太多,且有许多藉端图利之人,所以无法答应。至于大规模或本戏界之义务戏,则他永远站在前边,盖民国六七年后,老辈如谭鑫培等去世之后,叫座能力以梅居首,所以他永远倡头举办。他到上海之后,也要赶回北平出演。后几年不能回北平,他便在上海约各角合演,所得之款,一半给上海本界贫人,一半汇寄北平。
次谈他的自爱。民国以前不必谈,民国以后,北方有些军阀,固然也是捧唱戏的,可是给有名之角为难的地方很多。闹得丑声也很多,彼时的名角,也确有一二不自爱之人。所以有如此情形者,所不规则的军阀,大概大家还都知道,而这些军阀的部下,倚势凌人者更多,狐假虎威的气势,尤难对付。梅则对付得不错,他常说,命我唱戏,因为我是这行,当然非唱不可,且永是规规矩矩地唱,至于给钱与否,既然不能抵抗,也就满不介意。唯独他们要找我去,同他们吃吃喝喝、打麻将、叫妓女等的事情去鬼混,就是杀了我,我也不干。因此所有的军阀,也没有逼迫他,大概也是因为他名气太大,倘闹得天下皆知,于他们军阀,也不很利,所以他们有所顾忌。然梅之摒挡,也真不容易,此足见他自爱。
再谈他的气节。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人以溥仪为傀儡,在东三省成立“满洲国”。在未成立之前,日本人差使中国人来找他,请他于“满洲国”成立之日去演几天戏,以志庆祝,戏价定可极力从优,安全绝对保险。他当然不去。如此交涉了几次,这个中国人说,你们梅府上,三辈都受过清朝的恩典,是人人知道的,如今又成立新政府,你们自然应该前去庆祝,且此次与演一次堂会戏也没什么分别,有何不可去呢?梅回答得很好,他说:这话不应该这样说法,清朝已经让位,溥仪先生不过一个中国国民,倘他以中国国民的资格,庆寿演戏,我当然可以参加。如今他在敌人手下,另成立一国,是与我们的国家立于敌对的地位,乃我国之仇,我怎么能够给仇人去演戏呢?过几个月,有苏俄教育部约梅兰芳前去演戏,所有条件都谈妥,预定前往苏俄之期,即“满洲国”成立之时。梅对我说,从北平往苏俄,势必经过“满洲国”,倘被他们强留住,演几天戏,是无法抵抗的。其实平平常常,演几天戏,也算不了什么,但他们的名义,一定是庆贺“满洲国”成立,日本人必借此大事宣传,于我实在合不来,苏俄此行,只好作罢。后又经几次接洽,结果规定了所有配角等二十余人由北平乘火车,经东三省赴苏俄,梅兰芳则一人由上海乘苏俄轮船,直赴海参崴前往。这些情形,日本人当然尽知,然苏俄船在日本靠岸时,日本人给梅还开了一次欢迎会,这当然是日本人的手段,故意表示友好,然此却可见梅之气节。
还有一件,就是日寇时代,梅留须躲于香港。此事几乎人人知道,但其中较详细的经过,则知者甚少,亦可略谈几句。当日本未占领北平之前,梅曾与我写信,请我到上海去住,他说北平怕不保险。我给他回信,说上海也不会安定。但他却认为上海是各国租界,在南京政府未迁移之前,他总认为上海是可靠的,所以毫无搬移的心思。迨政府往西一移,他才有移动之心。想追随政府,然政府尚无确定地点,未便移动,后政府决定设在重庆之后,他想去可就不容易了,一则交通已不方便,二则日本人对他早已注意,想往重庆,恐怕是万不可能的事情了。日军初到上海,他尚可安居,后来日本势力延伸到租界之中,他看情形不好,才想迁往香港。未迁之前,有人同他说,日本人对你向来非常友好,何必迁居呢?梅说:日本人对我自是很好,但对于我们的国家,则太可恨了,有什么理由,不管国家,只管自己呢?所以他决定躲到香港。自日本人占了北平,到日本投降,八年之中,我没有和他通过信,但因为小儿烘也逃到香港,就住在他家,约二三年之久,他们二人常常商量同往重庆,但彼时虽然能去,而已不能畅通,有时路间还要走一段,他自然很畏怯,迟延迟延。结果小儿嫫自己先去,并商定由小儿到重庆,看情形替他布置,他再前去。结果越来越困难,致未去成。此他未去重庆,停留香港之实在情形也。当然他左右,也有阻拦他的人,此处不必多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