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飞见苏小窗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好像真的随时可能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便向她保证说:“苏小姐,你放心吧,你以前也采访过我们公司,我们公司接受很多保安业务,从来没有失手过一次。这一次也绝对不例外。”
听他这么说,苏小窗才点了点头,她只觉得气血上涌,身子有些发晕,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迟云飞连忙扶住她,对她说:“苏小姐,你还好吧?”
苏小窗点点头说:“我还好。”
迟云飞皱皱眉头说:“我看你看上去这么憔悴,脸色苍白,一定是很累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苏小窗想了想,便转身往外走。
她刚刚走出几步,迟云飞已经在后面叫住她,对她说:“苏小姐,你十万火急的把我们叫来,让我们保护展先生,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我刚才听说展先生被人泼硫酸的时候,你跟他都在场,那硫酸到底是泼向你的,还是泼向展先生的,也没有人知道。我想给你一个建议,那就是派两个兄弟跟着你,保护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仇家,可是还是派两个人跟着以策万全的好。”
听到他这么说,苏小窗微微一愣。
她刚刚想要拒绝,看到迟云飞很诚挚的眼神,终于还是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好吧。”说完之后,苏小窗便往外走。
迟云飞便喊道:“小三,小四,你们两个好好保护苏小姐,这里我再喊两个兄弟前来。”
被唤作小三、小四的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个人看上去大概都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身手矫健,眉清目秀,他们听到迟云飞吩咐,立刻答应着,跟苏小窗走了进去。
苏小窗在小三、小四的陪同下,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她在路上忽然想起她妈妈可能会有危险,于是她就打了电话给她妈妈。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她妈妈的嚎哭声,她妈妈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小窗,你快回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苏小窗心中一惊,连忙催出租车师傅快点走,很快出租车就到了他们楼下,苏小窗走上去一看,见她妈妈正在门口大哭大闹,原来她们门上被人泼了红油漆,写了各种各样的大字。
苏小窗见到这种情形,不禁很是愤怒。
苏妈妈看苏小窗回来,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连声问道:“小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会有人来往咱们的墙上泼红油漆,写大字?还有,他们往咱们家里扔了死蛇,死老鼠,吓得我都不敢进去。”
苏小窗听完之后,眉头一皱。
小三走到苏小窗面前,对她说:“苏小姐,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帮你把房子清理完毕。”
于是苏小窗和苏妈妈在外面等着,小三和小四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把房子给清理完毕。
清理完毕之后,他们又用消毒药水,撒扫过房子,这才让苏小窗和苏妈妈进去。
苏小窗满怀感激的望着他们说:“真是谢谢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做保安竟然连清洁也会做。”
“苏小姐何必这么客气呢?保证客户的利益是我们的职责,客户的各种利益我们都要保障,当然也包括帮你清扫屋子了。”
苏小窗看到小三和小四都是非常和蔼可亲的人,便邀请他们坐下,对惊魂甫定的苏妈妈说:“你不要担心了,妈妈,没事了。我现在立刻打电话到飞宇保安公司,请他们再派几个人前来保护你。”
苏妈妈苦丧着脸,望着苏小窗,一边掉泪,一边说:“小窗啊,你这孩子到底又惹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来恐吓咱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告诉我知道,不然该怎么办啊?我做你妈妈真是命不好啊,要是不收养你就好了,现在弄得自己哪天死都不知道。”
苏小窗听她妈妈又哭,又嚎,声音越来越难听,便皱了皱眉头说:“你们不用管她,她习惯了。”
小三和小四为了保护苏小窗和苏妈妈,晚上就在她们客厅中留宿。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飞宇保安公司又派出了两个保安前来保护苏妈妈,苏小窗这才同小三、小四一起走了出来。
小三、小四问道:“苏小姐,你打算去哪里?是去报社吗?”
苏小窗摇摇头说:“跟我一起去警局。”
“去警局?有什么事吗?”
苏小窗很沉重的点了点头,她对小三、小四说:“我想我们一路上恐怕会遇到很多麻烦事,说不定连警局都到不了。”
小四想了想说:“这有什么难的,苏小姐,是有人蓄意要对付你,对吗?”
苏小窗点点头。
小四想了想,就对她说:“那我们先回去吧,我回去之后保证帮你想一个好办法,让你顺利到达警局。”
苏小窗看小四对他狡黠的眨眼睛,就点头说:“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你的。”于是她们重新回去。
回去之后,小四便打电话,叫飞宇保安公司派一个女保安来,过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就有一个女保安走了进来,那女保安的身材看上去跟苏小窗差不多,她还带了一大包工具过来。
苏小窗见到她之后,就上前跟她握手,这名女保安叫做黎雪文。
小四上前去同她寒喧几句,然后走过来对苏小窗说:“苏小姐,你和雪文换了衣服,等一会我和小三保护雪文出去,你大概在我们走后半个小时才出去。让阿安保护你,你们可以去警局,我们就负责引开在外面监视我们的人。”
苏小窗终于明白,原来小四打算用的是掉包计,她便去房中与雪文换了衣服,换好之后,远远的看去,雪文倒还真有几分她的模样。
为了演得更逼真一些,雪文特意带了一条丝巾,把脸遮住了半个,这么看来,她就是苏小窗了。
原来她刚才带来的袋子里装着假发什么的,苏小窗不禁为他们保安公司的计划周详而感到深深叹服。
小三小四和黎雪文几个人一起走了出去,苏小窗则在房里紧张的等待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小四打过电话来,对苏小窗说,她可以出去了。
苏小窗这才同阿安,在阿安的保护下走了出去。
苏小窗十分紧张,一走出来就打量四周,阿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苏小姐,你淡定一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果你表现得太明显,会被人发现的。”
苏小窗用力点头说:“我知道了。”
阿安保护苏小窗上了他的车,两个人飞快的往警局驶去,阿安在行驶途中,不停的与小三、小四交换信息。
小四说:“果然有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我们,他们的跟踪技巧十分好,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保安公司,或者是纪律部队的人。否则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跟踪水平,连我们都甩不了他们。”
阿安听完之后,略一沉思,说:“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让他们跟着你们吧。”于是阿安就带着苏小窗来到了警务署。
出来接见苏小窗的是九龙和新界两个管区的总警司,陆警司,他听说《晨报》有记者要来访问自己,便勉为其难出来见苏小窗。
苏小窗见到他之后,神色凝重,对他说:“陆警司,我就是《晨报》港闻版的主编苏小窗,我今天前来并不是想访问你,而是想向你报案。”
“向我报案?这是怎么回事?”陆警司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上去行事十分稳健。
他听到苏小窗这么说,还是有些吃惊。
苏小窗很认真的点头,对他说:“我刚才一路上前来警局,就有人跟踪我,要不是保安公司的人帮我引开警察的注意,我也来不到这里。我今天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
“苏小姐,你今天前来,到底是所谓何事?”陆警司望着她,深深的问道。
苏小窗很郑重的对他说:“陆警司,我今天来这里找您,是想告诉您,赵谦礼和孙太元的死可能都跟凌一楠凌警司有关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凌警司应该是个黑警。”
“黑警”两个字从苏小窗口里吐出来,那一刹那,她也觉得心里很难过。
凌一楠曾经是她的救命恩人,两个人还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倘若没有凌一楠的话,也许就没有今天的苏小窗,但是现在却要弄到她亲自来这里向陆警司检举凌一楠,她心里是非常难过的。
陆警司听完之后,沉默不语,他想了很久,才抬起头望着苏小窗说:“苏小姐,你也算是传媒业知名人物,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如果一切只是属于你的猜测,我想我没有办法帮你。”
“当然不是我的猜测,昨天我跟展少柏展先生,两个人遭遇到别人泼硫酸,现在展先生还在医院的深切治疗部,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这一切我怀疑都是凌一楠警司做的,因为我们两个是在调查他的时候,遭遇到了这场变故。”
陆警司想了想,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灰暗,他对苏小窗说:“苏小姐,我想你弄错了,昨天对你们泼硫酸的那个疯子,我们兄弟们已经抓到。他只是一个疯子而已,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苏小窗心想,难道这陆警司也是黑警?要不然为何他会处处维护着凌一楠?可是如果连他都是黑警的话,那这警局之中到底谁还是白的?
苏小窗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不寒而栗,她呼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对陆警司说:“陆警司,不管你信不信,总之这一切绝对不是我乱说的。如果你不肯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查一下凌一楠的财政状况,他曾经三年在半山疗养院中为她妹妹支付了超过一千五百万的医疗费用。如果他不是黑警的话,这笔钱又从何而来?文力警察长曾经跟我说过,说凌警司的这笔钱乃是去年中彩票所得,但是去年零八年三月开出的彩票头奖乃是空奖,根本就没有人拿到。”
苏小窗的眼神之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她望着陆警司,心想,事到如今,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赌一赌了,如果这个陆警司都是黑警,就只怪她苏小窗时运不济了。
陆警司听苏小窗说完之后,锁眉不语,他踱着脚在那里走来去,一直走了足足十分钟之久。
忽然转过脸来,对苏小窗说:“苏小姐,我姑且信你一次,现在我就派人前去调查。”
说完,他便立刻找兄弟们去调查,去银行调查凌一楠的财政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