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妈妈却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布满了忧虑之色,对苏小窗说:“小窗,你这个孩子,想什么事情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你不要把人心想得那么美好。总之,这个明小姐啊,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才好。”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我有分寸怎么做。”
“好的,既然这样,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苏妈妈一边说着,就走了出去。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苏小窗就拿着苏妈妈煲的汤去探望展少柏和凌一楠,果然两个人都醒了过来,展少柏的背部虽然大面积的烧伤,但是在医生的治疗之下,总算好了很多。
苏小窗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很心痛,展少柏劝慰她说:“傻丫头,你干吗做这种表情吗?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苏小窗握着他的手,充满感慨的说:“少柏,对不起,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了,是我错了。我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想清楚,再也不会这么任性了。”
“好了,何必说这些傻话了,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总之我们能够重新开始,就是一种福气。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包容你,也会爱你的。”
苏小窗听到展少柏这么说之后,顿时泪如雨下。
探望完展少柏之后,苏小窗又拿着汤去探望凌一楠,对于凌一楠,苏小窗心中有着极其复杂的感情,总之凌一楠是对不起很多人,但是对她苏小窗,却还是极好的。
苏小窗走进来,看到凌一楠面上毫无血色,整个人显得十分呆滞,苏小窗走上前去,把汤往他面前一放,对他说:“一楠,你还好吧?”
凌一楠抬起头来看是苏小窗,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眼中的火焰更加炙热了。
苏小窗见到这种情形,不禁叹息了一口气,对他说道:“好了,一楠,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这样自暴自弃了,你再这样下去,谁都不能帮得了你。你要听我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你放心吧,我相信你的罪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一切都是可以从头开始的。”
凌一楠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黯淡下去,他想了很久,忽然抬起头来,望着苏小窗,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一般,他对苏小窗说:“小窗,你是不是也曾经喜欢过我?”
苏小窗很诧异,为什么他会忽然问到这个问题,不禁愣了一愣,手中的汤碗几乎打翻在地,过了半天,她才摇摇头说:“好了,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凌一楠的面色有些痛苦,他说:“小窗,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我是有喜欢过你的。只不过因为你是少柏的女朋友,所以我不能够同你说。”
苏小窗听到他这么说,一时之间有些心乱如麻。
其实在凌一楠最脆弱的时候,苏小窗去安慰他,在那一刹那,她也对凌一楠有过一刹那的心动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和真爱是完全不同的,到头来,她还是认清楚了,自己最爱的人始终还是展少柏。
苏小窗连忙为他倒了一碗汤,送到他的面前,对他说:“好了,不管你爱不爱我,这些事情我们留着以后再说吧,我只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好好的活下去。要不然对你自己,对别人都是不公平的。你想你妹妹在天之灵,难道希望看到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吗?她一定会心痛的,不管怎么样,我以后一定会照顾你的。”
凌一楠听到苏小窗这么说,眼神之中对苏小窗充满了感激之色,现在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了,而苏小窗对他来说,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样,只有跟苏小窗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舒服。
他听到苏小窗这么之后,便点了点头,把那汤喝了。
以后苏小窗每天都会来医院探望展少柏和凌一楠,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几天,在这十几天里,凌一楠和展少柏都恢复得很快,尤其是凌一楠,他虽然中了枪伤,但是不知不觉就已经恢复了七八分。
而相对于他来说,展少柏因为是被硫酸烧伤的,伤情要更加严重一点,要多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出院。
苏小窗知道凌一楠一旦好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会立刻遭到律政署的起诉,到时候他恐怕就要坐牢了。
苏小窗其实觉得他挺可怜的,心里也很想帮他,但是她知道,自己能帮他的也有限,她只能尽自己做朋友的义务和本份而已。
这一天,苏小窗去探望展少柏,展少柏翻了一个身,苏小窗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打趣他说道:“怎么了?过了这么久,你背后的伤还没有好全吗?”
“当然还没有好全了,哪有好得那么快啊,如果是好得那么快,那多没有意思。”
“什么叫好得那么快没有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我怎么听不懂啊。”苏小窗做了一个鬼脸说。
展少柏微微一笑,缓缓的说:“当然了,如果我好得那么快的话,那岂不是要很快出院?如果要很快出院的话,怎么可以每天都喝到你的爱心汤呢,所以啊,我宁愿天天在医院里待着,也不愿意出院。”
苏小窗皱了皱眉头,瞥了他一眼说:“你这个人真是的,哪有人希望自己生病住院呢?当然是希望自己可以快一点好起来了,难道你出了院我就不管你了吗?”
两个人说说笑笑,又打又闹,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很久,要是在以往的这个时候,苏小窗就已经跑去探望凌一楠了,但是今天她跟展少柏两个人又说又笑,玩玩闹闹,实在是很久,她忘记了去探望凌一楠。
凌一楠在病房里等苏小窗,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苏小窗来探望自己,不禁感觉到有些失望,他便坐着轮椅,想出去看看苏小窗到底在哪里。
等到他推着轮椅来到展少柏病房面前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正在病房里面亲亲热热的打闹,说话,在一刹那,凌一楠的一颗心顿时化作冰凉,冷得就像是千年的寒冰一样。
凌一楠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将会面临起诉,而自己也会坐牢,但是他对苏小窗还是存了一线的侥幸和希望,他希望苏小窗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的,但是事实上证明了苏小窗心里喜欢的其实只是展少柏而已。
这令他真的很难受,他想起展少柏,再想起自己,一种孤寒的感觉油然而生。
展少柏,他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是个富二代,家世良好,他长得又很帅,从小到大,又受到很多人的赞美和追捧。
跟他相比,自己简直就什么也不是,自己从小到大过的都是很孤寒的贫穷的日子,还有一个妹妹,他妹妹还得了严重的帕氏综合症,从小到大他都要赚钱养妹妹,等到了香港之后,又是因为经济压力,而不得不选择做黑警。
跟展少柏比较起来,他已经差了那么多了,最要紧的是,就连苏小窗一心一意喜欢的也只是展少柏,眼里从来没有自己,这令得凌一楠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妒嫉之意。
其实凌一楠没有意识到这是因为他自从经历过在海上的那次战役,再加上生病之后,整个人变得很偏激了。
凌一楠看到苏小窗和展少柏在一起嘻嘻闹闹的画面,越看越觉得窝火,越看越觉得恼怒,越看越觉得难以控制自己,他想了想,终于推着轮椅缓缓的离开了。
而苏小窗和展少柏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凌一楠在门口关注过自己,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每一天凌一楠都会偷偷的来看苏小窗和展少柏,他心中产生了越来越冰冷的寒意。
就在这一天,苏小窗去探望凌一楠的时候,她一边把汤拿出来给凌一楠盛上,一边笑着对他说:“我刚刚听医生说,你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什么?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凌一楠听完之后下意识的手一抖,手中的汤碗几乎落在地上。
苏小窗奇怪的望了他一眼说:“你怎么了吗?出院不是一件好事吗?这证明你的病要好了。”
“是好事,是好事。”凌一楠压低声音说道。
苏小窗看到他的眼神,只觉得他的眼神十分的凌厉,在一刹那之间,苏小窗心中闪过一丝毛骨悚然之色。
苏小窗仔细想了想,终于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了,因为凌一楠一旦出院就意味着要被起诉,要被关到牢里面,从此下半辈子都会过终生监禁的生活,也难怪他会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了。
苏小窗想了想,便安慰他说:“你放心吧,等你出去之后,我和少柏一定会帮你请一个最好的律师,替你打官司,希望法官可以判得轻一些。”
苏小窗的话无疑等于又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法官判得轻一些,那又能够怎么样呢?难道就能改写他终生监禁的命运吗?即使不被判终生监禁,被判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那他出狱之后还剩下什么青春?完全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对展少柏这么好,而对他凌一楠却是如此的残忍,想到这些之后,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不由得寒意丛生,那冰冷的寒意就像是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心。
当然他没有把这些想法跟苏小窗说出来,他觉得苏小窗现在心里只有展少柏,自己就算是跟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听进去的。
当然苏小窗仍旧是注意到了凌一楠跟平时有些不同,她只是以为凌一楠因为过两天要出院,出院之后就要面临被起诉的命运,所以心里很难过。
苏小窗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就只好安慰了他几句,又跟他聊了一会,苏小窗便离开了医院。
离开医院之后,苏小窗回到家里,越想凌一楠那恐怖的眼神,越觉得不寒而栗,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一种潜意识,似乎是意料到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那种预感是如此的强烈,让她觉得欲罢不能。
苏小窗想了很久很久,她始终还是不能放心,便决定再回医院去看一下,如果是凌一楠真的有什么想不开的话,自己也许还可以安慰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