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日月挟持着苏小窗,苏小窗看他异常的紧张,就对他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逃走的。我既然决定被你挟持,就没有逃走的打算。”
“话是这么说,到时候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展日月不满意的瞪了苏小窗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展日月一直在犹豫着到底该去哪里,想要找辆车离开,想必现在警察已经四处开始设置路障了。
苏小窗微微一笑说:“我的车就在警局的后面,我们可以开我的车走。”
“什么?开你的车走?这不自找麻烦吗?你的车岂不会被警方一眼就认出来?”
“我当然没有那么笨了,我今天来的时候特意开了一辆别人的车,总之我坚信警察一定不会认出来。我为什么肯被你挟持?只是想找到少柏而已,我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害你吗?”
展日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按照苏小窗说的,来到停车的地方,一起上了她的车,然后展日月命令苏小窗开车,他在后面监视着。
苏小窗开着车,展日月坐在车子里面,苏小窗按照展日月交代的往前走,两个人果然看到路上设了很多路障,每当遇到路障的时候,苏小窗就跟展日月扮作是情侣,因为苏小窗开的那辆车子原本无可疑,所以警方也没有特别怀疑他们,竟然让他们轻松的过了关。
他们过了河之后,就一直往前走,苏小窗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到底要想去什么地方?”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何必这么多废话。”
苏小窗只好按照展日月说的开着车往前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展日月竟然让她把车开到了三河村的外面,苏小窗睁大眼睛说:“你不会是想来三河村吧?”
“废话,我如果不来三河村的话,你老公岂不会饿死吗?”
“什么?你说少柏他在三河村,你不是说已经把他带到香港了吗?”
“带到香港就不会再带回来吗?汽车的后备箱是做什么用的?”展日月冷冷的对苏小窗说。
苏小窗顿时沉默不语,于是展日月和苏小窗把车子开到不显眼的地方后,两个人就一起进了村子。
到了村子后,展日月并没有往村子里去,而是同苏小窗径自进了山,苏小窗睁大了眼睛望着展日月,满面的惊疑不定。
展日月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神情,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说:“苏小姐,你如果是害怕的话,就不必跟着我来了。当然前面是什么,我也说不准,我有可能会把你在荒山野岭里杀了,然后再弃尸荒野。”
苏小窗瞪了他一眼,便毫无畏惧的跟他一起走了进去,两个人走进去之后,她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根本就是通往傻子家的路,她不禁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展日月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然而她却觉得展日月带她来这里,一定不是毫无原因的,于是便跟在展日月后面,一起走。
展日月这时候也不再挟持她了,她脖颈上的血迹被风吹干,轻轻扭动脖子,还是觉得刺骨的疼,但是她都强忍着,很快他们两个就一起来到了傻子被烧毁的房子那里。
苏小窗见展日月站在房子面前,凝视了很久,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经被你烧成一座灰烬了。”
“你说呢?”展日月回过头来望着苏小窗,眼角眉梢净竟然是妩媚之色。
苏小窗愣了愣,指着他说道:“你不会想告诉我说,那天失火的时候,烧死了少柏吧?”苏小窗眼中满是恐慌之色,望着他,定定的问道。
“苏小姐,你不要这么担心,当然不可能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展少柏他根本就活在这个世上,而且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你不是想跟他做一对同命鸳鸯吗?好,那我就成全你们呗。哈哈哈哈。”展日月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神色几近于癫狂。
苏小窗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他带着苏小窗来到这里,指着茅屋对苏小窗说:“你跟我过来。”说着就带着苏小窗一起往被烧毁的茅屋走去。
苏小窗便只好跟着他走,两个人跨过茅屋,往前走了没有多久,看到一片茂密的丛林,展日月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蔓蔓藤萝给扯了开来,泥土下面竟然出现了很大的一块铁盖子。
他把铁盖子打开,指着下面,对苏小窗说:“好了,你现在可以跟我下来了。”
苏小窗瞪大眼睛,望着展日月,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来傻子这间房子下面还有一个密室。
苏小窗就跟着他一起走了下来,他们走下来之后,四处看了看,苏小窗发现这个密室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密室,四周都是用砖块砌成的,显然这里是一个防空洞之类的东西,是以前别人留下来的,想必是被展日月和傻子发现了,他们就利用这个防空洞来藏东西。
苏小窗一句话都不说,她现在心情极度的紧张,她不知道展少柏到底有没有被藏在这里,如果展少柏被藏在这里的话,那么他是否还安然无恙?如果他没有被藏在这里的话,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苏小窗最怕的情形就是下去之后,发现一堆白骨,倘若这样的话,那岂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苏小窗沿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跟着他走,走得很慢,展日月嗤笑着对苏小窗说:“苏小姐,你不是很淡定吗?为什么现在又这么害怕呢?”
苏小窗不回答他,扶着墙,一步一步的走下来,走到下面发现隐隐约约的有了光线,在微弱的光线里,苏小窗发现防空洞下面有一张木头床,而在木头床边上,有一个人。
那个人背影消瘦,正躺在床上,尽管如此,苏小窗还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那个人不是展少柏,又是谁?
苏小窗只觉得心头如噎,这么多天以来的委屈、难过、痛苦,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刹那发泄出来,她悲怆的喊一声:“少柏。”
展少柏似乎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听到有人在喊他,就转过脸来,望着苏小窗。
而苏小窗也看到了他,这还是昔日英俊潇洒的展少柏吗?他的脸上干瘦得只剩下一层一层的皮,而体重可能只达到原来的三分之二,脸色又黑又黄,像是长期吃不饱一样,又加上很长的时间见不到阳光,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憔悴。
苏小窗的泪水在一刹那决堤而出,她冲上前去,将展少柏拥在怀中,喊道:“少柏,你还好吗?我没到你竟然真的还活着。”
她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倘若不是想方设法的帮展日月从警局里逃脱,那么她就没有可能见到展少柏。
展少柏的旁边放着一些吃的,再远一些的地方是厕所,防空洞里的味道也不太好唯,防空洞上面有孔,小孔里你有丝丝缕缕的阳光射进来,这样可以换空气。
苏小窗抱着展少柏哭了很久,展少柏才迷茫的望着苏小窗,说道:“你是谁?”
苏小窗愣了愣,抬起手来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道:“你的眼睛怎么了?少柏。”
展少柏摇了摇头。
苏小窗泪如雨下,说道:“我是小窗啊,难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窗。”
“你不是明若华?你是小窗?”
“明若华?”苏小窗一时之间觉得很奇怪:“明若华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是的。”展少柏摇了摇头:“在我被困在地道里的这些日子,明若华经常来看我,还给我送了很多吃的。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可能在这里熬不下去了。”展少柏喃喃的说道。
苏小窗无可哀怜的望着他。
展日月却在旁边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苏小窗啊,苏小窗,你千辛万苦的只想找到你老公,结果你老公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很悲哀呢?”
苏小窗摇了摇头,郑重其事的对展日月说:“我一点都不会这么觉得,只要我老公还活着,这是比什么都好的事情。我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以为,是因为你把他关在这里太久了,以至于他产生了幻觉,对不对,少柏?”
展少柏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真的是小窗吗?你确定你是小窗?”
“我当然是小窗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苏小窗听到展少柏这么问,泪水又流了下来。
展少柏喃喃的说道:“小窗,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也是被展日月这个混蛋抓进来的吗?”
苏小窗摇了摇头说:“不是,是我自愿跟他来的。他被抓到警局中去,我怕你被他囚禁起来,不吃不喝,会被饿死,所以我就去警局偷偷让他挟持我,让他逃了出来。我答应给他三十亿,他答应放了你。”
“真的?”展少柏抱着苏小窗,也在一刹那泪如雨下。
很久以来,他被关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也没有任何人同他聊天,他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躺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没事的时候可以向往一下外面的阳光。
他的日子过得十分的悲苦,那种一个人被囚禁起来与世隔绝,而又没有希望的日子,是看不到头的,他不知道黑夜,也不知道白天,不知道黎明,他被困在这里,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以前的记忆。
可是随着日子的消磨,以前的记忆也越来越淡了,他甚至有了自杀而死的冲动,只是有一种强烈的信念支撑着他,就是他经常在朦朦胧胧中见到明若华来找他,明若华安慰他,给他带很多吃的,还让他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能够活下去。
听苏小窗这么说,有可能是因为他在里面太久了,而产生了一种难以琢磨的幻觉,至于为什么幻觉中会有明若华,没有苏小窗,也没有别人,他也不能够理解,也许这是一种精神病吧。
展少柏跟苏小窗拥抱在一起,两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死后重生的感觉,天底下没有这种重逢更令人动容和难过了。
苏小窗捧着他的脸,看到他的脸色灰败,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又见不到太阳的原因,对他说道:“对不起,少柏,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及时的发现你被关在这里,是我竟然把展日月当成了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