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显然被老者的举动吓住了,身子本想后退,无奈双手被老者紧紧地抓住,也不忍心奋力挣脱,怕伤害到了老者,他只好回答老者的问题,我叫长门。
黑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有想到那老者对长门的态度那么奇怪,不过没有感受到老者的恶意,便在旁边静静的观察着,难道这老头发现了长门的特殊之处?黑羽心中暗想道。
周围的村民也都靠这边围了起来,他们似乎也觉得村长对眼前的红发少年的态度不一般,眼神中多了对晚辈的那种关心。
老者没有顾忌其他村民的看法,听到长门的回答后,佝偻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干枯的脸盘上,泪水仿佛止不住的顺着他那满脸的皱纹滑落下来,他紧紧地抱住长门,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化作了一声嘶哑的呐喊,孩子,我的孙子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你,呜呜,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老者语无伦次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头投入到平静的海面上,如卷起了千层浪花一般,深深地震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什么!?”众人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怎么可能!
至于当事者的长门,却直接的愣在了原地,脑海中那句“我的孙子”一直在他的耳边回荡着,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好像缺氧了一般,才从中清醒过来,心慌的他,不由的重重地吸了口气,才恢复过来,长门的第一反应不是提出自己的疑问,而是向黑羽投来求助的目光。
黑羽顿时也是一头大,无端端的长门居然多出了一个爷爷出来,饶是聪明睿智的他,一时间也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走到了老者的身边,伸出了右手,放在老者的背后,查克拉缓缓地朝老者的心口处输送,稳住老者那激动的心情。
“这位老爷子,您先别激动,能详细的说下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你会觉得长门是您的孙子呢?”黑羽尽量用和善的语气问道。
那老者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过于激动了,缓缓地松开了双手,尽管他尽量让自己不太激动,可那通红的脸色已说明了一切,他一脸慈祥的看着长门,问道,你的妈妈是叫清子,对吗?
长门一脸震惊的看着老者,他心里上已开始慢慢相信老者说的是真的了,心中也激动起来,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您...您怎么知道的。
老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缓缓地回答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清子,是我的女儿!
众人再一次震惊,不过也感觉到谜底即将揭晓,故按捺下内心的想法,继续听老者诉说。
“清子是我的女儿,那年的她和你父亲相爱了,那时候的我是不同意的,自己的女儿,怎么可以嫁给外族人呢!!后来,我以为我的干涉会打断他们之间的爱情,却没想到,最后,你的妈妈,也就是我女儿,清子她选择了跟你的父亲私奔了,在一个大雨的夜里,俩人避开了村子里的村民,逃离了我们的村子,那时的我,气得暴跳如雷,心中一直在骂你妈妈不孝。几年后的一个晚上,你的父母突然回到了村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还带着婴儿的你,他们跪在我的面前,祈求我的原谅;可是那时的我,却因为放不下心中的那股执念,一直耿耿于怀你母亲不顾多年的养育之恩而与一个男子私奔,摆着厌恶的面孔对她说,我已经忘记有这样的一个女儿了!正是因为那句话,把我们父女的关系推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正是因为那句话,使得我们父女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你母亲听到我那时的气话后,脸色苍白带着你,和你的父亲一起消失在雨夜里,事后的我才意识到了后悔,却已找不到了你父母的踪迹。之后,悔恨的我一直委托村民在外留意你父母的消息,终于在几年之后得知到了你父母的居住位置,我怀着忏悔而又兴奋的心情,准备跟你妈妈说,我错了,让你的一家一起回来村子!可是...可是当我到那时,却发现...那个房间一片混乱,鲜血乱洒在房间各处,还有两个忍者死在那里,看到这一幕的我,心顿时凉了一半,我仔细地检查了每个房间,每个角落,却没有发现你父母还有你的痕迹,后来我看房子的后面看到了两个墓碑,坟墓上的泥土还是新翻上去的,其中有一个坟上便写着“母亲清子之墓”,我当时直接呆住了站在那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在我的心中蔓延开来。
老者的声音越说越低沉,那语气中带着内心出化不开的那悔恨愧疚之情,伴随着微风细雨,深深地落在每个人的心灵,让众人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一个老人,在雨中对着坟墓痛哭的凄凉画面,那样的痛彻心扉,那样的潸然泪下。
一座孤坟隔阴阳,从此生死各西东。
而此时的长门,早已经泪流满面,止不住的泪水夹杂着满天的细雨,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到地上,他已经确信了,眼前这位老者就是他的爷爷。
“我不相信,不相信那座坟里是我的女儿,可能就是名字是相同的而已,那时的我已经陷入了疯狂中,我发疯的用手去挖开那些泥土,挖到最后,我看到了那一辈子最熟悉的面容时,我的心,仿佛在那一刻间碎掉了一般,我死死的抱住我的女儿,泣不成声。我好悔恨,我真的好悔恨啊,当初为什么要为了什么家族去阻止我的女儿,为什么不放下脸面去成全他们,为什么!为什么!如此酿成了如此悲剧,都怪我,都怪我啊!!!”
“从那以后,我的心如同死去了一般,女儿死了,唯一的孙子也死去了踪影,也不知是否还在这世上,我每天都活在悔恨之中,一闭上眼睛,脑海出现就是女儿死去的画面,我无时无刻都饱受着内心的折磨,要是当初我肯后退一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每次做梦梦到自己的女儿在对自己微笑,我总是跪在她的面前,失声哭喊,女儿啊,都是父亲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啊,我真的是该死啊!而她总是摇摇头,没有怪罪我。可是,我要的不是原谅,我要的是你回来啊,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哪怕用我的命,用我的命去换,我也心甘情愿啊!”
“多少次,我都想去地狱陪她,告诉她,一切都是父亲的错,可是!我做不到,我不只是女儿的父亲,我还是一村之长啊!我肩负的是整个村子的性命,我肩负的是上一代村子对我的期望啊,我做不到,只能在每天午夜里,承受着那生离死别的悔恨,让自己在梦中无尽的忏悔。
“天见犹怜,想不到我孙子还活在世上,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他,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老者仰天长啸,多少年来,自己内心隐瞒着多少痛苦的回忆,一次次地折磨着自己的,悔恨的他,从未想过有天,有机会可以弥补那场迟来的愧疚之情,上天将他的孙子带到了他的面前。这对于他而言,是多么大的惊喜,他把压抑在内心多年的话语和悔恨通通的发泄了出来,不求孙子能够原谅,因为看到孙子的那刻,他已经充满了知足了!
老者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在发泄了自己内心处的秘密后,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佝偻的身子仿佛一下子失去力气一般,重重的向身后倒去。还在黑羽眼疾手快,已稳稳地扶住了他,右手已扣在了他的脉搏上,慎重地感受他的身体情况。
“爷爷”
“村长”
原本还沉迷在老者的故事里的长门和村民们,看到他倒下那幕,纷纷都吓坏了,特别是长门,一脸紧张地盯着黑羽,内心变得十分恐慌,害怕听到不愿意听到的噩耗。
黑羽淡然地笑道,没事,不用紧张,老爷子刚刚受了点伤,再加上情绪过于激动,才晕倒的,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黑羽的话仿佛像是一股强心针注入了长门的心窝里,让长门不由深深的舒了口气。
众人手忙脚乱地收拾了残局,将黑羽他们领到了村长的家中,安顿了下来。
弥彦和小南他们此时也是一头晕乎乎,他们没想到随意的救了一个村子,居然救到了长门的爷爷,还听到了隐藏的背后让人心酸流泪的故事,生活经历少的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长门,你怪你爷爷吗?”黑羽的声音突然在房间中响起。
长门抬起头看了下黑羽,又转回去深深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那个老人,岁月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他陷入了迷茫中,眼前这个老人,早已经为自己当初的所作悔恨了一辈子,忏悔了一辈子,自己怎么能再去恨他呢?世事本身难料,谁又能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他低声地说道,我恨不起来...他毕竟是我爷爷...
......
过了一会,老者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猛然爬起来,在看到长门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时,才不由的松了口气,眼神中充满着慈祥的光芒,两只干瘪的手紧紧的抓住长门,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
长门看到这一幕,心中仅剩的一点恨意已烟消云散,张开嘴巴,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爷爷...
那老者听到长门喊出“爷爷”的那刻,瞬间老泪纵横,激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将长门紧紧的抱在怀里,嘴里重重复复说道,好...好...我的好孙子
长门只感觉到爷爷的泪水慢慢的滑落,将自己胸前浸湿的凉凉的,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滋味在心中滋生,一个老人,每天在饱受着害死自己的女儿和孙子的回忆中挣扎着,那股心酸又有多少人懂得!
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怀抱,长门的眼睛慢慢的湿润了起来,鼻子一阵阵的酥酸,竟也控制不住,两行泪水慢慢的流了出来。
黑羽他们看着这对爷孙紧紧相拥,眼中都是百感交集,本想着安慰下他们,却同时都肝胆嗓子眼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彼此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良久之后,这激动的情绪,才稍稍有所减弱。
长门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爷爷,为什么你一看到我,就认定我是你孙子呢?
长门的爷爷欣慰地看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缓缓地说道,眼神中出现了一种炽热的光芒,似乎觉得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因为你和你妈妈一样,完美的继承了家族的血脉遗传,红色的头发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你,就是我漩涡一族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