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审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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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叶迦南

看见何雨诗的片刻,叶迦南所能做的,只有步步后退。似乎无论多少次,他依然无法接受何雨诗的那张脸——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何雨诗曾经向秦逸风透露过,她时刻关注叶迦南的原因,很大程度也来源于叶迦南对她的这种莫名恐惧感,她怀疑叶迦南曾经对何雨韵做过某些事,某些令他追悔莫及的事。就像当初死在何雨诗刀下的林爵一样。

“你……你为什么带她来……为什么……”叶迦南双手抱着头,将脸深深埋在桌子下方。

“这里可是高档西餐厅,做这么不绅士的动作很容易引起别人侧目的。”何雨诗冷笑一声,说,“你这个突然复活的死人我们都不害怕,你怕我做什么?”

叶迦南的肩膀不停颤抖,坐在他身旁的秦逸风对此毫无办法,只能轻拍他的背部,试图让他的心情平静一些。

“叶迦南,不用害怕,”凌笑也开口说道,“我们都不会害你,秦逸风也是你点名要请来的……现在你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再这样浪费时间的话,你的父母会更危险的。”、

何雨诗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说:“你什么时候抖完了,什么时候抬起头来跟我们说话吧。”她看起来并不急切,神情也恢复了先前的那种玩世不恭。

当她见到叶迦南,并且认定他的确还活着的时候,她脸上的焦虑与阴郁便缓和了许多。那种神情,就像是再说“一切似乎说得通了。”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而秦逸风却依然眉头紧锁,似乎还有许多的谜题尚未知晓。

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叶迦南颤抖的身躯才渐渐平复。

“您是已经抖完了,还是又死回去了?”何雨诗轻啄一口咖啡,放下杯盏,一手撑着廉价,问道。

“我……我……”叶迦南缓缓抬起头。

秦逸风仔细地观察者他的脸庞,叶迦南的手,在第一次被“机械杀人狂”抓住的时候右臂就已经被斩断了,接着又上演了失踪、变成植物人、死亡与复活等多出戏码,他的人生可谓传奇。

此刻的他,眼窝深陷,面色苍白,与其说是大病初愈,倒不如说真的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活死人。

“你的父母是怎么回事?”秦逸风直截了当地问。

“失踪……失踪了……”叶迦南说,“可能被人绑架了。”

“这么确定?”何雨诗说,“你的父母,在你上一次住院期间,来医院的时间不过两三次,第一次是办手续,第二次算是正式的探病……之后有没有来过我不知道……不过在我记忆里第三次与我见面,就是接你的‘尸体’出医院。”

听到尸体两个字的时候,叶迦南的脸部表情有着微笑的变化,秦逸风甚至注意到,那种变化类似于嘲讽般的微笑,只是秦逸风无法确定他笑的是什么。

叶迦南尽量让心情保持平静,说:“期间,是有来过的,不过都是秘密的探访……至于,我的死……那不过也是演的一出戏而已。”

“哦?这是什么戏码?借尸还魂么?”何雨诗饶有兴趣地问。

叶迦南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还不能说。”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不说呢?你这样,我们怎么救你的父母?”凌笑不禁插嘴问道。

秦逸风挥手制止,说:“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强迫你,不过我希望你能解释清楚,为什么如此确定自己的父母是被绑架了。”

“不是确定,是有很大可能。”叶迦南说,“我们一直居住地很隐秘,如果不是被发现了,父母不会袭击……”

“你说你的父母被人袭击了?”秦逸风问。

“没错,就在我们居所附近,我发现他们平时用的挎包掉在地上,附近还有一些血迹……但人已经不见了。”叶迦南说。

秦逸风隐隐有些不安,说:“那,你能带我们去你的居所看看么?”

“不……不能……对不起……”叶迦南摇了摇头。

“你怎么这样……”凌笑竟又有些急切,秦逸风却还是淡然制止,说:“没有关系,既然你不肯带我们去,而又那么信任地要找我前来,那一定有能够帮助我查明真相的线索吧?”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线索……但我现在,真的没法却信任别人,也不知道该找谁……”叶迦南激动的说。

“你别着急,慢慢说。”秦逸风说,“到底是什么线索。”

“只是……只是血迹滴落的路线……虽然那里血迹不多,但我确定父母一定被某些东西砸伤或割伤了,所以血液才会滴出来,从挎包掉落的地方开始,一直向一个方向延伸。”

“嗯,这说明他们被袭击昏厥后,被人背着、或抱了起来。”秦逸风并没有说出另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无非是,他的父母被人杀死后,尸体被人背着……或抱起。

“嗯……血迹只延伸了一段比较短的距离,便到了一处黄土路面,那里出现了两天很深的车辙印。”叶迦南说。

滨海市的秋天并不算干燥,至少海风带来的水汽会在深秋的早晨化作雾水或露珠,浸润泥土。那样的黄土路面,多半存在于郊区,而在上面押出极深车辙印的汽车,也绝对不会是轻型私家车——更何况,开上一辆私家车去郊区的隐蔽处,反而十分容易引起人注意,大型的货车或是小型皮卡则不然,人们多半会认为那只是运送商品或农贸产品的农用车而已。

“嗯……”秦逸风点了点头,“说,车辙印延伸的方向呢?”

“没错,我就是想说这个。”叶迦南说,“车辙印延伸向了一个居民区,那里的人虽然大多搬迁了,但还是有几家钉子户的……而且那一带地下室、废弃仓库、废弃工厂很多,应该是……很好的‘选址’。”

秦逸风听出了叶迦南的意思,很明显,他也已经基本认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定是那位在犯罪界赫赫有名的“审判之牙”无疑。

“这么说,我们只需要去那个居民区调查,就很可能找到目击者。”秦逸风说。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才会找你……我一个人……毕竟……”叶迦南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

“你一个人不敢做,大声说出来就行了。”何雨诗站起身来,说,“那就别磨蹭了,现在就出发吧。”

秦逸风望了一眼叶迦南,问:“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么?”

“没……没有了……”

“那就先调查完再说吧。”秦逸风将桌上的饮料一饮而尽,果断地说。

虽然,此刻的他更关心的是叶迦南为何忽然会复活,但他明白,凡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叶迦南虽然并没有完全告诉他自己的隐藏之地,但却指出了大概的位置,至少秦逸风已经知道了,他的藏身之所在郊区的某个居民区附近,只要来到那个居民区,稍稍留心注意,便很容易找出叶迦南“死亡后”所在的位置。

叶迦南毕竟不是反侦察高手,加上求援心切,做事难免粗心。

但这种粗心,反而帮了秦逸风一个大忙。

秦逸风想,自己完全可以借助这次机会,再向真相的方向迈进一步。

另一名,史正天与季飞已经在孤儿院中逗留了超过一个小时,走访并不是史正天的强项,但作为记者——当然,这或许只是一个为了隐藏的职业而已——的季飞,却有着极好的语言功底与对话技巧。这些淳朴善良的孤儿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与自己和蔼对话的这位叔叔是一个能够随意挥动飞刀,夺人性命于须臾之间的可怕杀手。

季飞甚至早有准备,偶尔会从口袋中掏出糖果,或是变魔术般地拿出一朵纸叠的玫瑰,从而套出那些孩子们的话来。

实际上,史正天早已想好,自己的任务,并非走访这些孤儿,而是观察、监视季飞的一举一动。而进过这一个多小时的相处,史正天基本确定,季飞的确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一路上来,他为了找寻线索,不断变着戏法,不断哄着孩子,不断搅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一切,与他作为“杀手”的本来身份完全不符,若非他真的想要查清此事,绝不会如此浪费时间。

“看来,吴啸宇……或是吴啸宇手中的某样东西,对季飞……以及季飞身后的某个‘个人’或‘组织’,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史正天暗暗思考。

这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多小时走访的一大收获。

不过,就这次“绑架案”而言,这次的调查可谓收效甚微,当时,所有的孩子与老人都已经就寝,没有人会闲着无聊大半夜跑到教学区来游荡。

自从圣耶稣教堂与孤儿院发生了凶案之后,这里的守夜制度也省去了,晚上,这一片区域可以说是空无一人,绝对是绝佳的隐藏与狙击地点。

“怎么样?看来没什么收获。”离开孤儿院住宿区之时,季飞望了望史正天,半带嘲讽,半带无奈地说。

史正天说:“那也只有用更笨的办法了。”

“你是指……”

“确定所有可能的狙击点,到现场实地考察,看看凶手是否因为夜晚行动过于仓促或光线过于昏暗而遗留下蛛丝马迹。”

事实上,史正天明白,一个能够精准射出麻醉枪,在如此远的距离下击倒吴啸宇的人,绝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而这样的狙击手,心理素质往往比常人好几十倍,要从他们所隐藏的地方发现蛛丝马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甚至在狙击前的几个小时,就已经将“如何清理现场”、“如何离开现场”以及“出现意外时如何逃脱”等多方面的问题都考虑地清清楚楚了。

之所以这么做,史正天仅仅是在拖延时间,现在他所需要的,并不是尽快查明这件案子,而是与季飞多呆一会儿,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位“敌人”与“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