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走廊,平直延伸,在这并不太晴朗的下午,也并没有丝毫遮掩或神秘感,警探们在调查之后便已迅速撤离,留下的,却是悄无声息的恐惧与哀怨。
看客们可以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去对待,但这座作为命案现场而存在的楼中之人,却绝不可能安安稳稳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穿着粉色外套的女生站在走廊的一边,双目迷离地望着远方。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或许此刻也没有人会去关心。
走廊一端,拐角处的门缓缓打开,楼道中两个女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雨韵,到了。”凌笑拍了拍依然伏在她肩膀上啜泣的何雨韵,说。
“嗯……”何雨韵的声音细弱蚊蚋,她的嗓子早已哭哑了,却依然止不住滴落的泪水,不知道到底是太过感性,还是太过懦弱。
粉衣女生看见两人,似乎停止了思考,缓步而前迎上来。
凌笑开口说:“你是何雨韵的舍友夏诗茵吧?我叫凌笑。”
粉衣女生打量着凌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雨韵经常提起的那位学姐吧?”
凌笑客气地微笑,说:“雨韵交给你了,照顾好她,她受的冲击挺大的。”
“我明白,沈玲菲……呃……”或许是忽然觉得直呼死者的名讳有些不妥,夏诗茵略带结巴地说,“毕竟,她是她进大学来少有的几个好友之一。”
“嗯。”凌笑无奈地点了点头,轻轻将何雨韵推向对方。
或许是听到了‘沈玲菲’这个名字,又或许是至此亦未能释怀那种蚀骨的悲恸,触到夏诗茵的一刻,何雨韵的感情又一次决堤,扑倒在她怀里大声哭泣起来。
夏诗茵忧伤地皱了皱眉,轻拍着何雨韵的后背,忽然说:“傻孩子,别难过了,人总要去另一个世界的。”那语气,的确像是一个安慰妹妹的大姐姐一般,但此刻的凌笑却觉得那句话里带着某些不可名状的深意,却不知道这仅仅是一种感觉,还是确有其事。
她不禁回想到秦逸风刚才悄悄对自己说的话,她当然不能在这时忽然告诉夏诗茵那张‘诅咒’字条的事,但她更多的担忧是找不到话题的切入点。虽说很多事急不得,但在没有确信这是单纯的诅咒还是一场阴谋之前,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因此,一切显得极其紧迫。
而这时,夏诗茵向凌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等自己片刻,便扶着泣不成声的何雨韵向自己的宿舍走去,凌笑下意识地上前两步,看着在眼前轻轻关上的宿舍门,门上不带感情地写着宿舍号:六零四。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那扇紧闭的门才再次打开,夏诗茵脸上现出一丝无奈的疲惫,说:“哄她睡下来,雨韵总是这样,呵呵,像个孩子。”
“嗯……”凌笑有些心不在焉,毕竟她心中的不安并非常人所能想象,“是啊……”敷衍了事的作答,很快转向了急切的询问,“你让我等你,是有话要对我说?”
“嗯,是的。”夏诗茵面向着走廊外,双眼再一次沉浸在迷离远山之间,“你知道,雨韵很相信你……我,作为她最好的几个朋友之一,我当然……也会相信你。”
这不知是另有目的的抬举还是真心实意的托付,凌笑听后顿感一阵不安。
“别的人,我拜托不了,而学姐,你在这学校已经呆了一年多,而且,又是唯一几个能让雨韵听话不耍小孩子脾气的人,我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保护……”
“你……或许不知道吧。”夏诗茵继续说,“沈玲菲的死,并不是偶然,更不是她自己想不开。”
凌笑浑身一震,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是受诅咒而死的,是这个学校的禁忌诅咒……”近似荒谬的言语跃动在唇齿之间,说出来却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凌笑不禁拉了拉外衣的衣领,这时她才感到自己的短裙加丝袜的穿着,即使是在沿海温暖的冬季,也显得实在太少。
“你在说些什么啊?”凌笑强笑着回答。
“我没有在开玩笑,”夏诗茵转过头来,神情严肃地可怕,“三年前,我们玩了禁忌的游戏,所以才会被命运聚集在这所学校,其实自我听到这所学校的那些传说之后,我就已经意识到,这一切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必然有一天与那些传说联系在一起,必然有那么一天!我们都会受到禁忌的审判!那一天,就是现在!”言语越来越激动,凌笑不禁退后几步。
夏诗茵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住神情,说:“对不起……或许我太激动了,但这一切,都是事实。”
“这世上怎么会有……”凌笑刚要开口,夏诗茵打断道:“我知道,你会觉得这很荒谬,但你不会不知道,这学校中,那七个禁忌位置的传说吧?”
凌笑不敢否认,的确,这所学校一直以来都有着不少灵异传说,而最为人们所熟知的无非就是那‘七个禁忌’。这七个地方,除了后山的某处以外,都已经设置了各类校园建筑,虽然偶尔有传言,建筑内有怪事发生,但从来未被重视——毕竟传说永远只是传说,当然,这句话只适合那些未经历过传说的旁观者。
“七个禁忌,终将会被一一打开的。而我们,也终会成为七个禁忌的牺牲品。”夏诗茵的疯言疯语仍未结束,“可是,雨韵不该纠缠其中!”
“雨韵?这件事和雨韵有关……?!”凌笑一惊。
“或许是我们连累了她,当年的禁忌游戏,她并没有参与,可是却还是被我们的诅咒所牵累,我……我不想!”夏诗韵忽然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按住比她还高一些的凌笑的双肩,“求求你,一定要帮助她,保护好她!我的命也不长了,所以!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