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报案的!”直接闯入穆子璇办公室的少女,毫不顾忌地大声说。
“就算是认识我,报案也最好是按照程序来,先去外边做笔录吧!”穆子璇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严肃地说。
“我觉得这件事最好直接和你谈。”少女凌笑轻轻撩了撩额前的刘海,直截了当地说。
“是么?”穆子璇缓缓坐回到椅子上,饶有兴致地望着凌笑,问,“那你说,你要报什么案。”
“失踪。”
“失踪?!”穆子璇的额际掠过一缕阴云,似乎预感到某些不祥的事实,“谁失踪了?”
凌笑顺手带上了身后的办公室门,说:“秦逸风。”
穆子璇瞳孔紧收。
“他没有回学校,手机关机、并且……看起来也不在你这儿。”凌笑说。
穆子璇双眉紧蹙,并不否认。
“他从来不会这样,除非是遇到了不得不这么做的紧急情况。”凌笑说,“我相信这一点你比我了解。”
穆子璇的神情变得焦虑起来,慢慢站起来在办公室中踱着步:“你等等,我先试试。”
一通电话,对面依然只有冰冷的女声: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穆子璇依然在踱步,说:“可恶,那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单独行动了?他可能去的地方找过吗?”
“我不知道他可能去哪里,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学校,之后他就和你一起参与到案子的调查之中了。”凌笑说,“这段时间我们根本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电话。”
穆子璇沉思了片刻,忽然说:“去医院,滨海市立医院,说不定他……”
“不用去医院了!”忽然,凌笑的身后传来另一个女声。
、门被缓缓推开,黑色上衣、牛仔裤、身材健美的少女亭亭玉立,神情却是与年龄不符的凝重:“他是去过医院,但几天前就离开了。”
“你……”凌笑一惊,几乎要叫出声来。
“对,是我。”何雨诗说,“我也是来报案的。”
“你,你又来报什么案?”穆子璇望着她,戒备地问道。
“失踪。”
“又是失踪?你不会也想说秦逸风吧?”穆子璇问。
“或许可以算上他。”何雨诗说,“不过我想说的是另一个人。”
“谁,快说!”穆子璇喝道,似乎何雨诗仍然是犯人一般。
“叶迦南。”何雨诗淡然说道。
但她的淡然,却丝毫无法降低一分这消息的力量,穆子璇的脸色完全变了,大声命令:“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叶迦南,昨天夜里失踪了。”何雨诗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似乎整件事与她无关。
穆子璇不禁退了两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心中的波澜却怎么也无法平息……他觉得自己心跳在急剧加快,但却毫无办法。
“你们暂时可以离开了。”穆子璇仿佛在需找支撑物,让他受到冲击的身心得以得到最舒服的放置,最终还是坐回到椅子上,“这些事我会尽快处理。”
“就这样么?”凌笑狐疑地望着对方。
“怎么,你不信我?”穆子璇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更需要的是安静的思考,而不是近乎与浪费时间的无意义对话。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敬候佳音了,”凌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但愿逸风不会有事。”
何雨诗的脸上带着一抹诡笑,如嘲讽般地转过身,背向穆子璇说:“我作为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已经尽了,既然没什么事,我也就先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地踏步离开。
凌笑紧随其后,也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门再次虚掩起来的片刻,穆子璇狠狠咬了咬牙,操起了身旁办公室电话的听筒。
“喂?穆队。”模糊的声音,依稀在办公室里飘动。
“二十分钟后,在大会议室开案情分析会,所有人必须到场!”穆子璇厉声命令。
警局外,凌笑锐利的眼神紧锁住了何雨诗即将离开的脚步。
“怎么,你也想探究我为什么不在监狱里么?”面前的凌笑没有说任何话,却似乎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我对那些没有兴趣,”凌笑说,“你和雨韵,有着同样的脸,却根本是两个人,在你的世界里,更多的谎言、杀戮和欺骗,我想我不会对你的世界产生兴趣。”
“那最好。”何雨诗淡然一笑,那一笑的背后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忧伤,“那我可以走了吗啊?”
“秦逸风在哪里?”凌笑上前一步,伸手挡在何雨诗面前。
“我不知道。”
“你不可能不知道。”凌笑说。
何雨诗似乎沉思了片刻,忽然,一只手搭在凌笑肩上,说:“原来,你唯一关心的,就只有他么?”
凌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神情竟不合时宜地变得尴尬起来。
“哼哼,”何雨诗冷笑一声,说,“可惜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三天前,他去医院找过叶迦南,顺便与我见了一面,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凌笑紧紧盯住何雨诗的眼睛,似乎企图用眼神击穿面前的这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片刻之后,才叹了口气,平举挡在何雨诗面前的右手也缓缓落下,动作有些颓然,仿佛落下的不仅是手,也落下了一地无奈与焦躁不安。
“你很关心他。”何雨诗的脸上依然挂着不知是善意还是嘲讽的微笑。
“这似乎与你无关。”凌笑反击道。
“可惜关心的种类很多。”何雨诗意味深长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笑一惊。
“没有什么,我只是觉得,没有人甘愿在生活中充当配角,除非他或她有着特殊的原因,或者有着总有一天掌控大局的信心。”何雨诗说,“你我都是女人,有些事,不必点破,只需要一个直觉而已。”
两人已擦肩而过,背向而立。
凌笑侧过脸,神情复杂地用余光瞥视着何雨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雨韵也从未想过当配角,她比谁都更像主宰自己的命运,让自己变得强大。”何雨诗说,“可惜选错了方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很感谢你对她的照顾,所以不禁和你多说了两句。”何雨诗不再回头,缓步而前,声音却依然在风中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