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央然买了菜从超市回来,还没有走到月心苑,就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湖岸边,他来回的走着,似乎有什么心事。当苏央然出现,他的脚步一下子停止了,怔怔的望着她。苏央然认了出来,是前任的副学生会会长,此刻他正怔怔的看着她,然后咬了咬牙齿:“我不会向你妥协的!你不要以为他们趋势与你你就自鸣得意!”
苏央然只觉得好笑:“知道我什么辞去学生会会长的位置吗?”
“哼,还不是因为想要表明你多么能干,离开你我们就一事无成!”那少年冷冷的喝出一句,十分不屑的模样。
苏央然缓步的走到他面前,然后伸手递给他看了自己还粘着酒精棉花的手背:“我中了神宫寺一掌,他打断了我的肋骨,伤了我的肝脏,我不能太多劳累,否则身体必定会吃不消。所以暂时辞去了学生会会长的职位,如果我的伤好了,只要你们开口,我一定会回来。因为这里是洛兰科斯皮特,而我是洛兰科斯皮特的学生。无论你们承认不承认,至少我已经在这里念书了,至少我的学生证上印着它的标记,至少我穿着洛兰科斯皮特的校服。身为洛兰科斯皮特的学生,为学校做这些事情,是我理所当然的。”
这几句话,竟然让站在湖边的少年一下子哑口无言了。一直以来,原来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也只是他自己的自以为是。他觉得苏央然是为了报复他,他觉得苏央然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可是事实上,她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尽管,她一向嘴里不饶人,但是……她是真的把这座学校当做是自己的学校。
“神宫寺,他……伤你那么重吗?我并没有……让他这样做啊……”声音忽然有一些暗淡下来,他开始感觉到不安。
苏央然淡淡一笑:“沧之星很危险。它不是我们洛兰科斯皮特,每一个学生都干净的像一张纸。洛兰科斯皮特之所以选择直升而不从外面召学生,就是因为担心其他学校其他的教学制度会让学校变得更加混乱。我以前在洛兰科斯念书,那时候我就喜欢了那个学校。呵呵,虽然你也知道的,那个学校也很乱,但是至少我觉得里面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干干净净的,说打架都打架,说闹别扭就闹别扭,但是从来不会用阴招,也从来不会想到会杀人。但是沧之星不一样,它很不干净,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那边的人来往了。如果觉得苦恼,如果他们咬着你不放,你可以来找我,我会和其他洛兰科斯皮特的同学一起,帮助你。”
“我干嘛要你的帮忙!”一听到竟然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帮忙,他再次恼羞成怒起来:“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根本不需要你们!”
“没有一个人可以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寻求别人帮助不丢人,真正丢人的是明明已经竭尽全力,却仍旧不肯将手伸给旁边可以拉你一把的人。听过一个故事吗?有一个孩子在沙堆里玩沙子,忽然发现沙丘里有一块大石头阻碍了他,他的父亲就站在旁边,他父亲告诉他,让他用所有的办法将那块石头挪开。他尝试了无数次,但是最后放弃了。他的父亲走到了他的身边,用一只手就将石头挪开了,他蹲下来看着自己的孩子,告诉他‘所有的办法里,也包括向我求助,记住我的孩子,寻求帮助也是一种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独自一个人是无法生存的,只有依靠大家的力量,才可以做出更加出色的事。’”苏央然紧紧的盯住他的眼睛,她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并且握得牢牢的,容不得他挣开:“学生会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好的,任何事情,如果你伸出手去寻求帮助了,一切或许会变得豁然开朗。同样,只要你开口说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来到你的身边。”
——所有的办法里,也包括向我求助,记住我的孩子,寻求帮助也是一种力量,在这个世界上,独自一个人是无法生存的,只有依靠大家的力量,才可以做出更加出色的事。
——只要你开口说需要我的帮助,我一定来到你的身边。
也许在这一瞬间,这个倔强的少年是真的妥协了,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受伤的苏央然,但是肩膀颤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咬住嘴唇,忽然很想哭,但是在一个女人面前哭是多么丢脸的事,他拼命的咬着牙忍住,然后转过身去:“我一直都在努力!反正,等你伤好了,我也不想做这个破烂会长!还是留给你去做好了,学生会的沙发又那么硬,睡的一点也不舒服,真是讨厌!”
他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苏央然只是笑笑,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然后拎着菜回到了月心苑里。
洛兰科斯皮特……呵呵,来到这个学校之后,竟然也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受伤过,跟人争执过,大吵大闹过,还和男生对立过。但是终究,他们还是接纳了她,接纳了这个陌生的女孩,任由她穿着裙子在学校里走来走去。
现在想想,在这一段时间里,有过痛苦、有过烦恼、有过烦躁不安、有过愤怒、有过被气得咬牙切齿。但是最多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快乐的,那些男生的抱怨,写的狗爬字,故意在她上体育课的球鞋里塞青蛙,为了申请社团项目站在门口拼命的深呼吸……呵呵,如果这样还不能喜欢这个学校的话,那她也太冷酷无情了。
回到宿舍打开了厨房的窗子,她将青菜倒入水槽里,想象着自己还要在这里过上三年多的时间,那必定是更丰富多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