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叹了口气,把身子往沙发里重重一靠,说:“真是女人的心,天上的云啊……”
跑出阿修家门的可可一路狂奔,旁边的街灯“嘶嘶”地闪烁着,可可突然鼻子一酸,落下泪来,等发现自己哭了的时候,可可反倒吓了一跳,她一边抹泪一边使劲骂道:“臭阿修,都是你害的!”
可可跑回家,泪一直没有停过,给可可开门的妈妈笑着挥动着铲子说:“可可,看你妈妈给你做的超级大虾~~”
可可话也不说,气呼呼地跑进卧室,刚想往床上一躺然后好好大哭一顿,却被一个东西使劲戳了一下。
“可可!”妈妈着急地跟进可可的卧室,“怎么了?这好些天才回次家,怎么一回家就哭呢?”
可可慌慌张张地擦擦眼泪,说:“没,没什么,妈妈。我歇一会儿就去吃饭。”
妈妈有些担心地坐在可可身边,这时妈妈的屁股底下猛得传来一声尖叫,把妈妈吓得差点儿坐到地上。
“怎么了?”妈妈一下子跳起来,挥舞着手里的铲子说。
可可苦笑着说:“没怎么妈妈,你刚才踩了我一脚我才叫的。咱们还是去吃饭吧……”可可一边推着妈妈走出卧室,一边使劲冲床上的银珠使眼色。
等吃完饭之后,可可急忙跑到卧室,把银珠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妈那一下会把你给坐死呢。你藏哪里不好非要藏在被子里。”
银珠委屈得摸摸肚子,说:“我又不是小鸭小鸡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给坐死了。我找鲛人找得面黄肌瘦跟个肯尼亚难民一样,当然回来要坐床上歇一会儿啦。”
可可开心地说说:“那你的意思是你找到鲛人了吗?”
银珠得意地一仰头说:“嘿嘿嘿,那当然。”
可可高兴地说:“那太好了,这样希娜华……和那些失踪的人就都有救了!”
银珠微笑地点点头说:“没错。”
可可急忙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那些鲛人呢?”
银珠皱着眉头说:“这件事远没有当初想的那么简单。事实上,由于彼时人类的贪得无厌,已经把鲛人得罪的很深了。所以要明取鲛珠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可可瞪大眼睛,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要让我们去……偷吧……”
银珠叹口气说:“恐怕是的。”
“啊?”可可脸上的五官顿时扭成了一团,“为什么啊?”
银珠神情忧郁地说:“如果你是鲛人的话,你也不会轻易把鲛珠送给人类的。鲛人最明亮最璀璨的珠子一辈子只能孕育一颗,而这一颗只有在鲛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在体内形成,于是无数的鲛人被人类骗到岸上,屠杀,然后取走鲛珠……那个时候的海岸简直就是一个可怕的屠宰场,即使是住在离海岸很远的地方的人们,仍然能听到鲛人的哭泣……死去的鲛人的尸体也不会送还给鲛人的亲属,而是取其油脂,作为油腊。因为鲛人油的着火点很低,所以不会引起大火,他们的尸体被皇家高价收购……总之,鲛人在那个时代是很凄惨的。”
可可呼出一口气,呆呆地看着地面。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银珠总结性地说,“我们除了偷,没有别的办法。”
可可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偷鲛珠呢?”
银珠说:“这个事情不能拖,因为这个鲛人部落是跟着洋流一起走的,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会停下来,换言之,这个部落根本没有固定的生活地点。所以我们要尽快。”
“跟着洋流?”可可吃惊地说,“那样的话他们只要几个小时就有可能跑到太平洋对岸,我们怎么找啊?”
“他们当然不可能跟着那么快的洋流啊,那么快的洋流跟搅肉机似的,进去还能活啊?他们找的当然是那种比较缓和的洋流了。”银珠说。
可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啦,你一会儿叫上阿修,咱们今晚上等大家一睡就立刻出发。”银珠说。
听到阿修的名字,可可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有些不开心地说:“巫婆和胖子呢?不叫他们俩吗?”
银珠表情奇怪地看着可可,说:“可可,你今天怎么了?智商怎么一下子退化成原始人了?我们是去偷东西,偷!又不是抢!能叫上一大伙人去偷人家东西吗?人多手杂,就咱们三个。”
可可还是不情愿:“那为什么非要叫阿修啊,巫婆和胖子哪个不比他强啊?”
银珠似乎明白了,嘿嘿笑道:“可可,你跟阿修闹别扭了吧……”
可可的脸“唰”地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哪里有,我才懒得理那个人呢。”
银珠捂着嘴嗤嗤笑起来,结果被可可使劲打了一掌:“你再笑我就用噼里啪啦凤凰鸳鸯连环掌轰你。”
银珠强忍着笑说:“好吧好吧,我不笑啦。其实叫上阿修不是因为别的,是为了要保护他呀。”
可可皱着眉头,不相信地看着银珠说:“啥?保护他?”
银珠严肃地点点头,说:“对啊,现在丝管还觊觎着阿修呢,我要是只和你一起去偷鲛珠,肯定就无暇再顾及阿修了,那个时候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可就难说了。”
可可恍然大悟地说:“银珠你考虑的可真周到啊。”
“呵呵~~”银珠得意得仰天大笑。
“不过,”可可马上变脸道,“找阿修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银珠哼道:“还说没有吵架……”
到了深夜,阿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就是睡不着觉,他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墙壁,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到底说错什么话了?她怎么给生那么大的气呢……嗯?”
只见阿修一直盯着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团金光,阿修揉揉眼睛,急忙坐起来。
“是我们。”银珠从那团金光中探出头来,说,“阿修你可别叫啊。”
“谁叫了!”阿修看见可可就在银珠后面,急忙把被子抓起来裹住身子,“你们干吗呀,半夜里跑来,也不打声招呼,我衣服还没穿呢。”
“你以为我们想看啊!”可可没好气地说。
阿修直着嗓子说:“你就是想看我还不让你看呢!”
银珠夹在两个人中间为难的很:“你们两个快别吵了!丢不丢人,一会儿把阿修的妈妈叫醒就好了。”
这下可可和阿修才都不说话了,可两个人谁都不看谁,气氛僵得很。
银珠只能拉拉可可,又拽拽阿修,说:“你们两个别生气了,咱们今晚去偷鲛珠,阿修可能不太清楚这件事,但这次必须得带上你,你赶紧穿衣服吧。”
阿修不满地嘟囔说:“又是毓皋又是鲛珠,今年真是命犯太岁。”说着阿修开始一件件套衣服,可可早把脑袋从金光中缩了回去,只有银珠还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别看。”阿修身子僵硬地对银珠说。
银珠奇怪地说:“我们精灵本没有性别的,只是我愿意才化成一个女孩子……你害什么羞?”
阿修把银珠的脑袋推回去说:“那也不行,管你是男是女还是不男不女。”
“好吧,”金光那头的银珠说,“那我趁这段时间跟你讲讲鲛珠的事情吧。”于是,银珠把校长办公室书架后面的壁画,鲛珠的作用和寻找鲛人的经历给阿修大略地讲了讲。
“那些鲛人真可怜。”阿修穿好衣服后,把银珠和可可叫过来说,“人类总是这样,为了一己私欲而置他人的生死于不顾。”
银珠点点头:“所以鲛人的报复行动是很可怕的,如果我们不幸正面碰到了鲛人,一定要尽快逃。”
可可和阿修点点头。
银珠从头发里抽出一个魔杖,在墙壁上轻轻一划,只见魔杖头和墙壁碰触的地方火花四射,几秒钟之后,一个一米见方的口子露了出来,只不过这个口子和刚才那个不一样,充盈着蓝色的光芒。阿修刚走进去,就不禁高兴地叫了起来:“安卡!”
安卡高兴地用一根粗壮的手指头抚抚阿修的脑袋,可可和银珠羡慕地看着这对难兄难弟,因为她们知道安卡为了救阿修几天几夜都没有远离那片海域。
“安卡,放开脚步跑吧!”银珠拍拍安卡的胳膊说。
安卡点点头,只听见一声低吟,安卡缓缓地变大再变大,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了。
“好高的巨人!”可可开心地说。
安卡仿佛听懂了这句话,开始唱起了“汩汩”的巨人之歌。他一步一步地在海洋里前进,却只在海面上投下了一道浅浅的影子,仿佛一个无声划过的幽灵。只一步,就跨过了海面上的一个小岛屿,只一步,就迈过了沉睡中的港湾,无声无息,就仿佛是一片天空飘过的浮云。
“照这个速度,我们一定能很快赶上鲛人的!”银珠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