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楚凉音刚躺下没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不耐的拧眉,“谁?”
“还能谁?我呗,赶紧开门!”宁昭然的声音隔着门在外响起,妖妖娆娆的,大半夜的在这寂静的酒楼里异常响亮!
吱嘎,楚凉音起身走到门口给她开门,入眼的就是一盆黑牡丹,海碗大小的花朵,正是白天在存香堂看到的那盆。
“什么意思?”楚凉音皱眉,瞅着抱着那盆黑牡丹走进来的宁昭然冷声道!
“什么意思?当然是送给你的喽!”将花盆放在桌子上,宁昭然甩甩胳膊,“怎么样?够不够大气?”
楚凉音回手关上门,慢步走到桌子边坐下,伸手摸摸那硕大的花瓣,随后缩回手,“你送我?”
宁昭然妩媚一笑,忽的倾身,精致的脸蛋凑近楚凉音,“当然不是我,是我哥。”
“你哥?”楚凉音双臂环胸,略有深意的看着她,“你哥来了?”
宁昭然转身坐在椅子上,一手轻抚肩上的长发,“来了,不过他有急事已经走了。但是尽管没见着你,可是我哥心意可到了,看看,这就是他的心意!”努努嘴,暗示那黑牡丹就是宁随风的心意。
楚凉音笑一声,声调有些奇怪,“他亲自去买的?”
“当然。”宁昭然微扬着下巴,不免得意。
“是么?那真是让人感动啊,谢了!”坐在椅子上,她笑的意味深刻。
宁昭然倒是没察觉到不对劲,眸子一转,看到了窗子边的小茶桌上放着的一捆‘夜霜’,她看看那‘夜霜’,又看看楚凉音,“你刚刚不在,就是弄这玩意去了?”
“嗯!”楚凉音点点头回答。
“这是什么花?没见过。”宁昭然扒拉扒拉,确定这花她从来没见过。
“毒花。”楚凉音淡然道。
“有毒?”宁昭然嗖的将手收回来,生怕被毒着,“你弄这玩意干什么?”
“自有用处。天色已晚,宁大小姐回房吧,我要睡觉了。”起身,一把抓住宁昭然的手,扯着她几步走到门口,开门,将她甩出去,关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好吧好吧,我回去睡就是了,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哥的心意啊。”临走时不忘念叨宁随风的心意。
门后的楚凉音闻言冷笑两声,心意?当真是心意啊!
翌日一早,楚凉音打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尔蒋端着一盆水走过门口,尔蒋也看到了楚凉音,倏地停下,看看楚凉音,又看看自己手里的一盆水,眨眨眼,嗫嚅道:“七师叔洗漱了么?”
站在门口,楚凉音微微挑眉,“送进来吧。”尔蒋的眼力倒是越来越好了!
尔蒋端着水拐弯进了楚凉音的房间,走进来便看见了桌子上的那盆黑牡丹,大眼睛充满惊诧,回头看看楚凉音,“七师叔……这牡丹是您买的?”将水盆放在椅子上,他走到桌子边瞧着那花,花朵硕大,几乎有他那张小脸的两倍大!
“嗯。”楚凉音淡淡回应,随后走过来洗手洗脸。
尔蒋伸手摸摸那花,刚碰到又缩了回去,生怕给弄坏了。
草草洗完脸,楚凉音抬眼就看到尔蒋那喜爱的模样,“喜欢?”
尔蒋瞅了一眼楚凉音,微微脸红,点点头,“很漂亮啊。”
“喜欢拿走吧!”楚凉音拿起桌子上的剑转身离开房间,独留尔蒋一人站在那里睁大眼睛迷迷糊糊,这花送给他了?
走下了楼,偌大的大堂人满为患,入眼的都是人头,但尽管如此,楚凉音仍旧一眼就瞧着了占据了好位置的宁昭然,一只脚踏在左前方的椅子上,摆出一个生人勿近的架势,那终日缠在腰上的鞭子也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长眼的都知道这人不能靠近!
“未来嫂子,昨晚睡得好么?”楚凉音在她对面刚坐下,宁昭然就灿烂一笑,嘴甜甜的唤上一声嫂子!
宁昭然这一声嫂子不要紧,吸引来了周围不少的视线,如果仔细看,便会在那人群中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在云妄山上都是有过照面的,只是,那二位是否记得就不知了。
“现在就叫嫂子,那我不是在占你哥便宜?”楚凉音将手里的剑放在桌子上,嘡啷一声,关注她们的视线瞬间收回去不少!
“不占不占,我哥乐意的很。”宁昭然满意极了,只要她再从中游说游说,这事儿就成了!
楚凉音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面前的桌子上只摆了一壶茶,什么都没有,她忽然一手拍在桌子上,引起轰隆巨响,整个酒楼在瞬间静下来。
“小二,赶紧上菜,老娘饿了!”她随意一声吼,纠结的眉毛,不善的眼神,更加让四周本就消声的人屏起了呼吸,这松雾门的弟子各个彬彬有礼,唯独这姓楚的女人彪悍粗鲁,她的大名谁没听过,独自一人横扫柳州唐门,尸横遍野,这样心狠手辣之人能不惹便不惹!
那边小二答应一声,就听到一溜烟跑走的声音,想必也心有惶恐。
宁昭然笑看着楚凉音,肩膀抖动着,蓦地,她眼睛一动,脸上的笑僵硬了几分,而后转过视线看向窗外,一改刚刚嚣张模样。
“啊,那不是诸葛公子么?”不知是谁一声喊,静下来的酒楼顿时喧哗起来,所有人都朝着那楼梯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人从楼梯上翩翩而至,那飘渺的气息温润的微笑以及不带有一丝杀伤力的风骨,让人观看一眼便心生无限好感,却不禁心下暗叹此生不及矣。
“诸葛公子。”不少人起身与诸葛无梵打招呼,诸葛无梵都一一友善的回应,也有不少人邀请他入座,但诸葛无梵都委婉的推拒,最后,在整个酒楼里所有人各异的眼神里,诸葛无梵翩然的坐在了楚凉音与宁昭然那一桌,喧哗声渐渐消去,最后整个酒楼静谧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