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凉音扫了邹玉一眼,“我可没扎你,我做过的事情多着呢,要是每一件事都告诉你,十天十夜说不完。”
邹玉点头表示理解,“好吧,那我就等着什么时候你高兴了来跟师哥我说十天十夜。”
钟隐走在邹玉和楚凉音后面,与月离风同行,他那一张脸没什么表情,所以看起来总是很冷淡,“师妹,离风,过几日你们俩同行,登双阙寻剑圣,同行的还有外人,你们俩都收敛着些,特别是师妹,别让外人看了笑话。”不同于他的冷面,他的声音温和如水,很好听。
楚凉音回头扫了钟隐一眼,自动的将月离风屏蔽在视线外,“难道我自从进了幕府的大门没有一直在收敛么?”如果没有收敛,现在月离风早就被她踢出去了,竟然算计她,好样的。
钟隐摇摇头,自动闭嘴,与楚凉音斗嘴,他从来没赢过。
“邹少侠,梅斋到了。”幕府的下人将他们领到梅斋便离开了,一行几人走进梅斋,都稍显意外,这梅斋梅斋斋如其名,满园的四季梅,枝头满是盛开的梅花,这四季梅花期长达五六个月,就算此时盛夏初秋之际亦是满园余香阵阵,沁人心脾。
“果真有钱。”楚凉音话语中不免风凉,都说一任清知府万两雪花银,这一任武林盟主,到手的雪花银岂是万两。
“幕府名下商行无数,家财万贯也在情理之中。”邹玉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信步走向房间,房屋简单大方又不失华贵富丽,确实比外面的客栈好上无数倍。
“哼,天知道。”楚凉音嘟囔一声,随后大步的走进小院里最靠边的一间房,桄榔一声使劲的甩上门,整个房子都为之颤动。
钟隐与月离风一前一后的走进中央大厅,衡贺尔蒋烧水煮茶,虽在别人家,却也自在。
一个下午,楚凉音都未出房门,本来尔蒋煮好了茶还打算给楚凉音那屋送去,可走到门口时,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鼾声,尔蒋僵硬在门口,听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打鼾声,他果断的转身离开,如若把她吵醒了,他肯定她会一脚把他踹飞。
待得日落西山,幕府下人前来禀报,邀请大家去前厅,说是大家都已经到了,待得众人到齐,便开宴。
邹玉钟隐月离风三人自房间出来,却单单不见楚凉音的身影,邹玉手一挥,派遣衡贺去叫人,他一步先走,钟隐也随后离开,虽无意,却好似都在躲着什么。
衡贺苦着脸,这一行人里就属他命最不好,非得让他去叫人,真是觉得他命太长么?
叩叩!
“七师叔,晚宴要开始了,您起床吧。”衡贺在门外敲敲门,小声的唤道,可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那边月离风转身负手悠然离开,尔蒋一边回头担心的瞅着衡贺,一边跟着月离风离开,寂静的院子里就剩下衡贺孤零零的站在楚凉音的门口心惊胆战。
“七师叔……”衡贺又唤了几声,依旧没得到回应,而后索性不叫了,也转身跑开。
然而,此时此刻,那房门紧闭的房间里却是空无一人,楚凉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且离开的悄无声息。
各门各派的人都纷纷赶往前厅,距离梅斋三百米外的一个独院幕府的下人刚刚离开,那房门后一个年轻男子微笑着关上房门,却在关门之后笑容收走,“楚凉音,把那块玉拿给我看看,没准我知道是谁的。”
房间内,一方软榻上楚凉音斜倚着,一条腿翘起姿态好不悠然,她挑着一条眉毛瞧着走过来的萧禹诺,眼色有几许不明,“那你得先说说,幕千绝那断剑到底是不是在慕容府捡着的。”原来她有条件。
萧禹诺满脸无奈,一屁股坐在软榻的另一边,顺便抬脚踢掉楚凉音翘起来的腿,“我不知道,我当时没在场,但在场的人都说是在慕容府捡来的,假不了。”萧禹诺就不知道楚凉音为啥这么轴,连他都不信了。
楚凉音上下打量他的脸,好似要穿透他的皮直接看到里面。
半晌,楚凉音慢慢的颌首,算是相信他,“好吧,给你看。”说着,她倏地抬手,掌心一枚温玉,正是在义庄从慕容府管家的喉咙里掏出来的那枚。
萧禹诺将那块玉拿过来,打量了一下,道:“这玉慕容庄主与其他几位公子人手一个,据我所知,慕容庄主那一块是嵌在了紫金冠上,慕容大公子的是玉佩,三公子的是扳指,只有二公子是嵌在了腰带上的。这一块明显的是嵌在了腰带上的那一块,是慕容子齐的。”
“慕容子齐?你确定?”楚凉音坐直身子,那慕容子齐已经死了,这东西就是死人的,那就说明没啥用处啊。
萧禹诺把玩着手里的玉石,一边肯定的点头,“当然,我不可能记错。对了,你这东西从哪儿得到手的?”
楚凉音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笑,“死人喉咙里。”
“啊?”萧禹诺听闻一声高八度的叫,随后便将手里的玉扔出去,楚凉音抬手一捞正好接住,看着他恶心要死的模样,她笑的欢。
“谢了,让你玩赏了一会儿稀世宝贝算老娘还你人情了,日后能不见就不见。”楚凉音起身扬长而去,萧禹诺满屋子找水洗手,待得想抬头找人评理时,楚凉音已然不见,独留他兀自咬牙切齿。
衡贺尔蒋跟随着月离风往幕府的前厅走,绕过翠竹小亭,踏上幽深长廊,日落西山光线黯淡,长廊之上挂着盏盏琉灯,那柔和的光一直蔓延到长廊的尽头,少了白日的炙热,多了夜晚的温和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