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想好喔,我可不想逼你说,免得再说是屈打成招!”小婉淡淡地道。
“不是屈打成招,是我自愿招供的,完全自愿。”车天胄开始冒冷汗了。
“这个……我这里不是公堂,还是送你去城管小队吧,那里才是处理治安问题的。”
小婉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对张南吩咐道:“你带人将他送云队长那儿去,路上一定要注意他的安全,千万别碰破头摔断腿,落下残疾旧不好了。”
“是,夫人,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张南心领神会地应道。
汗!
车天胄刚才还剩点儿底气,现在完全被抽走了,登时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软倒在地上,连连叩头:“夫人,不是,姑奶奶,您饶了小人,不要送小的去云队长……呃,这些小事,不用劳驾云队长,小人什么都说,都说,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噢?”小婉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就像真金一样真!”
车天胄连忙赌咒发誓,虽然事先得到吩咐不能乱说,可若是为这事丢了性命或者落个残疾,未免太不值得,想明白这一点,他也不想顽抗到底,“这件事情呆不是小人要做的,是卜少爷给了小的十贯钱,让小的来庄子上偷长木耳的木头。”
卜少爷,名叫卜少堂,这个名字小婉陌生,但沧州卜家她可不陌生,尤其是卜少堂的叔叔卜振军,这个名字小婉可是熟悉,当初刚到沧州的时候,这个名字可在张陵嘴里重复了好几遍,而且她还曾经远远地看过那老头一眼——不是正是介绍,纯粹好奇。
卜振军,沧州司马,在张陵来沧州之前,是最有希望得到沧州别驾一职的,但谁也没有想到,张陵横空而出,截了卜司马上进的机会,这在州里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了。在张陵刚到沧州的时候,卜司马还颇和张陵掰了一气儿手腕,但因为有王守拙的全力支持,加上张陵本身做得出身,所以这段时间卜司马那边已经有些揠旗息鼓的意思,没想到现在又折腾起来。
“卜少堂难道不知道这座庄子是谁的吗?”小婉问道。
“卜少爷……不,卜少堂他知道这是别驾大人的庄子,行动前再三叮嘱小的,一定不要被抓,如果被抓了,就让庄上将小的送到官府,他自会想办法周全小的。”车天胄恭恭敬敬地答道。
“卜少堂在什么地方?”小婉问道。
“卜……卜少堂他就在卜家庄院里,有时候会去城时他叔叔那里。”车天胄答道。
“张南,”
小婉开口道:“车天胄既然这么配合,那就不要送到云队长那儿去了。”
车天胄闻言刚是一喜,就听到小婉继续说道:“不过,刚才你们下手似乎重了一些,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将他送回家吧。”
“这怎么敢当,小的……小的自己回去就好。”车天胄虽然无赖,却并不愚蠢,看着小婉温煦的笑容,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怎么能行呢。”
小婉微微一笑:“我们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嘛。张南,打听一下卜家庄在什么地方,将车天胄送过去吧。”
“啊?”
车天胄的脸色立即变了:“不,不要,我不去卜家庄……求……”
话没有说完,他的嘴已经被人堵上,两名下人已经架着他往堂下走。
张南却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等那些下人出去后,开口问道:“夫人,不用送官吗?”
“没必要。送去也不过是打口水官司,没什么意义。”
小婉说道。
这车天胄不是卜府的人,就算是有他的供词,在官府那面打起官司来,也牵扯不到卜家,对方一个‘不知道’就可以打发了,徒增笑话。
“是,小的明白了。”
张南点点头,应声退下。
……
翌日清晨,卜家庄的庄丁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奇怪的声音,打开门看时,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蠕动。
“这是……天哪,这是什么人?喂,快来人哪!”开门的庄丁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
“大清早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几个庄丁听到声音都跑了过来,待看到地上那个蠕动的‘东西’,都十分的吃惊。
“都在这儿围着干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几名庄丁立即闪开。
从里面走过来一名老者,威严地看了他们一眼:“出什么事了?”
“这个……有个人被绑在这里……”一名庄丁连忙让开门口。
“这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老者也吓了一跳,他是卜家庄的管事,叫卜业,是卜府的老人,这个庄子其实就是他负责的。
“我们也不认识。”几个庄丁面面相觑。
“呜~呜~”
地上那个被捆着的人拼命挣扎起来,骨碌一下子,竟然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歪有歪着,这一下到将正脸儿露了出来。
“哟,这谁呀?被打成这样,恐怕连他娘都认不出来了。”众人一看,都面面相觑,竟是谁也认不出来。
“呜~呜~”
地上这位被捆得跟粽子相似的人,正是车天胄,见众人像观赏稀罕物似的看着他,不由得大急,只是嘴里塞着布,根本发不出声音。
“蠢!你们不会将他的堵嘴物拿出来?”
管事卜业大声喝斥道。
“老管事高见!”
庄丁们马屁如潮,却被卜业瞪了一眼,一名庄丁见机得快,一把掏出车天胄的塞口布。
“卜老管事,小的是车天胄啊,为了给卜少爷办事才变成这样的……”
“把他的嘴堵上。”
卜业脸色一变,立即命人将那块堵嘴布塞回去。
“呃……”
车天胄满肚子的话立即被塞了回去。
人老成精,卜业见过的世面广,这大清早门口突然多出一个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家伙,而且张嘴就是为少爷办事的,他哪敢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在门口乱说话。
“老管事,这个人怎么办?用不用送官府啊?”旁边一个庄丁问道。
“把你送去好了!”
卜业瞪了他一眼,这个人绝不能送官府里去,万一真的牵扯到少爷,就算是有二老爷做主也不好办,他微一沉吟:“将他送书房里,谁也不要同他说话,知道吗?”
“是。”
庄丁们答应一声,将车天胄架走,卜业老脸上变幻了一阵表情,匆匆地向后院走增。
“什么?车天胄被人绑了送庄上来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听了卜业的禀报后,脸色蓦地一变。他就是卜少堂,沧州司马卜振军的侄子。这次事情完全是他搞出来的,在听说张家弄玻璃大棚的时候,他想出手已经晚了,但他由此便开始注意张府的动静。
月前,他的一名长随无意中从一个在种植场工作的临时雇工那里听说了种植场的事情,便将这消息禀报了卜少堂。普通人或许不明白大批量生产木耳有什么用,他们的眼睛只看着自己家的饭桌,但卜少堂不同,当他听说张家的种植场能够大规模种植木耳,他立即意识到一个发财的机遇到了。
木耳能种植,这个他知道,便那就是山里货,而且产量极低,在外面,木耳是一种很珍贵的食材,便是富贵人家也不是想吃就能够到的,如今有了大规模种植的方法,他便是豁出去得罪了张府,只要不留下实在的把柄,就算有王守拙相护,他也不惧。
不过,现在确实有些摸不着头绪了,很显然,张府的人已经知道是他所为,所以才将车天胄捆了送到他的庄上,但这一来却让他费了思量,不知道张府想要做什么。
“少爷,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卜业在旁边听完了车天胄的话之后,也是大为皱眉。如果双方是普通人家或者对方普通一些,那也就罢了,但对方的来头大,一旦被掂记上了,恐怕就是个天大的麻烦。
“你觉得呢?”卜少堂现在也是有些发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卜业沉吟了片刻,向外面喊道:“来人!”
一名庄丁从外面进来:“老管事,有何吩咐?”
卜业一指地上的车天胄:“先将他送到厢房,松了绑,换身衣服。再给他准备些酒菜,但不要随意走动让别人看到。”
“是。”
那名庄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叫来另外一个庄丁将车天胄弄走。
等两名庄丁将车天胄架走之后,卜业轻声说道:“这个人不适合再留下来,老家那边也不差一张吃饭的嘴,马上将他送走。”
“是。叔叔那里怎么办?”卜少堂连连点头。
“少爷还是亲自跟二老爷说一声,虽然不知道张家是怎么想的,但让二老爷知道,总是有备无患。”卜业说道。
“我知道了,就这么办。”卜少堂连连点头。
张府。
“夫人,那个车天胄被接进卜家庄,两个时辰之后便乘着一辆马车离开了,看情形应该是有一次长途旅行。那个卜少堂在他走后去州衙见司马大人,半个时辰之后出来了。”张南禀报道。
“这件事情至此为止,种植场的安全要加强。”小婉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