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师,这几天我又觉得胸口烦闷,恐怕还需要持续一段时间的治疗。”
张陵微微皱眉,揉着胸口,似乎确实挺难受的:“现在的感觉就不怎么好。”
老和尚饶是佛法精深,也不禁翻了个白眼,对某人充满了鄙视,此时此事,确实无法让老和尚做到众生平等,尤其是在知道对方不过是想学习自己的一篇佛家功法时,老和尚咬紧牙关坚决不从。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慧海苦口婆心地劝导张陵,不要有什么其它想法。
“大师,我想给寺里捐一笔钱,以宏扬佛法,您可以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张陵似乎被感化了。
“佛法广大,普渡众生,施主有些善念,必有福报。”
老和尚话出法随,一张写着蝇头小字的纸张放在张陵面前……敢情人家早已经准备好了。
“多谢大师成全!”张陵立即收起。
“不要骂老和尚奸诈就好。”慧海倒有自知之明。
“这个老和尚,太也狡诈!”小婉气道,1000贯钱她不心疼,只是这种近似勒索的交易让她郁闷。可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张陵受的伤说重不重,可就怕一样,如果再受到撞击,结果可就不太好。而慧海手里那套养生经和当年孙思邈传授的功法一起修炼的话,可以治好内腑的暗伤,对张陵至关重要。
张陵这会儿倒替慧海说起了好话:“老和尚人不坏,他要钱也不是为了自己,大部分是施舍了百姓。”
“我的钱用他做好事?难道我自己不会做吗?”小婉犹自忿然。
“算了,你赚的钱已经不少了,被一个出家人诈上一笔也权当是积德行善了,而且新酿的酒水已经在酒楼出售了,财源又要滚滚而来,就别计较这个了。”
“这倒是的。”小婉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沧州刺史衙门,王守拙正拿着两封信发楞,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只见师爷孟逸夫怀里抱着一个瓷瓶,右手捏着两个酒盏走进来,一脸的喜色:“大人!咦,这是怎么了?”
他一眼看到王守拙的脸色,不禁大为惊讶。
“你看看吧。”王守拙有些郁闷,将两封信交给他。孟逸夫连忙将酒盏和怀里的瓷瓶放到桌子上,接过那两封信看了起来。
“这两位……倒真是不约而同啊!”孟逸夫也是苦笑,怪不得王守拙为难,这位事情确实够麻烦的。两封信一封是京城来的,一封是高士廉来的,前一封说的是李承乾微服私行,后一封说的却是李泰半路上也搞了个微服私访,信中要求沧州府这面采取必要措施,一定要保护太子、越王殿下的安全。
“我这采取什么措施合适?”王守拙郁闷之极,这件事情最麻烦的是不能公开宣扬,万一真被有心人知道了,那没事也变成有事了,可不宣扬……那该怎么办?这两位都是不能有丝毫损伤的主儿!
“这件事情不能公开进行。”
孟逸夫沉吟着道:“我看何不这样?说穿了也就是个治安问题,沧州境内的治安一向良好,大人何不再下一道命令,要求各县的衙役和城管小队加强治安管理,对肆意闹事者严惩不贷,尤其是要注意客栈、酒楼、妓馆这些场所,那些来历不明或者佩刀挂剑的人尤其要注意。”
王守拙微微点头,补充道:“还有险要之处也要加以巡查,以免有匪盗滋事。”
“不错。”孟逸夫连连点头。
“不过,”
王守拙话锋一转,脸上出现几分无奈,“太子殿下、越王殿下和高大人此行,乃是为了张府那位而来,可他们夫妇二人如今都不在家,这可怎么办?”
孟逸夫闻言一时也是哑然,做为王守拙的心腹,这件事情的原因他当然清楚,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好置喙。在他看来,王守拙这纯粹是受了枕头风的影响,妇人之见,误人误己。张陵要上进,根本不需要踩着谁往上爬,张府的底蕴或许不如那些世家大族,但若论财力和人脉,亦不输多少,再加上张陵本身也勤勉,只要年龄一到,上位自然不成问题,而且他目前在沧州治下,无论立下多少功劳,自然少不了王守拙的一笔,用这种拙劣的试探方法反倒是伤了彼此的感情,但这话……有王夫人隔在那儿,还真不好细说。
看着王守拙蹙眉愁思的模样,孟逸夫也不好不闻不问,他思忖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大人不必忧烦,其实事情没那么严重,如果在下所料不错的话,张大人在沧州也不会呆很长的时间了。”
王守拙眉头一挑,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孟逸夫微笑道:“张大人没有忍,说明他心怀委屈,不甘心;没有闹,说明他心中犹怀香火之情,而且志不在此,所以在大人准其假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如果继续纠结这件事,只能让你们的关系更加的恶化,不如趁这个机会化解了。”
“可我现在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王守拙的语气有些勉强。
孟逸夫知道,自家的东主那是觉得有些下不来台,毕竟他一直是站在老师的角度上对待张陵的,现在虽然知道自己下了一步臭棋,但要坦承……这面子上却是不好过。
“大人,张别驾去什么地方休养,让人去他府上打探一下即可,而且大人作为上官,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同时将这两封书信捎过去,以张夫人的睿智,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
“也罢,就依你之意!”王守拙就坡下驴,自然没有反对之理。
心事既去,也没有急在这一时三刻,他目光一转,看到桌子上的瓶子和酒盏,笑道:“逸夫,今天有什么喜事,竟然请我喝酒?”
“心情好就是难得的大喜事。大人,你大概有一段时间没去鹿鸣春了吧?”孟逸夫这才想起要来做什么。
“没有,莫非……这是新酒?”王守拙也好杯中之物,闻言眼前一亮。
“不错。”
孟逸夫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鹿鸣春陆续推出数种水果酿制的美酒,而这两天,又推出了一种叫做威士忌的烈酒。”
“烈酒?能有多烈?”王守拙有些不信,当初小婉奉送的酒精制作方法他可是知道的,那才叫一个‘烈’呢。
“百闻不如一见,大人可以品评一下嘛!”孟逸夫微微一笑,打开瓷瓶的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立即溢出,霎时满室生香。
“好酒!”
王守拙不由得赞了一声,这股酒香一入鼻,便有熏然之意,他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
“大人请品尝!”孟逸夫见状不禁莞尔,当初他初闻酒香之时,可不也是这般模样?他持瓶给王守拙斟上一盏,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嗯,酒质晶莹透亮,酒香似乎有些暴烈,但色、香都堪称上品,不知道这滋味如何?”王守拙等着孟逸夫倒酒,目光中大有垂涎之意。
“呵呵,大人请!”
孟逸夫端起酒盏,二人举杯照了一照,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凉沁沁的酒液顺喉而下,旋即一股热流从小腹中升起,向全身扩散而去,一股难以言表的舒适刹那间便将他包围了,偏偏此时他的头脑中清醒无比,而且还伴随着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大人,你觉得这酒如何?”孟逸夫白皙的脸上已经腾起了两团红云。
“好酒!”
王守拙连连点头,“再来一杯!”
“咳,大人,这酒嘛……没有了。”孟逸夫很无辜地指了指酒瓶子,“一共才四盏,我昨天买来的时候忍不住就喝了两盏,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逸夫,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王守拙很是鄙视了一下。
“这不是小气,而是忍不住了。”
阵逸夫指着那个酒瓶,抬右手高出五个指头:“就这么一瓶,花了五贯钱。”
“这么贵?”王守拙很是讶然。
“可不是嘛,分明就是从酒鬼身上吸血。”
平日一派斯文的孟逸夫也忿忿然,“不过这酒确实不错,据一个伙计说,若是以特殊方式储存起来,这酒的味道会更好。”
“什么方法?”王守拙心中一动。
“在下也想知道,可惜那个伙计说什么也不肯透露。”孟逸夫一脸的悻然。
“呵呵……”
王守拙顿时大笑……不用说,自己这位师爷肯定是用钱来买这消息,结果失败了,想想也是,张府用的那些伙计,别的且不说,就这份忠心就是极为难得的,羡慕不来。
“逸夫,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不罪无归。”王守拙笑道。
“改日吧,这顿酒我先记着。”
孟逸夫笑道:“张别驾那里我亲自走一遭,想必张夫人也会给我这个面子,而且两位殿下的事情也是宜早不宜迟。”
王守拙点点头:“如此就有劳逸夫老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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