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自己的眼神,对上离桑那双灼人的视线,晏景南却没有看到愤怒和埋怨,也许……也许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会将这种尴尬的局面转变?
有些嗫嚅,有些不确定,却仍是不得不开口。“是、是离桑。”晏景南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不敢再看离桑的眼睛了,随她怎么想吧,就算她误会自己是个大尾巴狼,借着喝酒,酒后乱性也好,总之,不能告诉她实情。
离桑听到这,嘴里的水一口没咽下,噗的一下子,全部喷到了晏景南的俊脸上。“咳……咳咳,对不起,实在是你这个回答,太让我诧异了。”
晏景南心里有些发胀,就算这个回答不是真实的,可他现在已经做好打算了,也决定承担下一切,怎么?被自己喜欢,让离桑觉得很不能接受?
自己什么时候,让女人这么反感讨厌了?
离桑见晏景南神色不对,赶紧对他摆摆手,“你别误会,我会这么问,自然是因为我清楚事件的全过程。”
离桑微微平复了下呼吸,才缓缓开口,“你当时嘴里喊的名字,是季楠淑,我想……你眼里看到的人,也是她吧。”这句话离桑说的肯定,因为晏景南当时的神情,完完全全的身临其境的状态,她不会看错。
“离桑,我们别去追究这个问题了,好吗?我只觉得当时的感觉很痛苦,想停……却停不下来。”晏景南将脸埋在手掌里,他现在很乱,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变成了这样。
“至于楠淑,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离桑,我不会让你委屈的。”晏景南眸子深处有丝复杂掠过,未来的路,他要怎么做,真的是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谁要你的负责了?”离桑淡淡的讥讽,虽然女子的贞操很重要,可事出突然,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接下来,“那个人”又会做什么?离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一股淡淡的异香,窜入到了离桑的鼻端,“晏景南,你过来,我闻闻。”离桑蹙着黛眉,这股香味很奇怪,确切说是在这个地方出现很奇怪。
晏景南狐疑的靠近离桑,“有什么好闻的,我从来不喷香水。”一边喋喋不休,一边将身子凑近离桑的面前,而离桑哀怨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奇言怪语。
离桑捻起晏景南的衣角,细细的嗅着,东嗅嗅西闻闻,表情也越发的凝重。怎么会这样?“你什么时候养了曼陀罗?”
晏景南不解,挑起眉头抗议,“我从不养花,更不会养一种听都没听过的花。”可离桑的神色,不像开玩笑,晏景南心里也倏的一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你身上有曼陀罗的香味,这种花的茎叶入药,有麻醉的作用,也会让人产生幻觉。”
离桑心下思忖着,总觉得有些事,有些答案,马上就要呼之欲出,却又有些头绪欠缺。视线在屋里乱转,突然看到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是下半夜三点钟了。
“晏景南,阿美还没回来?”离桑口气里有些不安,阿美在这个时间,怎么还没出现?办事情需要办整整一宿吗?
而晏景南和离桑,蓦地看到彼此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谋而合,阿美……阿美为什么到现在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我立刻给她打电话。”晏景南掏出手机,就要拨打阿美的手机,离桑没有阻止,可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若这件事真的是阿美做的,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找到呢?只是……那个像精灵一样的小丫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阿美,不要背叛我……
清晨的和风中,带着细细雨丝,若不是因为脑海中的涟漪,一波波的向着心岸涌来,冷卓也相信,自己会沉睡在这样的雨幕里。
夏天到了,冷卓俯视着窗外的苍翠之色,雨天总会让他觉得特别美好,因为他与夏蔓的第一次相见就是在雨中。
路上的行人,星星落落的只有几个,因为时间还很早,繁华忙碌的马路,还没有开始它一天的生活。冷卓看了眼卧室墙上的时钟,四点四十五分,这个时候,她会在干什么呢?
为什么一直不敢面对夏蔓呢?其实,冷卓不知道该怎么去叙述自己的心情,当从夏藤嘴里得知,夏蔓过的不好的时候,他的心里甚至有种欢愉,夏蔓过的不好,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
可他却又真心希望夏蔓能够幸福……面对着这种要将自己撕扯的七零八落的纠结,冷卓蹙起俊挺的眉,夏蔓……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不想再压抑自己了,明明就想给予出全部的关心和热爱,为什么要苦苦的压抑呢?她已经是一个离婚的女人,没有婚姻的束缚,自己不该趁这个时候下手吗?
不!下手听起来有些恐怖,冷卓幽幽的一笑,对自己的乱用字句表示讽刺,可他却想很认真的问自己,也问问夏蔓,当我再次伸出手,要牵着你的手时,你会完全的将自己交给我吗?
会吗,你会吗?夏蔓……
鞍城中心医院,泌尿外科。
“先生,您要找的夏蔓夏女士,确实之前因为尿毒症,住在我们泌尿外科。”冷卓的神色终于有些和缓,他还担心自己是扑了一场空呢。
护士站的小护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看到冷卓放松的神色,专心的翻阅着手中的记录,稍稍停顿复又开口,“不过夏蔓在四天前就已经出院了。”
冷卓刚刚松握的拳头,瞬间又捏的死紧,“什么?你说夏蔓已经出院了?转院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小护士这时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着冷卓,这一看不要紧,果然是人间妖孽啊!那小皮肤白里透红,皓齿红唇的,啧啧啧……这应该算是个极品小受吧?
真想扑倒啊!小护士眼睛里带着桃花朵朵,有些失神的望着冷卓,可冷卓显然不知道自己面前,一副呆样的小护士,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腐女,依旧十分焦急的询问着夏蔓的下落。
“喂!你哑巴了!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冷卓心里暗骂,真不知道现在的医院除了猛涨医药费之外,为什么不注意一下员工素质,看看这雇用的都是什么人啊?不仅痴呆,而且还耳聋!
小护士兀自流着口水,直到冷卓爆喝的怒红,将她耳膜刺激的生疼,这才终于让眼神里,多了一丝清明。“啊?你说什么,慢点说,别急。”
冷卓心里窝堵的异常,却又发作不得。只好将刚才自己的那些问题,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小护士听的仔细,主要是眼前这个极品小受,声线十分悦耳耶!
只要是被一个大叔攻强了,发出阵阵悦耳的吟唱……嘿嘿、嘿嘿……
“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别总傻笑啊!”冷卓有种抚额晕倒的冲动,为毛一种叫做“对牛弹琴”的感觉,深深的刺疼在心里呢。
小护士终于点了点头,冷卓大喜,却见小护士轻咳一声,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你叫什么?是不是姓冷?”
冷卓心里狐疑,他找夏蔓,跟自己姓什么有关系吗?可又不敢有所隐瞒,生怕错过夏蔓的消息,“没错,我姓冷,我叫冷卓,有什么问题吗?”
小护士脸上微微深沉半晌,最后微张着小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冷卓,对对,就是你!之前也有一位姓冷的先生,说等你找来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那个男人,虽然有些年纪,不过顶多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型男啊!大叔啊!果然啊,这两个人有奸情啊!
冷卓心思流转,姓冷的人给自己留言?除了冷御影,还能有谁?
打开便签折成的留言条,那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寻找遗夏,别墅。
这样的铁钩银划之下,蕴含着说不出的俊魅飘逸,这种特殊的字体,也只有冷御影那个闷骚老男人能写的出来。冷卓将字条揉成一团,随意的丢在地上,一句淡淡的谢谢之后,便是潇洒的离去。
徒留那个小护士,赶紧从护士站钻出来,捡起刚刚被冷卓扔掉的小纸条,小心的呵护在胸口,这可是大叔和小受的“爱情证据”,又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好浪漫的说法哦!别墅……大概就是他们俩的奸情发生地吧?
真是恨不得脱了制服,赶紧尾随而上!小护士一脸的失望,为什么偏偏今天值早班的人,是自己呢?残念中……
淅淅沥沥的细雨,将平坦的马路,冲刷的鲜亮,好像刚刚打过碧丽珠一般的润泽。马路两旁的绿树,飞快的向后倒退着,在朦胧的雨幕里,散发着淡淡的怨愁,好似在抱怨冷卓的无情,不肯多为它们,稍作停留……
其实,要找到夏蔓,说简单也简单。他已经知道夏藤跟冷御影在一起,那么问问夏藤,相信那个小丫头一定会告诉自己夏蔓的下落,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冷卓并不想让冷御影知道自己去找夏蔓。他已经不再是曾经弱不禁风的小男生,喜欢谁,不敢说;想爱谁,不敢讲。
他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真真正正邀请夏蔓进驻到自己的生命里。与冷家无关,与冷御影更无关。
可是那个男人……冷卓勾唇一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按照这个样子推算,夏蔓近期倒是不会有什么生活上的堪忧。
亮银色的保时捷跑车,不知不觉又一次的加速,在灰蒙蒙的雨幕里,像一只急速飞驰的光箭,向着它要着落的地方,不顾一切的冲刺着。
绿惠澜湾尽在眼前,因为下雨的关系,整个苍翠峦黛,尽在薄薄的水雾之中,如梦似幻。
冷卓轻车熟路的来到冷御影的“影园”门前,一道类似篱笆的木栅栏,冷卓还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