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夏蔓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说话的人,正是离桑!她身上穿着一套古装的白色戏服,裙带飘飘,好似谪仙。
余姗姗捂着火辣辣的左脸,眼神恼羞成怒!这女人……这女人不是那个叫离桑的泼妇吗?有她什么事儿?她怎么又出来了?
“离桑!你不好好守着你的市长情夫,来这里你算老几!”余姗姗现在也不过逞口舌之快,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她多么希望她的丈夫不是什么官衔政要!
如果高锦程很平凡,平凡到只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那么自己再被欺负时,他是不是可以第一时间挺身而出?
可惜的是,高锦程……他不是。想到这里,余姗姗有种因果循环的顿悟,如果高锦程最初就那么平凡,即使他未婚,自己会看上他么?恐怕不会吧?
越国人群,余姗姗的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外面,那个男人还不来么?为什么?是觉得自己太给他丢脸了,还是觉得夏蔓在这儿,他冷不下脸?
蓦地,余姗姗疯狂的冲向人群外,也不管马路两边是不是有车,“高锦程!高锦程你个王八蛋!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余姗姗跑步来到车门前,她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如果爸爸知道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她!
而那些人却没有精神看余姗姗发飙,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眼神看准离桑。市长情夫?难不成那些传闻是真的?
离桑被周围人看的毛毛的,她只觉有些事情的眉目,已经就要清晰的在眼前呈现了!可就是还差一点点!
“原来晏市长真的那么风流啊?”
“都说这女人原来跟晏市长就有一腿!看来现在不过是民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
周围喁喁细语的声音,像成千上万的小蚂蚁一般,啃咬着自己的感官,离桑不想解释什么,也懒得去解释,一回身,夏蔓和冷卓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对着他们二人绽放一抹轻笑,让他们放心。
正在这时,离桑的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名字,可不就是那个人人口中的“情夫”么!
避开众人的视线,离桑有些不自然的接起电话,而晏景南那好似古井一样,让人瞬间安静平缓的嗓音,就这样清晰的响在自己的耳侧。
“吃饭了么?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晏景南左肩胛处夹着话筒,右手忙着签署文件,可再忙的工作,也无法让他把心思全部投注在眼前,他想她!他疯狂的想见她!
离桑知道,自己输了,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就已经缴械投降了,“没有呢,有些小事情要处理,晚上你定就好。”这样的对话,若是被外人听了,只道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原来,竟然在不知不觉的过程里,老夫老妻的感觉,就这样形成了。所谓的地老天荒,刹那芳华,不过尔尔。
晏景南直觉离桑口中的“小事情”,往往是一种反义词的象征。也就是说,她的“小事情”,没有哪个是真正小的。
周围有些吵闹,“你在拍戏?”可是转念不想,不对啊!拍戏的话,离桑是绝不会接电话的。
更多的议论声在自己的身侧响起,离桑即使有意压着话筒,却仍是有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一声“市长情夫在探班”的高喊,终于传进了晏景南的耳朵里。
如果是一句玩笑话,晏景南是不会计较的。可那语音语调,就是十足十的奚落和嘲讽,理智告诉她,离桑绝对是被人欺负了。
“十分钟后见,等我。”晏景南切断电话,桌子上还有一摞文件,可他实在是坐不住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抓起车钥匙,速度的向电梯走去。
离桑,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晏景南紧抿的薄唇,透着说不出的冷意和坚定,那是第一次,他从心里发出的在乎和愤慨。
为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叫离桑的女人……
周围不间断的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就好像密不透风的一张剑网,将人万箭穿心,却又不会一命呜呼,只能眼睁睁的任由着清醒的意识,一一体会。
冷卓有些担心,他本来是要为夏蔓出口恶气的,可没想到离桑却突然站了出来。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一个大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比拼毒舌,怎么看都是胜之不武。
“冷卓,我想出去透透气。”夏蔓柔柔的望向冷卓,看似征询,可冷卓知道,夏蔓的骨子里,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坚持和执着。
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撼动不了的根深蒂固。
“我陪你。”,“不用,我自己可以,相信我,好么?”夏蔓的语气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她真的不想再在这样的环境呆下去了,很沉闷,很窒息。
轻轻的拍了拍冷卓的手背,便再也不做停留,旋身走出了房间。只留下一抹温风,提醒着冷卓,刚刚夏蔓还在他眼前的事实。
她在忌惮着什么呢?那个男人当初先放的手,她甚至不惜赔上了未出生孩子的命,高锦程,你到底怎么想的?
雨幕的凉薄,敲打在脸上,湿湿凉凉,很像情人的眼泪,而夏蔓就这样微微仰着头,承接着漫天的泪水,将自己一点点浸湿,直至最后融合成一体。
一道灼热的视线,即使在微凉的空气里,依然让人觉得炽烈,夏蔓微微蹙着眉头,顺着感觉的指引,她看到了一双晶亮的眸子,带着探寻的光芒,意味深长的凝视着自己。
那个视线的拥有者,便是高锦程。
夏蔓本想立刻别开脸,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闪躲?彼此两不相欠,互不干涉了四五年,她还有什么好不淡定的呢?
当你要表现出对一个男人的不在乎时,无视他,便是最好的惩罚。于是,夏蔓悠悠的对峙着那道火烧般的视线,又缓缓的仰首望天,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而高锦程,再也不想忍受余姗姗的聒噪,一下子打开车门,拨开眼前的女人,带着一身的冷怒和偏执,横穿马路,直奔夏蔓而来。
而夏蔓却是对着昏沉的天空,蓦地轻笑,该来的迟早要来,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吱嘎”的一声刺耳声响,突兀的在马路上中间乍然而起,余姗姗和夏蔓同时望向声源出发处,只见一脸黑色的奔驰急速行驶,而高锦程却是不去看来往的车流,就这样不管不顾的冲向夏蔓站着的地方。
“锦程!”余姗姗声嘶力竭的喊着,哪里还有刚刚的愤怒,而夏蔓仍是面无表情的幽幽望天,她的生死,他不在乎。那么他的性命,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高锦程你疯了!”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愤怒的摇下车窗,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晏景南。
高锦程狠戾的看了一眼晏景南,车前灯距离高锦程的膝盖处,仅仅零点一公分不到,就差那么一点点,高锦程就要成为了车轮下的亡魂。
一场虚惊。
余姗姗这时候早已是心脏无力,靠在高锦程的车上,不住的抚着胸口喘气,刚刚那一瞬间的将失感觉,太可怕了。
原来,即使他们做了五年的夫妻,即使他已经跟夏蔓离婚了,可那个男人的心,依旧不在自己的身上是吗?
“夏蔓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刚刚离桑对她的言训,犹言在耳。余姗姗凄苦的一笑,说不出的无助和彷徨。“夏蔓!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想去看周围任何人对自己异样的目光,余姗姗忿忿的跳上高锦程的越野车,狠力的甩上车门,绝尘而去。
世界清净了,而暗战才刚刚开始。
“夏蔓!”高锦程迫不及待的稳定住踉跄的身姿,刚刚他也感受到了命悬一线的惊恐,可让他更心惊的是,夏蔓对自己的态度。
那是一种深刻的决绝,刻骨的不在乎!他第一次有种感觉,自己真真正正的要开始失去夏蔓了,如果说曾经的高锦程,对一切的盘算,都来自于胸有成竹,那么此时的夏蔓,决定有资格成为他一抹意外的败笔。
而晏景南看着一脸执着的高锦程,又看了看一旁冷情站着的夏蔓,心里了然。这两个人,走不到一起了,永远……
将车停妥,晏景南赶紧来到场内。对外示人,他一向不喜欢夸张,带上那副黑框眼镜,儒雅俊秀的气质,清越的好似山间的一股清泉。仿佛他周身的一切,都被镌刻着美好,而这样美好的男人,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呢?
“离桑!你怎么样?”晏景南从侧门进入,在屋内场景的一处假山后面,找到了发呆的离桑,她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妥,可晏景南就是知道,离桑有心事,而且很重。
晏景南连续唤了好几声,离桑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看到来的人是他,轻轻的一笑,“你来了……”这一句话说出,晏景南觉得心里一软,第一次终于明白,一个女人,内心无论再强悍,再无畏,可终究是个女人,是需要男人用心用命去呵护的女人。
疾步来到离桑身旁,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晏景南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他害怕离桑会反抗她,可是让他惊喜的是,离桑只是微微有一瞬间的僵硬,便完全的依赖于他了。
“景南,你这么忙,怎么来了?”离桑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刚刚一直冰凉的指间,慢慢的尝试着碰触他,一点、一点、有一点,直至最后慢慢的以同样的姿势,将自己完全的交付给他。
“晏景南,我好冷。”离桑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她的心很累,累到不想呼吸,累到一丝热量都不再能储备。晏景南蹙起浓眉,探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有点发烫,又不太像发烧那种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