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重演
晚上,顾客散尽,又到打烊的时候,黄珊没有急于离开,而是与鸿浩面对面地坐在了一起。她知道,自那夜之后,鸿浩一直是理智的,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看得出他的心中一直装着敏娜,敏娜的影子在他的心里是根深蒂固,挥之不去的。对这个堡垒似的人物,单凭卖力的干活是无法打动的。事实已经证明,走这条路来获取鸿浩的爱是完全不可能的。前几天的拼命付出不过换回那种礼节性的道谢和谦和的态度,别无其它。鸿浩对她没有升温,没有感觉。依然把她看做一个善良的邻居。
“鸿浩,喝酒解乏并不都是‘上帝’的专利,我们做服务生的只能袖手旁观。累了一天,让我们也休闲休闲。来,我们喝点啤酒吧!”
“啊……”鸿浩迟疑了,他还没有酒兴,不想喝酒。但黄珊为他忙碌了一天,人困马乏,想喝一点啤酒并不过份。“好吧!我们喝一点儿。”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开始畅饮。酒过三巡,鸿浩已力不可支。但鸿浩的心情很好。凉爽的夜晚,既解渴又降温的啤酒,喝上几杯,曾经的苦闷,曾经的疲劳,在几杯酒下肚后,得到了缓解,鸿浩的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黄珊,你真的很善良,你把友情看得很重。”鸿浩因一时激动,情意绵绵。
“我的确把友情看得很重,可我,也把爱情看得很重。我早就把我的心交给一个我爱的人了。说完此话,黄珊掉下了眼泪。”
这么多天的辛苦付出,刚刚获得一句温暖的话。这不能不让她既激动又伤感。爱一个人是多么难啊!她用湿巾使劲地擦拭眼角,不让不争气的眼泪留在脸上。她觉得这种难得的温馨,一定不能让眼泪给破坏掉。
鸿浩并不领会黄珊的话,举起酒杯:“感谢你这么多天的辛苦相助,兄弟我此生难忘。”
黄珊没有举起酒杯,她心里十分的苦痛。她觉得鸿浩正在向她表明态度,他没有把她当成恋人,只是朋友。他话中的意思十分清楚,虽然她把心早就给了他,可他并没有接受,他们依然是朋友。她与他再好,也不会有未来。
“你为什么不想喝了呢?”看到黄珊没有举起酒杯,木然地坐着,鸿浩知道黄珊是因为他说的话。但为了扭转气氛,他只得明知故问。
“我没有了喝酒的兴趣。”黄珊脸色阴暗有气无力地说。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诚心诚意对待你的。不然,我怎么劝你喝酒?”
“鸿浩……”黄珊难抑悲伤,趴在桌上痛哭。“我是爱你的!你怎么看不出来?你不要这么对待我!”
酒清已作用大脑的鸿浩,看到黄珊哭得死去活来,一时没了主意。为了镇静自己,他为自己又斟满了一杯啤酒。他一边望着哭泣中的黄珊,一边将杯中酒倒进肚中。
“在我的意识中,你就是我的姐姐。做姐姐你是最合适的。”半醉半醒中,鸿浩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是你的姐姐,可那是以前。现在敏娜已经失踪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转换成她的角色?”黄珊哭着诉说自己心中的郁闷,“你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
黄珊说的话虽然现实,但这几句话刺痛了鸿浩的神经,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悲伤,马上又到陈列柜前拿了一瓶二锅头,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姐姐就是姐姐,永远都是姐姐。”醉酒中的鸿浩说出的话竟像孩子一样。
“不会的!你要有心的话,你就会知道,只有加上亲情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黄珊竭力为自己辩解。
鸿浩喝糊涂了,不再正面回复黄珊所说的话,趴在餐桌上,呼噜呼噜,听不清他是在说话还是在打呼噜。
黄珊只是在一边无助地哭泣,从大声到小声。
又过了一会儿,鸿浩突然抬起醉眼,朦胧中他看到趴在餐桌上的黄珊不胜惊喜,撑起身子,拽住黄珊的胳膊说:“敏娜,我们睡觉吧!”
黄珊很想大声怒斥:“我不是你的敏娜!我是黄珊!”可是她没能说出口,她太没有底气了。为了寻爱,她已经奋斗好几天,毫无战果。在这种无望中,她只能继续做“敏娜”,欺骗醉酒中的鸿浩。“对不起,鸿浩,既然上天安排我们在醉酒中相爱,我也只好这样了。虽然,这是我不想要的,但是,没办法,上天就这么安排的!”
黄珊随着东倒西歪的鸿浩来到沙发前,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挨在他的身边躺下。
她渴望爱,渴望那种被爱的感觉,那是一种既神秘又令人向往的感觉。
可躺下去的鸿浩因喝了啤酒又喝白酒,醉得一塌糊涂,躺在沙发上后,马上鼾声大起。
“钟情的女人跑了,钟情他的女人他又不要。唉,真气人!”
想到自己万般无奈才认可作鸿浩的“梦中情人”,结果事与愿委,鸿浩竟然没有上演“一******”。喝多少才是最好?谁能知道?可我,非得死乞白赖地走‘白天是友人,夜晚是情人’,这条路吗?”她使劲地砸了砸沙发的靠背,有点恨自己。
躺了一会儿,鸿浩依然鼾声如雷,黄珊忍不住砸了砸鸿浩的后背,可他依然酣睡不醒。黄珊实在忍受不了鸿浩的鼾声,也忍受不了沙发上令人窒息的窄小空间,她一跃而起坐在了沙发边上。她使劲跺了跺右边的脚,仰头高喊:“老天爷,我恨你!我恨你!”
她痴痴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望了望睡梦酣然的鸿浩,知道他已沉入梦乡。也许此刻他正与敏娜梦中相会,如胶似漆,甜甜蜜蜜,享受二人世界,也许他正在与敏娜诉说相思之苦,也许他正在告诉他的邻居正在与她争风吃醋……黄珊不敢再想下去,既酸楚又悲伤的她,无奈的推开店门冲向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