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这衣服,怀揣着未见归元的点点失落,美美的泡了一个澡。
温润的水,润泽我尚能称为光滑的皮肤,我撩着水波,又是思绪万千般。从前便是我一回头归元便在原地,等着我绽放傻傻的笑,可是终归,不会有谁始终的等在原地。
爱,便是如此之曼妙,他爱你时,未曾在意,而你想爱他时,他也不见得便会在意。
想我从前在藏经阁中静修之时,一颗埋怨着他的心,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爱着他的事实,透过小川川如他般的容貌,少不得在小孩子身上撒些怨气。
能埋怨,至少还有在乎的心思。
可修炼十几万年,调皮捣蛋功夫见长的自己,从未有人耳提面命的教与我,如何捕获男人的心,如何跟如今不再呆傻的归元表达我那些真真切切在乎的情意,更是不知如何才能华丽丽的过了牵绊我十几万年的情劫,来图得长日安好的一家团圆。
这感觉,抑郁抑郁。
抑郁得当头,竟窝在桶中睡了个踏实,甚至还做了瑰丽的梦。
梦见,那绿意萦绕的紫微界中,我那调皮捣蛋狼心狗肺的儿子蹦蹦跳跳的入了归元的怀里,父子欢快的笑声点缀九重天最美的一段,我歪着脑袋看这画卷,竟不自觉的笑出声音来,归元抱着小川川走向我,我本是羞赧的低下头,谁知他的声音响在头顶:“刚从哪个树堆里钻出来,满头的草……”
我攥紧手里的铲子,火气还没等膨胀膨胀,便觉得一双大手罩在我的头顶,我半抬起头来,却是见归元细心的摘着我头上的杂草,小川川更是膝下玩耍,一口一个色狼,一口一个羞羞的叫着。
我更是娇红了脸,顶着这韶面,痴痴呆呆的只顾着傻笑。
我见的是,归元的眼底依然深邃,却透过这层深邃的薄雾,我看懂了,他想珍惜我的情意。我翘着脚,也不管手上还有摸过烧过棍的黑灰,去拂他的眉心,直到他抿开嘴角,那一点有些羞涩的笑意,让我心肝儿甚是受用,还没等笑得再淋漓尽致一些,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膝下小川川则是跺脚喊着:“娘亲娘亲……你的脸呢?”
我半搂着归元的脖子,见手中的铲子映着傍晚夕阳光影斑驳,腾出手来把铲子扔向他,还不忘给他加些调剂:“小川川,当儿子的可是要守些当儿子的本分,去,厨房的那牛肉还香甜的炖着……”
归元听我调戏他亲儿子,自是不愿意便宜了我,用下巴摩挲我脸颊忒嫩的皮肤,我便只好把脸再侧过去些,便见小川川恶狠狠的说,“哼,大白天的就要给我添弟弟妹妹……哼,我要找天帝爷爷告状,告状……哼哼哼!”
我刚想接个话,借机训训这脑子里满是桃花心思的亲儿子,便听得归元沉沉的声音传过来:“好儿子,速去,天帝定会夸你这天孙儿明事理,当得甚是合衬,有你,”他又看看怀中的我,“有你,还怕咱们家香火不旺盛?”
这话还没落地,就听得哇的一声大哭,小川川舞动铲子,一步几抽泣说着:“什么爹娘,什么爹娘……”滚圆的屁股一扭一扭的,小腿拔得飞快,我扭头看看归元,又整整他衣领说道:“你呀你,这前些日子刚折腾上灵山,把他找回来,这下又气跑了……”
归元说了句什么话在我耳际,羞红了我的脸。
还没等把这美梦继续继续,就听到重重的响声,我一个激灵,险些沉到木桶底下,反应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兢兢业业的在水里坐着镜中花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