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饭,归元又体贴的刷了碗,我窝在椅子中,懒懒的不想动,本当是要等着他刷碗回来,怎知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直到他拦腰抱起我,我才迷糊的睁开眼睛,见是他,便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两手更是攀上了他的脖子,这姿势,暧昧暧昧。
情到深处,我倒是忘了归元新添了个羞涩的毛病,还没等把怀抱再细细体味一下,便听他说:“醒醒,走动走动,吃饱了便贪睡……”
这话逗得我扑哧一笑,埋在他脖颈处笑了半天,他俯在我耳际问我:“你从前便也如此贪睡么?”
我搜刮脑海的想了想,却是有随地大小睡的本领,我为紫萱时更是手脚并用八爪鱼般的窝进他的怀里,才能睡的踏实,想到这,我一只手拍拍他的肩,“都是躺在这里才睡得安稳。”
他,含笑不语。
幽冥司里也无非就那么几个去处,出了院子再赖在他怀里,虽说他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到底脸皮还是没有那么厚实,归元放我下来,一路便将那些从前的事情,挑着些紧要的叨念叨念。
无非就是凡间那时他如何在百花会上遇见我,如何对我情深意重般的,关于九重天上的事,又或者是小川川,我想了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即便是我讲了,他那精明的眼底也不见得会相信,真相总是需要时间的砥砺,思来想去的也便作罢,晃晃悠悠的到了奈何桥。
孟婆如寻常般,微笑看我,又问了些家常的事情,归元多半觉得我们的话题无趣,走开了几步,孟婆按着我的手低声的问我:“四殿下这是好些了?”
我扭头看看归元的背影,又看看她,摇了摇头,“谁知道再一觉睡醒是不是就又忘了前尘旧梦的,也不知道小川川到没到灵山,若是到了灵山,拉着比古或者大鹏鸟来,多半也能想些法子,要是让我去求佛祖,我可是拉不下这脸来。”
又与孟婆多扯了会儿,黑白无常非拉着去他们那小坐,顺道还摸了两把牌。
我与归元输得凄惨,未曾想他竟是个不会打牌的主儿,我跟他挤眉弄眼的半天,他还是气定神闲的频频给小白点炮,小白得了便宜还卖着乖,与我说笑着:“姑姑,两坛子酒,我过几日可就去搬了……”
我闷哼了一声,还不忘石桌下踢了踢归元,他转转身子还凑上我近前,含笑的问我:“怎么?”
怎么?我白了他一眼,小黑手肘捅了捅归元,“姑姑这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归元一脸无辜,看看小黑又看看我,我握着手里的牌,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的磕着石桌,放缓了声音,虽是埋怨着他,话却是对着小黑说的,“他脑子不大清醒,自是不知这酒酿得工序繁杂,输了便输了,大不了……”我话茬儿顿了顿,瞟了归元一眼,又端着淡定的心思,笑容淡淡的,“大不了,便让他腆着脸的跟孟婆说,破例多摘些彼岸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