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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偶见美色(2)

只是纪澄的瘦鸡身材替她赢得了不少同情和鄙视的眼光,那些个丰满妖娆的突厥姑娘打她跟前儿过的时候,都捂着嘴笑话。而那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打着半个赤膊,看着她更是充满了鄙夷。

有一个汉子更夸张,走到纪澄跟前来,将他自己的袍子一掰,露出两片雄壮的胸肌来,还鼓了鼓,然后冲纪澄很挑衅地抬了抬下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纪澄完全听不懂。

乌木在旁边翻译道:“他是让你摸摸他的胸。”

还有这等事情?其实纪澄也是很好奇,比等闲姑娘家的胸脯还大,她问乌木道:“摸了没问题吧?”

“没事儿,他就是想让你们中原来的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乌木道。

纪澄果然伸出手,在那汉子汹涌的胸上摸了摸、按了按,劲道、手感很不错,然后笑着比了个“你很厉害”的手势。

纪澄正笑得比花还灿烂,就看到了那汉子身后站着的沈彻,以及他身边那位扎依那。

虽然知道扎依那是四十岁的大娘了,可是纪澄还是有点儿羡慕乃至嫉妒她的得天独厚。

四十岁可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每个人都会老去,纪澄也会,可是当她四十岁的时候往如今的扎依那身边一站,那真就成豆腐渣了。

哪怕现在纪澄才十九岁,可她也自觉有些不如扎依那。

扎依那艳光四射,像磁铁一样把周围男人的魂魄都吸了过去。

站在纪澄面前展示胸肌的那位仁兄也转过了身,朝着扎依那动了动他那傲人的胸肌。

扎依那笑着对沈彻用汉话道:“我看着他就有些女气儿,没想到他还真就喜欢男人。”

沈彻含笑点头:“嗯,人总是格外向往自己没有的。”

扎依那的眼神很自然就朝纪澄的胸口扫了扫,的确没什么胸大肌,就算是个女人,也是很寒碜的女人。

“我没有什么了?”纪澄此刻已经站到了沈彻跟前,“我没有,你就有吗?”

沈彻皱皱眉头:“注意你的措辞。”

纪澄道:“那你就更该注意你的行径。你这样对得起我姐姐吗?”

沈彻偏偏头没有答话。

扎依那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姐姐?”

沈彻倒是很坦荡地回答道:“那是我中原的妻室,母老虎一只。”沈彻一边说一边摇头。

纪澄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

扎依那笑起来,巧笑倩兮地用手推了推沈彻的肩头:“你们这些男人总是爱负心。”

沈彻顺势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可还没负心。”沈彻将手臂往纪澄肩头一搭,回头对扎依那道,“少陪了。再不陪陪我妻弟,他回去要告状了。”

沈彻还真就这么扔下扎依那走了,只是在走出三丈之外时,又回过头去,隔着人群冲扎依那笑了笑,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领着纪澄往人最扎堆的地方去了。

扎依那身后闪出一个四十来岁十分瘦小的中原男子来:“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不妥?”

扎依那没有回头,也没回答来人的话:“你的主子说他是大秦有名的纨绔,嗯?”

“是。”

扎依那眯了眯眼睛:“他家中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生得十分貌美。”

扎依那垂了垂眼皮,转身看着来人道:“暂时没发现什么不妥。如果他真如你主子怀疑的那般厉害,你就少出现在我跟前,以防打草惊蛇。”

那黑衣人恭敬地点了点头,像来时那般突然,消失得也十分迅速。

沈彻似乎根本不知道扎依那和人碰面的事儿,此刻正带着纪澄看摔跤。

两个黑壮大汉,打着赤膊纠缠在一起,黝黑的肌肤上布满了油亮的汗珠子,牛骚味儿、羊骚味儿、奶腥味儿还有马奶酒的味儿弥漫在空气里,配成了强烈刺激人的暴烈的药。

纪澄的手掌都快拍红了,嗓子也有些哑了,跟着周围的人喊着:“赫烈、赫烈。”

“这两人你都不认识,你怎么光给赫烈助威?”沈彻懒懒散散地靠在圈栏上,栏内就是那两个吃多了没事儿消耗体能的摔跤勇士。

纪澄的脸蛋因为刚才喝彩喝得太用力而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粉色,她回过头看着沈彻,仔细思考自己怎么第一眼就选了赫烈。

唔,大概是他更强壮更好看吧。

“你的眼睛一直瞄他的腰。”沈彻继续道。

纪澄的脸更红了:“我瞄他的腰怎么了,你不也一直瞄扎依那的胸吗?”

沈彻大笑起来,是那种胸腔震动发出了声音的笑声:“你就不吃醋?”

“我吃什么醋,像你这种流氓,活该被那老妖怪给收了去。”纪澄道。

“流氓只喜欢小妖精。”沈彻凑到纪澄耳边道,“还得是桃子精。”

可惜这只桃子臭得沈彻都有些咬不下口,心想自己给纪澄调的那狐臭是不是浓了点儿?

纪澄可不信油嘴滑舌的沈彻:“对了,你好好的,跟她提你妻子做什么?你不是想……”纪澄一副“你懂的”模样看着沈彻。

沈彻示意纪澄往外走,纪澄本来是要跟着走的,可又舍不得赫烈:“等等,让我看看赫烈最后能不能赢。”

到了大草原,连纪澄这种平日里十分压抑的姑娘,也放了开来,尤其是当沈彻明目张胆地跟其他女人鬼混去之后,纪澄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赫烈不负众望地赢了,走出圈栏时,抱着扑上来的一个突厥姑娘就亲了一口,赢得了无数叫好声。

所有人都崇拜英雄。

“你知道为什么姑娘家都好赫烈这一口吗?”沈彻问。

纪澄不接话,她知道沈彻肯定说不出好话来。

“像赫烈这么壮的男人,腰那么有力,意味着他冲撞起来格外有力。”沈彻顿了顿,“所以女人喜欢。”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沈彻凑到纪澄跟前问:“这说明,以前你咿咿呀呀喊疼,其实都是口不对心。”

纪澄飞起一脚就去踢沈彻,亏得沈彻闪得快。

“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沈彻不怕死地继续气纪澄。

纪澄恨不能手里有一条马鞭可以抽死沈彻。

等沈彻把纪澄气够了,这才转回正题:“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关于扎依那的?”

纪澄没好气地道:“你跟扎依那提你家的母老虎做什么?”

“表示我已经名花有主,叫她莫要起歪门心思。”沈彻不要脸地道。

“你要脸不要脸?”纪澄啐道,她发现了,沈彻特别爱逗她,真是个浑蛋。

“那你是生气我说你是母老虎,还是生气我提你?”沈彻问。

纪澄笑了笑:“我一点儿也不生气你说我是母老虎,我打算今后都当个名副其实的母老虎。”

沈彻低头靠近纪澄道:“母老虎好啊,母老虎快扑倒我,给你吃肉。”

真是简直了……

纪澄绕过沈彻就快步往前走,如果扎依那能收了沈彻,她都愿意给扎依那点长命灯。以前她只觉得沈彻心黑手辣要人命,如今才发现他不要脸起来更要命。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正经的。”沈彻拉住纪澄的手腕道。

纪澄甩开沈彻的手:“我一直很正经,是你不正经。”

沈彻正色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正经不起来,怎么办?”脸很正经,可眼睛里全是笑意。

纪澄赌气道:“你不想说,就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能莫名其妙提起我吗?你心底肯定在打鬼主意。”纪澄知道沈彻从来就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沈彻大大地赏了纪澄一个赞赏的眼神:“知我者莫若你也。”

纪澄抄着手,不说话,等着沈彻变正经。

“扎依那狡猾得厉害。我的空手套白狼有点儿难以着手。”沈彻摸摸鼻子。

“男色没有卖出去?”纪澄凑近沈彻问道,她脸上已经有止不住的笑意了,恨不能抱着扎依那亲一口,凡是看不上沈彻的女人,纪澄都喜欢。

沈彻很是不好意思地道:“扎依那这样年纪的女人,什么男人没见过?我又不能跟她真的有什么,说服力就更小了。”

纪澄道:“你想得倒美,是人家不愿意跟你有什么吧。”

沈彻不理会纪澄的嘲笑:“不过厉害的女人,都有个毛病。”

纪澄挑眉。

“那就是好胜。”沈彻道。

纪澄不明白沈彻壶里卖的是什么药。

“尤其是当我夫人既美貌又聪慧的时候,扎依那肯定咽不下那口气。”沈彻道。

沈彻变着方儿地给自己戴高帽子,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纪澄可不吃这一套,但是也不能否认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于是可以继续听沈彻瞎掰。

“扎依那肯定会想方设法从你手里把我抢过去的。”沈彻道。

纪澄道:“问题是,你夫人,我……”纪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远在京师呢,我现在是你妻弟。”

沈彻轻笑道:“就你这一身,骗骗自己和不长眼睛的人还行,你的言行举止哪里像男人了?扎依那早就看出来了,就你自己还装得不亦乐乎。”

纪澄又想踢沈彻了,她不能顺着沈彻的话说,顺着他说就被他带偏了,所以转而道:“你是不是在京师时,就打我的主意了?说什么带我出来玩儿,其实是带着我更方便你勾搭扎依那吧?”

沈彻微微侧头:“我可没那么料事如神。”

扎尕镇裕固部的赛马会纪澄到底是没参加上,因为第二日就跟着沈彻启程去了同罗。

同罗算是东突厥草原上的大镇了,其繁华程度大概能赶上晋北的一个郡县。但人种之多,却是中原郡县无可比拟的。

高鼻梁、蓝眼睛的西域人,浑身裹着黑布的大食人等,还有连纪澄都说不上名字的。

东突厥因为并未和大秦开战,所以还显得一片平和,从同罗折向西南,就是突厥可汗的牙帐,但如今突厥可汗是名存实亡,以喆利为首的西突厥的部落完全不搭理可汗的王令,而可汗虽然在东突厥还有一点儿影响力,但也在渐渐溃散。

“我们到同罗来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去可汗牙帐呢。”纪澄道。

“我去可汗牙帐做什么?”沈彻奇道。

“去劝说可汗不要和喆利合作。”纪澄理所当然地道。

“那可不是我该干的活儿,我嘴皮子也没那么利落。”沈彻道。

纪澄冷笑一声:“你嘴皮子没那么利索,但是指不定可汗的可敦美艳妖娆,你要是能得她的眼,让她帮你吹吹枕头风,不就成了?”

沈彻从背后搂住纪澄道:“你是觉得我施展美男计一定能奏效?原来阿澄这般看好我。”沈彻的下巴在纪澄肩头上蹭了蹭,“唔,本来一筹莫展的,被你这么一说,指不定还真有戏。只是,我的精水若是给了美艳可敦,你这里又拿什么生儿子?”

纪澄觉得沈彻这个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羞耻,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无耻,她羞得都要捂耳朵了。

“谁要给你生儿子啊?!”纪澄怒道。

沈彻道:“好,好,我知道你生气。不就是气我同扎依那周旋吗?这样含讽带刺的,又是何苦?”

“你不要东扯西掰,谁耐烦吃你的醋啊?”纪澄觉得特别委屈,她明明没有吃醋,但是沈彻每次都要说她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