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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饱眼福(2)

决赛的头一日,纪澄和柳叶儿一起整理着自己的行头,看着那长长的束胸布时,纪澄忍不住叹了口气,只盼着明天的决赛赶紧过去。她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每次看到沈彻她都有掉头就跑的想法。

“榆钱儿,澄姐姐安歇了吗?”

柳叶儿听见沈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赶紧将纪澄的东西收了起来,纪澄则狐疑地往外走去:“五妹妹有事寻我?”

“正是呢,澄姐姐我有事求你。”沈萃道。

纪澄心里立即起了不好的预感,沈萃可是很少用到“求”字的:“姐妹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

“姐姐知道明日就是中坛献艺的日子了吧?偏偏张娥儿今天晚上练习的时候把脚拧了,澄姐姐你说可怎么才好?”沈萃一脸焦急。

纪澄道:“不是早就吩咐下去让她们今日休息的吗?就是怕临时出状况,这张娥儿怎么这般不听话?”

沈萃脸一红:“明日就是中坛献艺了,我心里紧张,怕她们今日不练明日会生疏,所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纪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向沈萃建议今日不要再练习,沈萃明显没有听进去。

“那可不好办了,张娥儿那段舞有些难,临时去哪里找能代替她的呀?”纪澄装傻道。

沈萃摇了摇纪澄的手臂:“好姐姐,这大晚上的自然找不到人了,所以我才求到你这里来的啊。这一路都是你陪着我在练,她们的每段舞你都是了然于胸的,你的舞又跳得好,除了你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帮我了。”

不是纪澄不想帮沈萃,实在是分身乏术啊,她明日还得帮她哥哥打马球哩。

“澄姐姐,你难道不愿意帮我?”沈萃见纪澄一脸为难,立时冷下了脸。

纪澄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要帮沈萃也不是没有办法,端看值不值得,若是沈萃这次搞砸了,必定要被王家姐妹看笑话的,不管如何沈萃总是自己的妹妹,纪澄无奈地笑了笑:“我怎么会不愿意帮你,只是我也没跳过张娥儿那一段,心里有些没底。”

“澄姐姐兰心蕙质,这件事肯定难不住你的。”沈萃转怒为笑,小孩子家家的变脸也忒快了。

沈萃这下是放心了,那头可苦了纪澄,三更半夜地还得练习张娥儿那一段,好在她平日里本就帮着沈萃在准备中坛献艺的事情,张娥儿的舞她虽然没跳过,却是她编的。

到决赛时,纪澄自然又是首发上阵的,因为纪澄惯会精打细算,能节约体力的地方就绝不浪费,且本就有藏拙的意思,所以她算是少数几个可以跑满整场的人。前两场她都撑过来了,不过这一场她可就再不能撑完了。

纪澄心里算着时辰,觑着上半场差不多要结束了,一个抢步勒马冲向桃花社的杜孝光,从他杖下将马球夺了过来,一杖就传给了右侧的沈径,这一冲一夺虽然干净又漂亮,但纪澄也少不得被杜孝光的球杖扫中,落下马去,好在她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避开了后面的马蹄,没被踩伤。

纪澄捂着手臂退下了场,既然受了伤自然要换替补的社员上去。

“没什么大碍,我自己擦点儿药酒就是了。”纪澄对上来想看她伤势的大夫道。她的时间不多,还得赶紧去换衣裳。

所幸更衣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家的心神都被决赛吸引了去,纪澄将她事前准备好的包裹取了出来,用手绢擦了擦汗,麻溜地将赤红的社服脱掉,一把拽掉里面的小棉袄,一边用束胸布擦着脖颈和胸口的汗滴,一边将包袱里的把镜取出来想整理一下头发。

可是这一看可不得了,吓得纪澄手里的把镜当时就掉到了地上。

纪澄飞速地转过身看着倚在五步外的黑漆衣架边的沈彻。

“你,你怎么在这里?”若非纪澄自制力惊人,此刻只怕她的尖叫声已经响彻九霄了。

沈彻没答话,风流公子嘛,第一件事自然是大饱眼福才是。

雪白莹嫩的肌肤因为又羞又急,快速泛起一层粉色,连那秀气娇憨仿佛花瓣似的脚趾头都粉得异样可爱。

更别提纪澄那遮也遮挡不住的精致锁骨来,玉窝窝里像是贮藏了陈年香醪,让人恨不能双手掬起来畅饮一通。

不过沈彻这眼福也仅仅享用了一瞬,纪澄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旁边的衣架后面。

那衣架是镂空八方格式样的,上头并未搭着衣裳,所以纪澄躲在那后面,也不过是半遮半掩,腰弧的曲线透过那镂空八方格依然可以看个大概。

“你怎么进来的?我闩了门的。”纪澄颤抖着声音问,她一点儿声响都没听见,沈彻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他还会穿墙?

沈彻轻哂道:“我原本就在这里,倒是澄妹妹一进来就闩上门不知是何意思?”

谁是他的澄妹妹?真是不要脸。纪澄从衣架后面探出脑袋,恨恨地瞪着沈彻,原本她以为沈彻只是拿风流的名声当幌子,看他平日所为对姑娘家都是十分避让的,哪知道人不可貌相,到这会儿纪澄才算是看清了沈彻,这人压根儿就是下流、无耻到了极点,难怪四处勾搭那些寡鲜廉耻的小寡妇。

纪澄不知道沈彻是个什么意思,但此时他们孤男寡女的,她又衣衫不整,而沈彻居然不避嫌,定然是有所图谋。纪澄心里吓得咚咚跳,可转念又想,此处人来人往,便是现下无人,可谁也不敢保证待会儿会不会有人进来,沈彻定然是不敢在这里羞辱她的,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深呼吸一口,冷静,再冷静,先将眼前的事情应付过去再说。

“进来时我并不知道彻表哥在这里,您能不能……”先出去,纪澄连敬语都用上了。

纪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彻打断了,只听他戏谑道:“我想着澄妹妹也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当着我的面就宽衣解带、不着寸缕。听妹妹这样一说才知道是我误会了,抱歉,主要是以前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事了。”

纪澄被沈彻气得几乎吐血,她哪里有不着寸缕?明明还穿着裤子的。而且这人不仅不避嫌,反而还往她这边走过来,纪澄便是再蠢,也知道沈彻这是在逗弄自己呢,定是将她误会成那些不知廉耻的小寡妇一般了。

“彻表哥,你我男女有别,还请你避嫌。”纪澄义正词严地道。

“现在避嫌岂不也迟了吗?”沈彻已经走到了纪澄藏身的衣架旁边,他身材颀长,脖子都不用伸就能居高临下地将美景尽收眼底。

只是纪澄刚才躲在衣架后面已经飞速地将兜肚穿上了,同时小衣也已经罩上,她的手正哆哆嗦嗦地系着衣带,这会儿见沈彻过来,更是吓得往后连退两步,撞上一旁的小几。

偏这时外头又有人敲门:“天泽,你伤得如何,可有大碍?”

纪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最可恨的是旁边的沈彻还毫无所谓地在说话:“何况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见了,我本就该对澄妹妹负责。”

纪澄心里恨不能拿刀捅死沈彻,谁倒霉透顶需要他负责啊?纪澄急急地对沈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压低了嗓子装沙哑地回答外头人:“我没事,马上就出来了。”

纪澄打发了那外面关心的人,心底的念头转过千遍,此刻也定下心神来,反正事情已经糟糕至此,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所以纪澄反而镇定下来,系着衣带的手也不哆嗦了,也不再遮遮掩掩,虽然沈彻那放肆得跟挑大白菜一样的眼神让她浑身烧得发烫,但纪澄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不用表哥负责,今日之事本是意外,但求你知我知便是了。”

沈彻挑挑眉,一把懒骨头依在衣架上,斜睨着纪澄道:“澄妹妹如此说,岂非被我白看了?”

纪澄懒得理会沈彻,她赶时间,当着沈彻的面就套上了襦裙,将他放肆的目光挡在了衣裳之外:“白看了就白看了,吃亏的也不是彻表哥。”纪澄也斜睨沈彻一眼,意思是既然如此,你还废什么话?!

沈彻约是从没见过纪澄这种人,虽说不是大家闺秀吧,好歹是富家千金,平日也装作一副闺秀淑媛模样,可是眼前这态度简直比一般的青楼女史都放得开。

纪澄倒不是放得开,只是无可奈何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总好过被沈彻欺负得眼泪汪汪的好,难道她现在哭着嚷着叫沈彻负责将来日子就能好过?她可不愿意当妾。

抑或因为受辱她应该去跟沈彻拼命?那不也是傻吗?若是叫人发现了,她只怕妾都做不了,只能上吊死了算了,死后还一片污名,此时情状若叫人发现了,别人只会说是她不检点。

既然纪澄两条路都不能选,索性放开了还好些,其实她本来对这些事就没那么看重,要不然当初她救齐华被沈御和沈径看去之时,就该寻死觅活了。

于纪澄来说,不就是看两眼吗?反正只能看不能摸,她也不损失什么。这实在不怪纪澄“出尘脱俗”,只因她自幼就没经历那种教养。她爹爹常年在外经商,母亲云娘本就是豆腐西施出身,同她爹爹眉来眼去,没多久就钻了那草垛子,还没成亲就怀上了她大哥。这等家庭出身,你能指望她有多强的贞洁之观?

加之纪澄以前就是个假小子,六七岁时经常跟着男孩子一起下河去摸鱼,那时候男孩儿女孩儿身体上本就没什么差别,穿着裤子上身都是平的,纪澄那两粒红点点早就被一群男孩儿都看了去。

为此云娘也曾打过骂过纪澄,说她白花花的肉都被人看了去。可那时纪澄就是个上山掏鸟、下河摸鱼的小野马,她那身皮黑得哟比许多男孩子还厉害,根本没有白花花的肉,所以她也不怕被人看。如今这身白肉全是这几年才养出来的,亏得云娘传给她的底子好。

因着这等出身,又是这等教养,纪澄对刚才被沈彻眼睛吃豆腐的事情很快就看开了。

而且果不出纪澄所料,她的态度放开之后,沈彻便转过头别开眼也不再逗弄她了,纪澄顿时松了口气,又想沈彻这人果然恶劣,视女子贞洁于无物,甚至是将她当小狗一般逗弄,这会儿觉得无趣就丢一边了。

其实纪澄在某种程度上还真是误解了沈彻。

沈彻的确是有心逗弄纪澄,这起因却非在他。襄王本无意,奈何神女却撩之?对于纪澄那番扭捏作态,沈彻本来也无心理会,不过待他后来发现这位澄表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说是居心叵测,但绝对是存心不良。所以沈彻不介意逗逗她,更何况王丽娘之后,沈彻一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玩物,纪澄既然自己要撞进来,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也好奇想看看这位澄表妹的道行高不高深,又能让他的兴趣持续多久。

但沈彻再浑,也不会这样厚颜无耻地去将人家大姑娘看光光。这间屋子本就是沈彻先进来,他听见纪澄的脚步声时,使了个眼色让跟他会面的人先行从窗户跳了出去,而他自己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见纪澄跟风似的卷了进来。

沈彻心里怀疑纪澄来的时间太过巧合,所以既然来不及离开,索性也就留了下来,探探纪澄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