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的容貌来说,不用化装,就可以走上马戏团舞台。”查乌尔伤心地叹了口气,越来越嫌自己长得丑。“也许她喜欢我的内在气质?”但是这个结论也没能站住脚——他认为还是他自己最了解自己。
查乌尔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心里十分痛苦。最后,他想道:“是不是她只需要有处房子呢?现在的姑娘可精明着呢,对她们一定要特别小心。等结完婚,她抢走一半房子就离了,再跟一个漂亮的小伙子住在我的那一半房子里。不对,这件事肯定不对劲儿。”
于是他没去冒这个险。
12年后,他偶然与娜塔莎重逢。娜塔莎还像以前一样苗条好看,她和蔼可亲地对他微笑着。她已经当上了候补博士,学会了开汽车,每年夏天都亲自开车载全家人出去旅游。
娜塔莎对他凄然一笑,说道:
“你知道么,以前我爱过你,现在仍旧爱你……”
“老天爷啊,真是万幸,我没跟她结婚。”查乌尔轻松地吁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地想,“我当时的感觉没有错。这算什么呢?和丈夫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爱另外一个男人。太可怕了!”
结婚纪念日
爱一个人意味着为他的幸福而高兴,为使他能够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中得到快乐。
——车尔尼雪夫斯基
威尔斯本来不打算近几天给妻子科拉买任何礼物,但当他看见红色玻璃水果盘时,不由心头一动,那几乎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水果盘。他心想无缘无故地给她买件礼物肯定会让她大吃一惊,她太喜欢这一类东西了,不过他自己对这些东西可一窍不通。
“让我看一下这个吧。”威尔斯对售货员说。
“好的,先生,您要不要和水果盘配套的水果碟?”
他突然想起带的钱不够,连忙抱歉地说:“今天不买了,谢谢,以后再买吧。”几分钟后,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他们住在一间面积不太大的房子里。尽管这间房子相当古老,可位置很好,这儿离威尔斯工作的办公室不远。在屋前拐弯处,有一个车站,过两条横马路就是大商场,科拉在那儿几乎能买到她需要的所有东西。邻居都非常友好,他们经常在一起度过一些美好的时光。总之,他俩在这儿生活得非常幸福。第二天早上,当威尔斯离家上班时,发现科拉似乎心事重重。她是一个温柔、多情的女人。每天,她都要吻别他,说声“再见”,然后,有点不舍地目送他去上班。可今天她很少说话,只提醒他一定给弗兰克大伯送去生日卡片。
威尔斯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不。”她答道。
但威尔斯明显感觉到肯定有什么事情搅乱了她的心。会是什么事呢?
“晚上回来不要迷路。”她说。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威尔斯问自己,“算了,人一年四季不可能天天高兴。”
威尔斯倚坐窗前,眺望车外,心里还想着科拉那奇怪的举动:“是不是我说的什么话惹她生气了?不可能,因为如果她不喜欢我说的话,会给我指出来的。既往不咎,一切会好起来的……”
一到办公室,威尔斯就埋头工作,把科拉忘得一干二净,当他下班路过前一天去过的商店时,蓦地,想起那个水果盘,它肯定能让她忘掉心中的烦闷。他非常爱她,不想让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伤她的心。就他来说,使妻子高兴是他的首要责任。
这车为什么开得这么慢?威尔斯抱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裹着水果盘的纸包,放在膝盖上独自欣赏起来。他好像看见妻子双手捧着水果盘,像小孩似的,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位年轻的妇女羡慕地对水果盘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威尔斯,最后又以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
威尔斯心想:对呵,让你丈夫也给你买个吧!
下车后,威尔斯兴奋地向家里奔去。当科拉打开门,接过纸包,高兴得几乎晕过去。他看她身着盛装,有点异常,良久,才懵懂地说:“你真漂亮!”科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喃喃地说:“我还以为你忘了。”
“忘了?”
“看来,你比我记得更清楚,你真沉着,早上走时对今天的日子不露声色,我不由地伤心起来。现在,我才明白你故意这样,真会捉弄人。”趁着她打开纸包这个间隙,威尔斯用手捶着头想,这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噢,真好看,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水果盘,哪位妻子在结婚周年能收到比这更好的礼物?”她欣喜若狂地吻着他。
他心有余悸地接受着她的亲吻,不免恨起自己:“今天是我们结婚5周年,我怎么这么大意?”
美丽的邻居
爱情是一朵生长在绝壁悬崖边缘上的花,要想摘取就必须要有勇气。
——莎士比亚
泰戈尔对隔壁那位年轻的寡妇,怀有一份深深的爱慕之情。他把这份纯洁的感情埋在心底,就连他最亲密的朋友——纳宾,也不知道他的心事。
可是,爱的激情,就像山上的溪流,一刻也不能停留,它要找到一个缺口倾泻而下。于是他开始写诗了。
真是非常的巧,他的朋友,纳宾,此时也如痴如狂地作起诗来。他的诗体很旧,内容却永远是新的。无疑,诗都是为心上人作的。他问他:“老朋友,她是谁呀?”
他笑着说:“这个连我也还不知道哩!”
说真的,帮纳宾改诗倒使泰戈尔感到十分痛快。他像母鸡替鸭子孵蛋一样,把按捺在心中的激情一倾而出,他那几首抑扬的诗,经过他的大胆修改,变得更加情真意切了。
为此,纳宾惊诧地说:“这正是我想说而又表达不出来的呀!”
他说过,他对那女人怀有的是一份深深的爱慕。
有时,纳宾会头脑清醒地说:“这诗是你作的,写上你的名字拿去发表吧。”
他说:“哪里的话!我只是随便改改罢了。”
他不否认,他常常像天文学家观察天空一样,呆呆地望着隔壁的窗户。
终于有一天,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的午后,我看见美丽的邻居站在那里仰望天空,乌黑发亮的眼睛显得忧虑不安。那是一双渴望的眼睛啊!那淡淡的愁思,就像一只归心似箭的鸟儿,然而它的归宿不在天上,却在心间。
看着她那心事重重的神态,泰戈尔几乎不能自制。于是他决定做宣传工作,号召破除寡妇不能再嫁的旧习俗。
纳宾开始和泰戈尔争论。他说:“寡妇守节意味着一种纯洁的美德,如果寡妇再嫁,不就是伤风败俗了吗?”
泰戈尔没好气地说:“可你要知道,寡妇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她们也有痛苦,有欲望。”
他知道纳宾有时顽固得像头牛,要说服他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这次却出乎意料,他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意见。
大约一周过去了,纳宾对他说,如果他肯帮助他,他愿意首先和一位寡妇结婚。
他真是高兴极了,热情地拥抱了他,并说无论他结婚要多少钱都支持他。于是他把恋爱的浪漫史告诉了我。
这时他才知道,这一段时间以来,他暗暗地爱上了一位寡妇。发表纳宾的诗——倒不如说是写有他的诗的那几本杂志居然传到了那位寡妇手里,是那几首小诗起了作用。
他说:“告诉我她是谁?不要把我看作情敌,我发誓,我决不给她写诗。”
“你胡说些什么呀?”纳宾说,“我又不是怕和你竞争。我冒这么大的风险真不容易,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告诉你吧,她住在19号,就是你的邻居。”
如果说他的心是铁锅炉,也要被这突如其来的“铁水”溶化。他说:“这么说,这是归功于那几首小诗了?”
纳宾说:“不错,这你也知道,我的诗做得不错嘛!”
他暗暗地诅咒,可是,他诅咒谁呢?咒他?咒自己?谁都不知道!
上帝的安排
婚姻是一本书,第一章写的是诗篇,而其余则是平淡的散文。
——巴法利·尼克斯
那时,马里恩·邦德·韦斯特和妻子莉莎忙着办一份小小的周报。他们把全部身心都投到了这份周报上。马里恩·邦德·韦斯特负责文字编辑,莉莎负责发行。多少个夜晚,当镇上的人们和他们的孩子进入梦乡的时候,他们两人仍在孜孜不倦地工作。
又是一个忙碌的夜晚,他们钻进被窝没几个小时就起床了。马里恩·邦德·韦斯特吃过用麦片做的早点,喝了一大杯苏打水,然后进城去找印刷商。莉莎要照顾5个孩子穿衣吃饭,再把3个大孩子送到学校,还要替他们每个人准备一份午餐,带到学校。马里恩·邦德·韦斯特已经很累了,他真不想开车。莉莎也累得什么事都不想做。
“气温21℃,阳光明媚,今天天气真不错。”汽车收音机里传来音乐节目主持人快活地播天气预报的声音,马里恩·邦德·韦斯特没有理睬他。
但是,心里想喝一大杯苏打水的欲望不理睬是不行的。马里恩·邦德·韦斯特想,进城后,想喝恐怕也没有功夫了。因此他把车子停在离他们家只有几英里远的路边。
与此同时,莉莎正在扮演一个全能家庭主妇的角色。给电气公司打电话,解释水、电、暖气费迟迟不交的缘由,请求再宽限一天。查过号码本后,她拨通了一个她自以为是电气公司号码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