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邪君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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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离启别殇(3)

未央接过他的手,他的另一只手便揽住她的腰,轻盈的把她抱上车来。

她还未站稳,他便轻盈的在她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他的笑那么轻柔,她突然有些眩晕,好像眼前的幸福那样的不真切。

她进入车厢,风儿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座椅上,难得的绽放了一个笑容。

“娘亲。”

“风儿。”

她坐在他的身前,回首冲他盈盈一笑。

他同样的微笑。

马儿一声嘶鸣,哒哒的在宫廷里飞奔起来。

镜尘夜淡淡的饮完了最后一杯酒。

金色的酒樽,碧色的酒水,水里倒影着深色的瞳孔,晃着明晃晃的钻石。

他的食指随意的一弹,金樽滑出一条弧线飞落好远,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撩拨手下银色的琴弦。

他的长发如水般散落下来,三千发丝零落而优雅的倾斜到琴面上,卷起一团一团的黑云。

如云般流散,如墨般纯净,盛放着如同黑色的玫瑰,妖娆而放肆,张扬的让人惊叹他灼目的美丽。

清远的琴音渐渐从纤细的指尖流淌而出,宛如山间流淌清脆悦耳的涧涧流水,又好像是被风拂过的竹林发出的暗哑的沙沙声,好像这一曲琴音能穿透空气,穿破耳膜,穿破身体,深深抵达每个人的心间,勾起人心底最纯净的那一处想念……

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把琴弹的这样空远而飘渺。

宛如天籁……

依稀记起那日司空静淡淡的一曲琴音,未央满脸的惊叹,问他,“他就是司空静?怎么能弹得这么好的琴?”

时间斗转流动……

原来命运的齿轮早就悄悄地在运转……

她在他身边多年,都不曾问过他,原来你也能弹得一手好琴?

镜尘夜的嘴角淡淡勾上一抹弧度,他微微垂眼,专注于手下的琴弦。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梦萦云荒第几篇,风沙滚滚去天边。

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连翩。

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春光葬枯颜。

清风不解语,翻开发黄书卷。

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

千载相逢如初见。”

音至高处,悬而未决,宛如断崖上盛开的一朵血色蔷薇,摇摇欲坠。

轰然崩塌。

弦断。

心死。

镜尘夜淡然的注视着手下的琴,凝望着他指尖的血一滴一滴盛放在银色的琴面上,滴落之处,尽是一朵一朵冬季的寒梅。

他巍然起身,径直离开了吊脚楼。

夜姬正在门外候着,一眼看见他手指上的血,失声,“夜!手怎么了?”

镜尘夜却未有多看她一眼,只是很平淡的低声,“让人把这岛烧了吧。”

她不再多言,沉默却无限关切的注视着他。

他们一同坐船回去。

他们还将一同走下去——

“娘娘,陛下、陛下来了!”

兰茵郗手里的茶壶哐当一声砸落在地,脸色顿时大变,狠狠咒骂,“该死的未央!”

镜尘夜的声音却已飘然入耳,平和,淡然,不带一丝一毫的音调起伏,而那张清秀的有些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丁点的表情,漆黑的眸子犀利如刀,“未央不会死,她和司空静幸福着呢。倒是你应该想想你是不是会死,兰茵郗公主,曾经祭月国的骄傲……我们也该把话挑开来说了。”

“你、你不是去边疆……”

“我一直就在皇宫里,不过是从潋滟宫搬去了湖心岛一个人住了一阵子而已。”镜尘夜一个手势,房间里的人尽数离去,他径直扯出一条藤椅坐下,优雅的自顾自开始饮茶,“边疆也没有打仗,本来按道理,政权交替必然会引发战争,何况又有你们的虎视眈眈,不过,很可惜,在我谋反之前我就已经把所有的军权收到我一个人手里,所以,我们内部几乎没有矛盾。也要谢谢你和未央达成的协议,让我开始警惕你们祭月国对我们风煌国的手脚,我便趁机把你们的势力一次性清理了干净,你哥哥虽然很想在那个时候进攻我,但是我那时是无懈可击的。好不容易我终于有了漏洞,他却已经没有了机会——兄妹俩在不同的地方想要通信真是很麻烦哪。”

兰茵郗哑了口,呆呆的望着他。

“所有关于暴乱和战争的传言都是假的,风煌国现在安定得很,我取消了赋税来休养生息,如果没差错的话,我会在七年内让他成为是国中最具实力的一国。对了,你不是时不时有收到你哥哥的来信么?其实,你没发现那是我的手笔吗?当然,比发现不了也很正常……我用三年半多的时间来模仿你哥哥的笔记,现在大概已经没有人能够分辨。兰茵郗,你已经输了。”

兰茵郗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凉,一阵阵的眩晕,“三、三年……”

“难道你觉得我是通过未央才知道你是兰茵郗的事?”镜尘夜淡淡的饮酒,“我这个人,从不想相信命运……当初未央的离去,恰好你也就来到了我身边。我迫不及待的把你留在了我身边,但是,却暗中也在调查你的身份……你待的那个青楼,我一直都知道是祭月国的情报楼,于是我就想,你是祭月国的谁……恰好兰茵郗公主失踪……”

“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你是谁,你是目的和意图,我还是把你留了下来,没错,未央确实是我的软肋,我舍不得放走一个长的与她如此之象的人,并且,我不介意你把我‘不小心’透露给你的消息原原本本的传达给西门炽……忘了告诉你,虽然我从不管后宫里的事情,但是你和西门炽的每一份信我都要过目。于是,本该被查出身份就处死的你得以安全的在我身边三年,本来一蹶不振的我得以在你身上想念另一个人三年,这应该还称的上是一笔公平的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