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嘴角一抹苦笑,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便这么昭然的在大殿里一字一句的控诉,“好好好!好个风儿比麟儿享受的少!风儿是你失而复得的宝贝,未央也是你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们俩千辛万苦的回到你身边来,你就应该获得千倍万倍的补偿!而我,夜姬,就活该无缘无故受人栽赃嫁祸!麟儿就该在众人面前得不到父皇的拥抱!”
镜尘夜脸色一僵,骤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宣布麟儿成为世子的那一日,他把怕生的风儿抱坐在自己肩头,原来夜姬也是介意的吗?
夜姬的眼里涌出泪来,“从你遇见未央开始,镜尘夜就已经不是镜尘夜了!说什么只是玩玩而已,没有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说什么心理最愧疚的是我,你根本只想着未央!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旧!你的眼里除了未央还有什么?国家?天下?你连公道都可以视而不见了!凤轻歌死在她手里,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皇宫里勾引前太子,引发你们兄弟的矛盾也可以忽略不计;;身为你的王妃去和另一个男人私会彻夜不归,你也可以容忍!镜尘夜啊,我以前真是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呢!不过我告诉你,在我知道镜晨风被下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件事我是绝对逃不了了!正好你对我最是疑心的时候,正好我们最是不相信彼此的时候,就出现这样的事情!这样明显的栽赃嫁祸你却可以视而不见……”
“你闭嘴。”镜尘夜猛然打断她,却没想到夜姬对他的行为了如指掌,顿时彻底的怒了,“我对她怎样,你无须置喙!你现在的意思是未央故意毒害自己的儿子然后嫁祸给你吗!”
“哈哈哈……真是可笑!”夜姬突然就站了起来,站在龙座之下用一双含恨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镜尘夜,忽然一仰脖子放肆的大笑起来,“你天真善良的未央公主当然做不出这样的事!她毫无心机,单纯的像是世外的一只小鸟,是不是?况且,就算这件事当真是她自己捉贼喊贼,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你怎么样也需要造一个替罪羊羔出来不是?所以,这事也就只有我,只有我认了,是么?”
这时底下左右之人已经个个嘘声一片,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恩爱的皇上皇后会在这样的时候互相攻击,又连接听了好几件以前的丑闻,个个都是很惊悚的模样。更迷糊的是,他们一直在说未央……未央?难道是云妃?云妃怎么叫未央啊?她不是叫南宫夭吗?
镜尘夜也觉得这样十分不妥,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忽然一扬手,“来人,人证物证俱在,先把皇后娘娘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侍卫立马上前去,摘掉了夜姬的凤冠,就要脱掉她的凤袍。夜姬冷冷的任凭他们动作,死死的瞪着就在高处望着这一幕的镜尘夜。镜尘夜几度挪了挪嘴唇,最终却没有下令阻止,由着夜姬的凤冠和凤袍都被褪下,被推搡着往外走去。
“不要抓我母后,不要……”
突然,麟儿便哭着从大殿外跑了进来,小小的身子因为太幼小而站立不稳,一路几乎是连滚带爬到了镜尘夜面前,抱住他的腿,哇哇大哭的哀求道,“父皇!不要抓我母后!母后没有下毒害风儿,母后不会害人!父皇!放过母后吧……”
他的眼前突然便出现了曾经那一幕——他也是跌跌撞撞的跑到父皇面前,没有哭,只是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的质问他的父皇,“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我的母后?”
他不会让悲剧重演……
镜尘夜向左右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上前来便要把麟儿架走,麟儿又哭又闹,哭的嗓子都哑了,镜尘夜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先把太子带回承乾宫,严加看管。”
麟儿的哭泣声愈加远去,夜姬淡淡的望着这一幕,却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在出门的那一刻突然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镜尘夜,转身便随着侍卫一并离去,冷冷的丢下了一句,“镜尘夜,记着你向我承诺过的事情!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镜尘夜怔了一怔,不知夜姬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当下忽然有些心慌。
当初轻歌也是在监牢里没一个晚上就去世了……
而且凶手就是……
脸上晃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镜尘夜不由握紧了拳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夜姬走出去后不久便改变了命令,“来人!把皇后带回承乾宫,把太子带到潋滟宫来由我亲自照顾,命人把承乾宫封锁,派御林军看守,除了我本人以外,其余人一律不得入宫!还有,封锁消息,刚刚你们没有听见任何话,凡是有任何谣言传出去,今天在场的每一个都脱不了干系!另外,派侍卫贴身看守皇后,若是皇后有任何三长两短,所有负责的人一律处死!”
“是!”
这般嘱托了后镜尘夜才稍稍安下心来,脑里却好像是炸开了锅般久久无法平静,夜姬一句一句的质问在耳朵里翻来覆去的回荡,他终于无法忍耐,起身,拂袖又往风儿的住处走去。
大殿因为他的命令已经变得十分清静,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里间的暖阁,看见风儿房间的门外,两个老年的御医正在小心的说着话。听见镜尘夜的脚步声,两人老远就赶紧行礼。镜尘夜摆摆手,躬身扶他们起来,低声关切道,“二皇子的情况如何?”
一个御医回答道,“回陛下,情况很好,二皇子已经睡了。刚刚喝了几符清热解毒的药后,我们检查后发现他的脉象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呼吸平稳,身体的疼痛也消失了,看来只要悉心的调理上一段时间,身体应该会康复的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