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思索那些现在根本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视线空洞的望着窗外,浮云,飞鸟,金黄色的阳光,明灿灿一片,刺眼无比。那样的光芒射到心上会很温暖吧。她想。笑了,可是又莫名的伤感起来。温暖又如何?结果还是要消失。
他的手毫无预兆的再度搭上她的纤腰,轻轻抚摸着她如缎的肌肤。
她瑟然。
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贴着她的后背,呵出暖热的气,似乎不是要说给她的耳朵听,而是告诉她的心,“我是太在乎你……未央,对不起……”
她鼻尖一酸,险些再次落泪,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愈发刺眼,她的声音虚弱的如同一根即将崩断的琴弦,如此无力的拒绝,“你的对不起很不值钱……”
初夜那晚,他弄疼了她,惊慌失措的抱着她说对不起。
就在前不久,他强行喂她****,把她搅得奄奄一息,也是捧着她的脸说对不起。
如今,他又来和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又伤害了她——如果他真的认识到他给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还会做昨晚那样的事么?他心里会真的有一丁点的愧疚么?
他就不怕,就不怕他把她逼疯了,绝望了,死心了,永生永世都不再原谅他。
他们非要走到那一步为止么?
“我有时候会失去理智,未央。”他的手紧紧缠着她的腰,满是愧疚的语调,微微颤抖的手指,无辜的像一个孩子,搅得她的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滚落,“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疑心……我、我自小就是这样的人,并非刻意针对你,未央,你能明白吗?”
她的泪水滚滚而下,打湿了白玉般的脸庞,“我不能。”
“我、我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很多——我需要考虑的因素远比你要多得多,我承受的重量你未必能体会——很多东西注定不能摆在第一位的——未央,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在乎你的,我对你与任何人都不同,我知道你也看得出来,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过。”
她不再做声,只觉得心里痛如刀搅。
“我尽力了,我尽力了——未央,不管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很多事情我都一直在尽力,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难处,明白我许多的不忍与无奈。也许今后我还会做出更多伤害你的事,但是,每次我伤害到你的时候我自己又何尝好受?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未央,我真不是一个好人……”
她的泪水汹涌如潮,她真不知该如何来面对他。
如此多的伤害。绝非一两句道歉能够磨灭或者原谅,她现在都无法窥测她自己心里的伤究竟有多深。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崩溃,疯狂。
可是她偏生就恨他不起来。
反倒是他给的任何一丁点甜头她都会紧紧紧紧的铭记在心里,一遍遍的回想他对她的好。
“未央,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是要明白的……”
她恨他。
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可是她更恨自己……
为何总是狠不下心来彻彻底底的拒绝他?为何听着他的三言两语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为何总是无法真正的把他仅仅当作是一个交易来看待?为何总是要为他一两句话,一两个动作伤心,哭的不能自己?
她痛恨自己在感情上的软弱!
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这无疑是一种松懈,他的手臂紧紧缠绕住她的身子,暧昧又亲昵的磨蹭她的后背,把脸埋到她的脖颈窝里,不住的亲吻,呢喃,“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么?”
他的手试图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她僵持了会,擦干眼泪也就顺从的转过身子,一下扑在了他怀里。
她低泣,“我恨你,镜尘夜,我恨你!”
“对不起。”他的声音变得无比的真诚而坚定,低首慢慢吻****脸上的泪珠子,转眼又是柔肠百结的温柔,“别哭了,别哭了。我心都要碎了。”
他说的诉说和安慰让她愈发哭的不能自制,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是本能的不断流泪和诉说,“我这一生的眼泪都在这几个月流尽了……镜尘夜,连皇甫恭彦都没有让我这般伤心过,镜尘夜,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的神情变得说不出的深情和深沉,半晌没有说话,忽然用力抱紧了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闭上了眼,喃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好好休息吧,等你醒来和我说说昨天怎么回事。”
“昨天……”
一想起江少华,未央顿时睡意全无,顿了半晌才从先前哀伤的情绪中抽身出来,香气如此重要的一件事,趴在他的胸口上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镜尘夜,当然,省略了她因为想念他而撞到头的部分,只说不小心被划伤了,江少华让下人给她上的药。
“夜,你相信他说的与他无关么?”
说完,她噙着泪瑟瑟的问他,身子不住的发抖,不知为何,想起她曾那样没有任何防备的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还有江少华的老道与心计……就觉得好害怕。
“我相信。”想不到镜尘夜回答的十分干脆,察觉她的惧意,他用手不住的安抚着她,“江少华只是一个商人,一个商人永远只做有利可图的事情。他把你弄晕后并没有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自始至终还让人在照顾你——另外,以我对他个人人品的了解,他说不是他做的就真不是他做的,他从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