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突然,紫藤临变的刀刃,也不过是在他蛇皮装的大腿开叉处划了一道豁口而已。
果然不愧是轩辕曌,奸诈得像只狐狸!看见他的反应,紫藤这才恍悟过来:感情他的身手要比自己强出不少,一开始的示弱不过是为了见机行事,还有麻痹自己一方的人而已。
主子脱险,数百个持着劲弩的壮汉立刻将武器对准了马车周围的紫藤等人,只等轩辕曌或是凌青一挥手,就松开手中紧扣的扳括。
“放……”早已双目赤红的凌青刚喊出了一个字,却被轩辕曌伸手阻住,“等一下。”
眨了眨细长的桃花眼,穿着开衩“蛇皮旗袍”的轩辕曌,紧盯着紫藤看了半晌,忽然展颜一笑,“你放心,朕不杀你!”
“圣上……”凌青在一旁惊呼。
“闭嘴!”瞟一眼凌青,轩辕曌的语气中带出了一丝冷冽,“朕做事还要你来教吗?”
凌青慌忙低头退后,斜睇着紫藤的眼中带上了一抹阴毒。
绕着紫藤前前后后地转了两圈,轩辕曌招手让凌青过来,拿下了马车上的衣物与银两,“看你们的方向,应该是想要去北汉与西姥边陲的战乱之地了,就让朕的马车送你们一程。”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紧盯着笑容不善的轩辕曌,紫藤可以肯定,他绝对是别有用心。
“对于你霉星的影响力,朕算是亲自领教过了,也很满意。朕很期待看着你在漠北荒野,能霉出什么结果来。”笑容一敛,轩辕曌抬了抬下巴,示意凌青将耶尔衮手中的月华剑拿过来,“原本找那藩王令,就是为了在漠北战局中造成一些骚乱,让杨家将疲于奔命,现在看来,你显然比藩王令更有用处。”
“迷信!”紫藤依旧是这两个字的回答。
“至于那小子。”指了指车厢中被点了穴的段真纯,轩辕曌的嘴角边勾起一抹微笑,“看起来你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让朕来告诉你吧。你爹姓段名玉,是一统天下的武林盟主,也是我父皇御口钦赐的漠北藩王,同时,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杨业。”
杨业?那不就是杨家众将的父亲,佘老太君的夫君?这样的信息是紫藤从二十一世纪的电视剧中得到的,不知道与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世界是否重合?
“说的再简单一点,藩王令,除了是武林至尊的身份象征,也是漠北杨家军最高的调集令牌,很可惜,你那小家碧玉的娘,似乎什么都没告诉过你。”轩辕曌接下来的话验证了紫藤的想法,也让眼中透出无尽愤怒的段真纯呆了一呆,“你爹枉为一代枭雄,唯独就是风流成性,朕也很期待着看见:当杨家众将见到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能证明你身份的月华剑,朕还是拿走了,藩王令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不能落到杨家将的手中!”
似乎是为自己的睿智机谋而感到得意,轩辕曌仰天狂笑着,一翻身上了手下牵过来的高头大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见“吱啦”一声。
那条被紫藤划开衩的“蛇皮旗袍”,在轩辕曌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下,终于沿着纹理再一次开裂,露出了一瓣白生生的玉臀。
这一幕难得的“美景”,看的他孔武有力的手下们眼睛都直了。
凌青慌忙抓起手中的衣衫飞身挡在轩辕曌背后,连耳根都通红的轩辕曌竟是连头也没敢回一下,打马绝尘而去。
数百人井然有序地撤走,只留下一架马车,和几个穿着蛇皮装的“野人”。
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折,连紫藤也有些意料不到。
找了个避风的山坳埋葬了段老娘,段真纯免不了又是一阵恸哭。但此时他也无处可去,又无法找轩辕曌报仇,只得先跟随着紫藤一行人继续北行。
由于紫藤耶尔衮和东方明珠衣不蔽体,段真纯又不会赶车,车夫大任,落到了这几人中最像女人的朗逸身上,所幸有心疼朗逸的段真纯日日里出去陪他,充当他赶车烦闷时的出气筒。
这几日里,紫藤也向耶尔衮略略说明了他们所处的境况,二人感情有升温的迹象,却每每有东方明珠横插一脚,猫儿也时时对耶尔衮怒目相向。
不知道是不是紫藤的霉运起了作用,在崇山峻岭中行走的这几日,他们竟然连一户人家也没有遇到。
到了第七日,马车终于驶出了连绵的山区,正式跨入了漠北战乱的地界。
一座古朴而雄浑的城池,矗立在群山与荒野之间的一线天关处。茫茫风沙击打在斑驳的城墙上,沉淀下粗犷而苍凉的沧桑。
离得近了,隐约可见那高耸的城墙上,挂着书写“雁门关”三个大字的牌匾。
偌大的城门外,守着七八个穿着旧皮甲的老兵,见远远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都拎起手中的战矛打起了精神。
“通关文牒。”为首的老兵无视朗逸故意向自己抛来的媚眼,向他伸去粗糙龟裂的大手。
“人家出门忘了带了!”朗逸继续撒娇,一抬手搭上了那老兵的肩膀,换上了嗲嗲的语气,“兵哥哥行个好,车上有病人,我们急着进城去找大夫……”
“是病人的话,就更不能进城了!”那老兵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正色向朗逸挥了挥手,“从哪儿来的就打哪儿去,最近边关本就吃紧,万一让你们带去了瘟疫可怎么办?”
真是块木头疙瘩,看样子也只好等天黑后悄悄混进城里了。朗逸打着马车回转,还没有掉过头来,身后却传来了威严的一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