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山童姥骂的火冒三丈的狱卒气的丢下了鞭子,冲到墙边去取黄铜铸就的夹棍。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看别人?管好你自己再说吧。”紫藤的面前响起了一道冰冷而戏谑的嘲讽。
一个面色阴沉,脸上长着颗大痦子的瘦高狱卒扔下了手中的木桶,转而拎起沾着盐水的鞭子,“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将凋花王爷那一伙叛贼的阴谋和计划都说出来,也省的吃苦头。”
“行动失败,被抓了这么多人,你认为那凋花王爷还会傻到继续进行从前的计划吗?”紫藤不屑的嗤笑。
“你!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狱卒被说得张口结舌目露凶光,一鞭挥在紫藤的腰侧,空气中又溅起一溜儿血花。
这一次恐怕是插上翅膀也难飞了。紫藤咬了咬下唇,脑海中却不期然掠过了一个身影。
耶尔衮!
甩甩头,紫藤将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丢了出去。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多危险的情况都是自己一力挺过,那耶尔衮与自己非亲非故,又怎么可能冒着这样的危险来救自己?
呼啸的鞭声只能给紫藤痛得麻木的身躯再增添一丝颤抖。见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连轻哼也不发出一声,那痦子狱卒免不了恼羞成怒,丢下手中的皮鞭,从一旁拿过一条带着倒刺的鞭子来。
“都给我住手!”耶尔衮的声音在紫藤前方脚下的地面中响起。下一刻,他就掀起了牢房正中的一块地砖跳了上来。
“这些犯人圣上还有用处,让你们这么打,万一打死了怎么办?”冷起脸来的耶尔衮气势比起轩辕弥来说也不遑多让,吓得那些狱卒们顿时连连称是,七手八脚地去翻看那些被打昏的宦官宫女去了。
走到紫藤身边,貌似探查地抬起她的下巴,耶尔衮的手指一翻一挑,一颗散发着淡淡苦涩气息的药丸已经落入了紫藤的口中。
“坚持住,今日正午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低声在紫藤耳边说完了这句话,耶尔衮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雪山童姥。
用力地吞咽下那颗药丸,紫藤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感动。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四肢百骸升起,让她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冷的手脚出现了些微的暖意。
有了耶尔衮的吩咐,那些狱卒们倒也不敢再对这些犯人用强。耶尔衮走了片刻,大多数的狱卒就沿着他离开的地洞口溜出了天牢囚室,只留下两个人在这儿看守。
近一天一夜的紧张与奔劳,让那两个狱卒靠在墙边的桌椅上,慢慢地垂下了脑袋。
究竟还要多久才会到正午呢?看着周围火光跳跃的火把,紫藤低低地叹了口气。
“哗啦。”
铁链松脱的轻响,让她飞快地扭过头去。
雪山童姥那瘦小的身躯,竟然在紫藤的眼前,变魔术似的又缩小了近一倍,很轻松就从束缚着她的铁链中挣脱了出来。
鬼魅般地掠到了那两个打盹狱卒的身前,在他们突出的喉结上一点一掐,两个狱卒顿时连惨叫也没发出一声,就捂着脖子,吐着满嘴的血沫倒了下去。
再次掠回到紫藤身边,雪山童姥抬头笑道:“姥姥我已然受了重伤,没那个能力带你出去了。你还是乖乖等到正午,等你那小情人想办法救你。”
说罢,也不等紫藤回话。雪山童姥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身形顿时又涨大了两倍有余。
“天荒地老唯我独尊功!”
随着这一声清啸,雪山童姥的双臂猛然上举,一股肉眼可见的青色浊气流从她的手中喷发而出,携着令天地变色的威力,轰击在她头顶上方的牢房天顶上。
“轰隆……”
碎裂的石板四处飞溅,那天顶不出意外地被雪山童姥的掌风轰出了一个大洞。但是,从那大洞中倾泻而下的,并不是灿烂的阳光与清新的空气,而是……水!
源源不绝滚滚奔流的洪水!
已经提气准备上纵的雪山童姥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这一点,在第一时间内就被兜头而下的冷水浇成了落汤鸡。
“竟然是水牢!”怪叫一声,童姥哪里还顾得上紫藤,两步蹿到那离开天牢的密道上方,一把揭开地砖跳了下去。
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的洪水,让紫藤在片刻的呆滞之后,也开始慌张起来。她尝试着挣扎了一下,木桩纹丝未动,手腕与腰上的铁链磨合处却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四顾了一下,紫藤的眼神,停在了被洪水冲到了脚边的狱卒的腰刀上。
在木桩上蹭掉右脚的鞋子,紫藤用两只脚趾,夹起了腰刀的刀背,又将它送到自己嘴边。
张口咬住刀柄,紫藤一下一下地扭着头,让腰刀的刀锋与绑住自己手腕的铁链擦出带着火星的碰撞。
可是,狱卒用的普通腰刀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砍断拇指粗的铁链?
洪水已经没过了膝盖,以这种倾泻的速度,不用三分钟,就可以填满整个天牢!
紫藤的眼中现出一抹狠劲,微微将脑袋偏转了一个角度,她把那冰冷的刀锋,对准了自己的右手手掌。
砍掉半个手掌,总比砍断铁链要容易得多。
决然地偏头,但还没有回过头去,紫藤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已经跳下地道逃生的雪山童姥一身湿淋淋地又游了上来,落魄的像个刚从水中凫出的水鬼。
“你怎么又回来了?”哪怕是天塌下来,紫藤也绝对不相信这雪山童姥是良心发现,再次冲回险境来救自己。但是她一说话,才想起口中还叼着侍卫的腰刀,想要收口已经来不及了,好容易捞到的腰刀“噗通”一声又掉回到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