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地移了过去,推开伙房的大门,紫藤的出现让两个正在伙房里忙活的丫鬟呆住了。
“呃……二夫人您醒了?”一个机灵点儿的丫鬟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给紫藤行了个礼。
“二夫人?”紫藤皱了皱眉头。
“您不是夫人今天……”另一个憨头憨脑的丫头差点儿就说了实话,却被一旁的伙伴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二夫人,您是老爷新纳的妾啊!”
果然是又穿越了!紫藤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自己这穿的都算是什么啊?第一次穿人家床底下,打断了人家的夫妻生活被抓去砍头。第二次倒好,直接穿成了别人的二房!只是不知道刚才那个被自己踩的家伙是不是自己这一世的夫君?
看见紫藤眼中闪过的凶光,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都被吓坏了。又见她面色阴沉地走向自己,两个丫鬟一个举起手中的擀面杖,一个攀着绿油油的小白菜,颤声问道:“你要干嘛?”
“不干嘛!让你们先睡一会儿。”即使是受了伤的紫藤,也不是两个粗使的丫鬟所能对付的。两记手刀砍在后颈,那两个丫鬟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伙房内寻觅一圈,紫藤终于找到了最顺手的武器——两柄刘麻子的开刃大菜刀。将一把菜刀绑在自己不方便的左手上,用垂下的袖子盖住,另一把菜刀,紫藤直接别到了腰后。
做好了这些准备,紫藤跛着脚,一瘸一拐地向院落正中那间灯火通明的大屋走去。
美貌的管带夫人很是生气。
自家那死鬼熬了近十年,又花费了“巨额”的银两周转打点,才算是谋得了一份小理寺齐奏的肥差。马上要到发俸禄的日子,管带夫人特地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想要从他口中套出具体的俸禄数目,没想到今日一回来,他居然告诉自己被降职了!
自己才在姐妹跟前吹嘘过相公的升职,还说他要给自己买那支一百两银子的凤翔斋限量版簪子……如今他这一降职,这一切不都打了水漂?
狠狠地用筷子捣着碗里的舂米饭,管带夫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外间的动静。直到身边的丫鬟小声地惊呼,她才发现饭桌旁已经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不是她从隔街小巷偷偷驾回来的马车里发现的那个……小妾吗?
身为妾室,竟然如此不止规矩!礼都没行一个,就敢跟她正室同桌而食!管带夫人被气的浑身发颤,指着紫藤的鼻梁尖叫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一众下人们皆目露恐惧之色,指了指紫藤的身后。
“干什么?她只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眼看紫藤又将她面前盘子里的水晶肘子夹走,管带夫人忍无可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这个不守规矩的小蹄子……”
“唰……”
一把还泛着油光的大菜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顿时让她将后面的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
“都给我站好了,男靠左,女靠右,有太监的话站中间。拿着绳子相互捆起来,不然我就杀了她!”紫藤拍下手中的筷子,将另一把菜刀从后腰处抽出来,放在管带夫人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抢劫!”
月黑风高,星辰黯淡,正是抢劫越货的好时光。
皇都外城的某处小巷子中,传出两个男人低低的对话声。
“洪兴,你确定是这附近没错?”
“少爷,小的确定是这附近没错,可是现在连马车都没了……”
“你还好意思开口,叫你们去换个人,竟然把人给换丢了!”
“少爷,这不能怪洪兴啊!实在是表小姐她突然……突然内急,让小的帮她去把风,回来之后才发现马车不见了……”
“罢了罢了,龙星也真是的,亏她还枉称什么女侠,竟然在自家门口把人弄丢了……”其中的一个黑影伏下身去,借着手中灯笼的微光仔细辨认着地上的车痕。
“少爷,这要被人发现可是砍头的大罪啊……那女人就那么重要吗?你今天可是第一次训斥表小姐,你不怕她气上头来砍了你……”一旁个子稍矮一些的黑影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给我闭嘴!”蹲在地上的黑影忍无可忍,站起来一个爆栗敲在后者的脑门上,“有那精神废话,还不给我好好地去找!不去找人会自动跳出来?你以为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发生吗……”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少爷……”被唤作是洪兴的小厮一脸惊诧到呆滞的模样,指了指自家少爷的身后,“天上会掉金子哎……”
“什么?”手中的灯笼被略略提起,印照出那个被叫做是少爷的人的面庞,不是包舒儒又是谁?
但是,还没等他回过头去看天上掉金子的盛况,一个夹带着呼呼风声的大包裹,就从他身后的高墙中飞了出来,落地点正中他的后脑勺。
“少爷!少爷!”小厮洪兴带着哭腔将自家的少爷翻过身来,轻轻地摇晃着他,“少爷你可不要吓我,你可别死啊……”
“哭什么哭!给我闭嘴!”刚嚎了没两声,洪兴的身边就响起了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你你你……你是修罗还是夜叉?”洪兴瘫坐在地上,以比飞奔还快的速度退到了身后的墙根处,眼中满是惊惧。
面前的这个女子,在微弱的烛光跳跃下,更显得面色阴晴不定。她左手倒提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大菜刀,右手上攀着一弯系着绳索的炉钩子。一袭青色的长裙,被她撕成了前后两片,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蹁跹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