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被我传染?”如此暧昧的情形,紫藤问出的却是大煞风景的话语。
“朕乃九五之尊,外邪不侵!”轩辕弥邪魅一笑,想要继续方才的动作。
“无知!”伸出右手顶住他精瘦的胸膛,紫藤再一次打破二人之间的暧昧,“猫儿呢?”
“你放心,它很好,现在在朕的兽苑里住着,东邦进贡来的雪花麋鹿都被它吃掉了几只。”屡屡被阻拦的轩辕弥有些不耐烦了。
“还有一件事!”紫藤伸出左手,捂住他向自己进犯的薄唇,“我已经知道,我快要死了,我跟包舒儒并没有关系,希望你能放过他一马。”
包舒儒!又是包舒儒!
轩辕弥的黑眸阴暗下来,怒气不可抑制地从胸中喷发。第一次!这是她杜紫藤第一次向自己服软!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可是非但不哭不闹,反而还为了那个男人求情!难道说在她眼里,就只有包舒儒,没有他轩辕弥一分一毫吗?
粗鲁地拉开紫藤的双手,轩辕弥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牢牢按倒在龙床上,一俯身,擒住了她苍白的嘴唇,强行撬开她牙关,寻找她温软香滑的小舌。
她为什么不反抗?
恶狠狠地攫取着,轩辕弥的心中却同时浮上了一丝疑问。笑妃杜紫藤,即使是受了重伤的杜紫藤,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他人与予与求,可是现在,她根本连一丝最基本的挣扎都没有……
难道她放弃了?
如蜜般的香甜突然变了味道,一股股略咸的、带着腥味的液体,霎时间充满了轩辕弥与紫藤相接的口腔中。
轩辕弥愕然地抬起身来。
血,是血……
源源不断的鲜血像是泉涌一般,从紫藤的口中汩汩流出,只在轩辕弥愣怔的片刻,便染红了她淡金色的衣襟,和身下龙床的金织软缎。
连忙卷起自己龙袍的袍袖,拼命地替她擦着嘴角,却仍旧止不住那喷涌的鲜血。一把将已经昏迷的紫藤揽入怀中,轩辕弥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来人!快来人!传御医!”
外间等候的宦官宫女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见轩辕弥与笑妃皆是满口的鲜血,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抢出门去。
怀中人儿的身躯逐渐变的瘫软,双手更是冷的足以媲美冰块。解开了自己的龙袍,轩辕弥让她靠在自己温热的胸膛上,希望能藉此给她一些温暖。
几滴晶莹的璀璨滴上紫藤胸口被鲜血浸透的衣襟,一闪即没。
笑妃杜紫藤要死了!
在漆黑的夜色里,这消息像是秋后野猪身上的虱子一般,以潮水之势从议事大殿的南偏殿中散播出来,短短两个时辰里,就遍布了北汉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距离上京一百多里外的汴梁城附近,数十万厉兵秣马的北汉军士排列着长达三四里的蛇形队伍,趁着皎洁的月光急行军。
队伍的最前方,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脸焦急神色的小德子。
早在前一日晚上就被轩辕弥派出宫的小德子,还不知道宫中所发生的这些变化,他现在着实有些担忧轩辕弥的安危。轩辕弥与轩辕弘的宫廷之争,不过是被突然出现的李莫愁打断。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一旦这风波平息之后,更大规模的流血争斗恐怕才真正开始!
轩辕弥手中所掌握的那几万御前侍卫,若真与总数近十万的城防军火拼起来,胜负之数还未可知。耶尔衮此刻也不知所踪,轩辕弥的身旁,可以说没什么绝顶高手了。
想到这儿,小德子更加焦急,拍马赶到那队伍的最后,连声催促镇尾的督军:“快点儿,能不能再走的快一点儿……”
清晨的凉风吹散弥漫的薄暮,第一缕天光刺破了黑色的囹圄,给昏暗之中的北汉皇宫带来了一丝光明。
顶着熊猫眼的孙老太医迈着歪歪斜斜的鸭子步,连呼带喘地揭开南偏殿内室的帘子。等候在外间的轩辕弥立刻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笑妃怎么样了?”
外间的宦官宫女们,皆是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答案已在每个人的心中,只等得到确定之后,就展开那早已准备好的不带什么感情的嚎哭。
“娘娘她……”孙老太医被轩辕弥揪的呼吸困难,直翻白眼,半晌才缓过气儿来说道:“娘娘她没事了。”
“没事了?”轩辕弥也愣住了。
“据老臣的诊治,娘娘她似乎本身就具有某种对抗痨病的特殊能力,先前替娘娘把了脉,亦觉痨相发展极为缓慢,竟隐隐有消失的迹象。而娘娘此次吐血,却是因为受了那火焰掌的掌力,此刻吐出淤血,已无大碍,只要小心调养几天便能安好……”孙老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面前轩辕弥的目光根本没有凝聚在他身上,而是茫然失措,眼神有些涣散。
在他身后,数十个宦官宫女都大张着嘴巴,一脸呆滞的表情。
这不能怪他们,就连孙老太医自己,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痨病都能够自体痊愈的话,那还叫不治之症吗?
惘然地推开孙老太医,轩辕弥一掀帘子,走进内室。
龙床上那斑斓的血迹尤在,而静静沉睡其上的人儿,面上反常的潮红已经消失,一张小脸无助地惨白着,更添了一股我见犹怜的气质。
轻轻替她捋了捋额边的乱发,轩辕弥的眼中,满是挣扎的难色。
良久,他猛然一甩袍袖,径直冲出了南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