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紫藤向更深层次的方向思考下去,朗逸已经满面困意地推开了她,径直跨进房内,“不行了,比武招亲你们两个去吧,我得去补眠。”
“谁也没让你去。”耶尔衮依旧是冷脸,只是用与凶恶声调毫不相衬的温柔动作拉过了紫藤,向她示意,“快走吧。外面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
由于是横着进来,紫藤倒也是第一次打量这东方府里的景色。虽不若皇宫之中美轮美奂,倒也是庭院纵深,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竟是难得的大户人家。
东方不败所请来的贵宾自然不止是耶尔衮和紫藤两个,浩浩荡荡的马车在东方府邸前排了一长溜儿,足有十多辆。
与紫藤和耶尔衮同车的,是一个形容瘦削、面色阴沉的老者。见耶尔衮与紫藤上车,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高高扬了脑袋。
像这样的人,紫藤也懒得搭理,只往马车中那软软的靠垫上一坐,与耶尔衮咬起了耳朵,“你说这个东方不败是什么人物?会不会是武林盟主?”
“哼!”不等耶尔衮回答,那个趾高气昂的老者倒是耐不住寂寞地斜瞥了紫藤一眼,“无知小儿,当真是孤陋寡闻,竟然连不败兄的身份都没弄清楚,便混上贵宾的位置。不败兄乃是北汉南部第一盐商,同时也是南方武林盟主,今年刚刚退了位置,回到汴梁城中养老。这江湖之中,哪个不给他一分薄面?”
这老头儿的耳朵倒是灵巧!紫藤一惊,反问道:“你又是哪个?”
“小小娃儿怎么不懂礼教?”那老者一脸的鄙夷之色,面带清高地回道:“老夫贺仙仁,在这江湖之中倒也享有几分盛名。”
“鹤仙人?”紫藤的冷汗又掉了下来,“你跟龟仙人是什么关系?”
“难道你见过舍弟?”贺仙仁一脸惊奇,急急抓住紫藤的手臂,“归仙仁乃是老夫同母异父的兄弟,前些日子赶往北部武林盟主大会的途中失踪了,你可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我哪知道?”紫藤回答的有些心虚,“我只是在上京城附近遇见过他,还带着两个徒弟。”
“正是如此!”听到了弟弟的消息,贺仙仁原本紧绷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对紫藤说话的口气也不像先前那样蛮横了,“既然小兄弟与舍弟相识,那便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吭声。敢问你是在何时遇到舍弟的?”
“呃……大概是半个月前。”紫藤随口敷衍着,心中却在哀叹:不会是这么巧吧?
好在东方不败的府邸离那比武招亲的擂台也不算远,在紫藤没有在贺仙仁那儿露馅之前,马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不愧是北汉南部最大的盐商,东方不败为了女儿的招亲,设下了一个长宽均达上百米的大型擂台,皆是一色半米多高的实心长条青石,上面还铺了猩红的粗呢地毡。
擂台的这一边,搭了个三面遮风的观景长台,台上瓜果凉茶已经奉备齐当,而在百余米外的那一边,也是一个同样的长台,不同的是上面挂了纱帘遮蔽,一旁还多了不少身形高大的下人看守,想必是女眷所在的场所了。
由于紫藤做的是男装打扮,便跟在了耶尔衮身后,坐在了男宾席里。在她身侧的多是年事已高的长者,只有一个油头粉面略感轻佻的矮瘦男子,端着一把折扇,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女眷席猛瞧。
三声锣响,身着大红鲜衣的东方不败面带喜气地跃上擂台,向四方抱拳,说了一番场面话之后,宣读了比武招亲的规则:“凡是年满十八,未及而立,又没有娶妻的男子,皆有机会报名,成为我女儿东方明珠的乘龙快婿。不过,草菅人命者,当然要依法拿办,而在这擂台上被打残的,我东方不败每个赔偿纹银千两!”
“好!”台下原本就聚集了数千的民众,见东方不败如此豪气,呼声顿时鹊起,立时,不管是专程赶来的,还是临时来凑热闹的,凡是符合要求会两把式的男人都一窝蜂地冲向了台下所设的报名处。
最先冲上来的那几对,强弱之分太过明显,通常是弱的那方没走几招,就被强者一脚踹下台去,看的紫藤直打哈欠。
到了第三十八对时,那混乱不堪的台风却肃然一正。
这一对上台的,并不像是先前那几个照个面就开打,而是一南一北,一左一右地站定了丁字步,眼神孤傲地望向对方。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台下的观众窃窃私语道。
这二位的形态气势,皆与先前那三十七对混战者不同。一个一袭长衫,羽扇纶巾,背上背负着一把长剑;另一个身材矮壮,穿着开襟的武士衫,露出黑黝黝的发达胸肌。
二人眼神凌厉地对视着,僵持了约莫有半分钟的时间,坐在男宾席里的东方不败终于忍不住了,“二位壮士,你们赶紧开始吧,后面还有人排队呢。”
“既是东方老爷说话,那段某就献丑了。”文人打扮的男子傲然一笑,转向对面的武夫,“拳脚无眼,还望不要伤了阁下才好。”
“废什么话?拔剑吧!”那武夫显然也是志在必得,并没有因为那文人的威胁而动摇。
“对付你还需要用剑么?”文人从鼻孔中轻轻一哼,双手合十,忽然捏起了拈花指,高呼:“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紫藤上下打哆嗦的眼皮在下一刻大张,眼神无比晶亮。
没吃过猪肉也听过猪叫,听到昔日里耳熟能详的绝世武功,紫藤哪里还顾得上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