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我喊了一声。他慌慌张张地从卫生间里探头出来。“什,什么事?”
“电话。秦风找你。”把话筒搁在方几上,我转过脸继续看柯南,把音量调小,然后竖起耳朵听他们谈了些什么。
“我要出去一下。”放下话筒,温如海跟我解释。
“怎么了?”
“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有个学生扭伤了。”
“送医院不就好了。”到武馆习武强身健体,哪能没有跌伤扭伤的,我小时候就没少吃苦头,摔了不知多少次。按师傅的说法:摔摔更健康,小孩子就是跌大的。我不也健健康康的长这么大了么。
“就医也要钱吧?不过一个小事情,我去看看。”温如海说完,回到房间里拿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换上鞋子出门。
看着关上的房门,我忘了问他:他去了能干什么?有师傅在,脱臼跌打扭伤,那双温厚的大手捋两捋不就完了。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是秦风这厮扭得不到位,让那可怜的娃伤情加重,温如海同学——是去亡羊补牢的。
又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洗衣机终于工作完毕,一个劲地呼唤人。
晾好床单枕套和毛巾被,突然想起,刚才好像有看到温如海换下衣服拿到洗手间去了,于是走进去一看,果然在盆里浸泡了一条月牙白色的裤子,看上去,象是睡裤。
幸好不是三角形的那条。
我吁了一口气,抓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丝质的,看来不能用洗衣粉,只好倒了些洗衣液泡着。等到搓洗的时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那些滑滑腻腻的是什么啊?难道放的洗衣液太多了?
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好一会儿,直到手上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又过了两次水,才把裤子拿到阳台去晾干。丝质衣物最难侍候了,不能拧不能晒,只能挂着阴干,滴得阳台湿漉漉的。我只好在那裤子下方放了一个盆接水。
抬起头,伸伸懒腰,看着挂得满满当当的晾衣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少了什么。
视线一一扫过,除了我的裙子,都是棉布料子的素色衣裤居多,若有印花的T恤,一定是忆寒表哥的,而睡衣裤——丝质棉质的都有,就是没有化纤的。
这个不奇怪,男人都不太喜欢化纤布料,太薄,出了汗容易黏在身上显现出来,后背湿一大片的,有些不雅观。可是——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小巧可爱的小内内上,跟蕾丝花边胸衣挂在一起,正安安静静地挂在阳台最靠边的地方,另一条深色的男装内、裤,有些旧了,是师傅的。其他……
怎么回事?居然没有其他的?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真的!没有那三个男人的内、裤!
别说三角的,连平脚的也没有!
他们,不会洗了澡不换吧?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也太脏了……看他们平时外表光鲜亮丽的,怎么可以这么不注重个人卫生。要知道,现在可是大热天啊……
不过,这几天全是我洗衣服,好像,真的没有帮他们洗过内衣裤……
认真回想了一下,我的身体越来越僵硬,脑子里突然记起,好像上大学的时候有听同宿舍的女生们八卦,说男生宿舍臭气熏天,有好些男生都是积攒了一周的衣物塞在床底,等到周末才一块洗的。当然,那时候是冬天,天气比较凉,不想天天碰冷水也情有可原。可是——秦风和温如海,还有表哥,不大象是这种人啊?只不过这世间,凡事都有例外。若论年龄,他们三个跟大学生也差不多,那么行为上也……
想到这些,我脸色发绿地晃进书房,果然在房间里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有点腥甜发腻的味道。
我皱着眉头,开始四处翻找污染源。
没有!到处都没有!床底下和衣柜里都翻看过了,书柜最底层也找过了,枕头底下,凉席底下也掀开看了,没有污染物!
再晃到师傅的主卧,也没有发现可疑物品,甚至连一丝异味都没有。
问题就出在书房里!可是,究竟藏在哪?
再次晃回书房检查衣柜,打开完所有的柜门和抽屉,这才发现,其实衣柜里的衣物原本就不多,都只买了夏天的,秋冬两季的还没有添置,甚至连衬衣,领带,马甲,西裤等需要在正式场合着装的,也没有。衣柜里,不管是折叠了放置的,还是挂着的,除了那两套疑似戏服的古装长袍,余下的全都是休闲服,宽宽大大的那种。休闲裤无一例外都是松紧带的,或是运动装要绑绳子的那种。
我傻眼了。
这个衣柜结构简单,没有暗格,别说换下的内、裤,连干净的内、裤也毫无踪迹!
脑子晕乎乎的再次进入主卧,果然,衣柜抽屉里只有几条师傅老爹的半新的内、裤,要不是知道这玩意不好混着穿或是借给人,我还真怀疑秦风是不是跟老爹共穿一条裤子的!
噢,天哪!他们几个,难道不穿内、裤就满大街的乱逛?那不是特吓人么?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你是在找这个吗?”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我腿软,差点没站住脚。
我身体僵硬地缓缓转过身,温如海手上拿着一本书,站在门口。他正沉着脸,凝眸看着我。
我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某处,一想到里面可能什么都没有穿,脸上就开始发热,最后竟然烧了起来。
“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