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奇怪的朝她身后看了看,那里并没有什么人啊。
他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叫了马车朝大夏出发。
马车里,慕容悠都安安静静的抱着他,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不说话。
叶倾城本觉得在孩子面前这样不好,但看她的脸色不太好,也就随她了。
慕容悠想着想着便流下泪来。从前,趴在这个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她会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子,会心里宁静的什么都不去想,只愿时光永远这样静好。可如今,耳边依然是他有规律的心跳,她的脑子里却完全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五年啊,五年的朝朝夕夕,在现在回想起来,却是那么多,那么多。
叶倾城搂着她目光直视,所以并没发现她无声的哭泣。而是坐在一边的平安突然问,“娘,您怎么哭了?”
看到慕容悠急急的擦眼泪,他又高兴的问,“娘,您是想到父皇舍不得所以才难过的哭了吗?”
叶倾城也紧了紧她,轻声带着责备的问,“好好的,怎么哭了!”
她笑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强装喜悦的说:“我只是想到我们重逢太高兴罢了,感觉像梦一样!”
他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也是!”
她的心,不觉得更难过了。她撒了谎,她觉得辜负了他。
为了移开自己的心神,她开口说:“回到大夏后,我想先打听表哥的消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叶倾城沉了下回答说:“嗯,我会让周亮他们去打听消息的,不过,我觉得回大夏后,还是先去看看爹吧,他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
慕容悠突然从他怀里钻出来,仰着脸讶异的问,“爹?”那表情好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凭空冒出来个爹。
他好笑的摸摸她的脸说:“你不会连自己的爹都不知道吧!”
慕容悠拉着脸,躲开他的手,恼恨的说:“你别跟我提他,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他!”以前想恨他,老是狠不下心。自从那一事过后,她真觉得自己看透了,觉得自己傻的天真。
叶倾城没想到都过了几年了,她还是这么倔。想说几句慕容宇的好话,才开口,她就厉着脸道,“你别说,你再说我连你一起恨!”
他叹气的抱着她说:“你这性子哦,什么时候能改改!”
她嘴一嘟说:“改什么改!我慕容悠就是这样,决定的事,就怎么样也不会改!”
转眼看到平安一个人坐在一边,想到楚无极,有些心疼的说:“平安,过来跟娘坐!”
于是她靠在叶倾城怀里,平安靠在她怀里。而叶倾城想,也许只有等见了夏武后,慕容悠的心结才会解。
看到平安这么乖巧,慕容悠忍不住抵着他的小脑袋问,“平安,告诉娘,你父皇对你说了些什么?”平安的性子跟她一样倔,她几乎都能肯定,若是没有楚无极的劝解,平安肯定愿意跟着楚无极,也不愿意跟她走。
平安却眉头一皱可爱的说:“那是我和父皇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听到“秘密”二字,慕容悠的心里一疼,差点流出泪来。
那个如玉的男子跪在坟前,轻轻流泪请求说,娘,您就帮儿子收着这个秘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她似乎又看到他哀求带泪的脸。
叶倾城察觉她的异样,低下头关心的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慕容悠摆摆头,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好想哭,让我抱着你哭一会儿好不好?”
一段不算长的路,马车一直颠簸。儿子好奇的看着车外,妻子趴在他怀里静静哭泣。明明幸福就是这么近,就在怀里,他却感觉远在天涯。
他知道,怀里的女子一定是为另一个人哭,而他无能为力,因为,那是他错过的五年。于是,他只能紧紧抱着她,陪她一起难过。心里安慰的想,还好,我们还有很多个五年。
哭着又睡着了,再加上歇息,进了一家客栈,初次到了陌生的地方,平安睡不着,总是问东问西。晚上缠着慕容悠问个不停。慕容悠困的不行,只好懒懒的说一声,“问你爹!”
她是睡着了,平安却安静下来,目光怯怯的看着床外的男人。娘亲从来不和父皇睡一张床,父皇不管多晚哄他睡觉,第二天一早总是不在身边的。可是,现在他们却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他有些明白,因为母亲,有些东西他是抗拒不了的。可是,他又不想背叛他的父皇。
叶倾城伸手抚了抚平安的小脑袋,笑着温柔的说:“平安,爹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故事?这个脸凶凶的人还会讲故事吗?
对着孩子天真好奇的目光,叶倾城便从他初上战场时开始讲起,平安越听越有意思,有时还问两个问题。
儿子听的认真,叶倾城自然讲的格外有兴趣。那种英雄事迹,又是平安从没见过的战场杀敌,听的心中升起一股激动的情怀。
两人不知外面天色已亮,叶倾城一低头,发现原本睡着的人,正睁大眼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你不是睡着了吗?”
慕容悠无奈的笑说:“将军大人,请看看外面的天色!”
“啊,天亮了!”他惊叫!
平安苦恼的说:“天都亮了,我居然一夜没睡?”
在母夜叉的凶狠压迫下,父子俩只好起床梳洗。马车上,平安躺在父亲有力的大腿上,安然熟睡。慕容悠看看眼前的幸福画面,再看看窗外路过的风景,一遍遍对自己说,不要多想,不要乱想,不要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