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肉身淬炼时间不是太长，只有一个多小时。随后，鼎内的压制感陡然消失，冯道仁在大鼎底部缓缓睁开了双眼。
虽然汗水湿透了衣服，但并不见淬炼之后的虚弱之态。
而这大鼎的微弱光亮虽然更弱了，但至少证明——此鼎的灵力还有略微剩余。那也就意味着，冯道仁经历的这次淬炼并不缺乏灵力的滋养补充。那么，冯道仁接受的，应该是一次完整的淬炼！
“喂喂，恭喜啊老家伙，没想到你也完成了这个，哈哈！”高龙藏趴在鼎壁上沿儿，虽然言语一如既往的不敬，但心里乐得直打滚儿。
瀚海也微微一笑，说了声：“恭喜前辈。”
哪知道冯道仁却摇了摇头，充满疑惑的看了看这九州鼎，身手拂拭一番，抬头说：“小子，似乎这淬炼的效果，没有你说的那么玄奇。”
“什么意思？”高龙藏眼睛一瞪。
冯道仁翻出大鼎，高龙藏和瀚海也都落下，此时冯道仁说：“那次你形容的，经过肉身淬炼之后，强度会提升很多。可是这次……提升倒是不少，但远不如你形容的那般。我大体估算了一下，估计只有你提升效果的一半左右。”
高龙藏也愣了愣：“怎么会这样？啊，我彻底明白了，擦，盗版果然就是盗版！”
很显然，少康版的九州鼎作为一个复制品，各方面的效果都不如大禹王亲自铸造的那一尊。
就连肉身淬炼的提升幅度，也不如“正版”九州鼎那么强悍。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使得经历少康版九州鼎淬炼的强者，由于淬炼后的肉身基础不行，故而无法承受《龙藏霸体》的三层功法。连第二层都无法修炼，只能修炼第一层的三幅图解！
久而久之，数百年后，干脆连后面两层的霸体功法都消失了——根本没办法修炼了，留着那些功法有什么用。当然也或许作为“文献资料”记载了下来，只不过随着数千年的时间流逝，那种记载的东西早就遗失了。毕竟，没有实用价值的东西，是更容易被人遗忘的。
在场三人都是天下有数的极端高手，都能很容易想通这一点。要知道，如今华夏武道圈子的前四位高手，现场就占了三个啊，都是心智卓绝之辈。
冯道仁点了点头：“看来，也必然是这样一个原因了。嗯，其实就算没有完美效果，但这也已经是意外之喜。到了我这样一个强度，再想提升已经千难万难。能够有这样一个机缘，确实难得。”
瀚海也点头恭喜说：“是啊，而且至少前辈还有一个大的机缘，水到渠成——至少可以修炼《龙藏霸体》的第一层。到时候，碾压顾千秋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是啊，虽然少康版九州鼎有点糗，但至少能让冯道仁修炼一层的龙藏霸体功法！
高龙藏笑了笑：“那是肯定了！我和顾千秋交手过，知道他的实力。
师父这次若是有正版九州鼎的淬炼提升效果，便已经超越了顾千秋一线。哪怕现在少康版九州鼎的提升只有一半的效果，但至少应该拉齐了和顾千秋的实力。现在，你们两人应该是半斤八两、各有千秋。
若是将来再修炼了《龙藏霸体》的一层，肯定稳胜顾千秋了，哈哈！”
这是事实。
而冯道仁则说：“只是不知道，顾千秋那老东西是不是会在这段时间，再有精进。每个阶段之中的玄妙，都是无法言喻的。
若是单论气劲修为，目前可以将大宗师之境分为三个层次——初入大宗师级别的层次，诸如孟寒池、秦文谟之辈；大宗师稳固层次，如你夜神侯现在的水准，事实上我应该也停留在这个层次，只不过已经达到了巅峰，触摸到了更上一层的壁垒。至于到了厉王庭、顾千秋那样，则应该到了第三个、也是最高的层次。
当然，我是因为有肉身实力的增幅，才有信心和顾千秋一争长短。现在经过九州鼎的淬炼，这信心自然又足了几分。”
能把大宗师之境，清晰划分为三个层次，此前没人做过。
因为顾千秋刚刚出关进阶，尚未对外说过这些；早年的厉王庭性格冷僻，也无人有资格跟他探讨。至于其他几位大宗师，压根儿都没经历过这些，也没像冯道仁这样摸到最高层次的壁垒，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你想知道这三个层次，那就至少要像冯道仁这样，摸到上一层的壁垒，知道还有突破的希望，知道上面还有一个层级。
高龙藏想了想，说：“哼，厉王庭和顾千秋，这俩老家伙肯定都清楚知道这些，只是不对江湖人说明而已。”
冯道仁笑了笑：“若非神侯是你好友，我也不会说，更不会对江湖人‘免费赠送’。凭什么告诉他们？到了大宗师之境，每一份心得都是至宝。在这个层级之中，没有任何成功的功法可循，反倒这些经验心得更加珍贵。”
是啊，凭啥白白告诉别人，这些心得都宝贵着呢。
高龙藏和瀚海对视一眼，也更加明白，当初厉王庭为何没教齐灿阳具体的突破方式，反倒把一个心得体会的笔记本给了齐灿阳——那才是合格的师父呢。
当然，看到冯道仁并不避讳自己，瀚海也知道，冯道仁显然将她视作了自己人，于是笑道：“多谢老爷子指点。我师父、师伯走得早，而且他们当初也没老爷子的修为，自然没曾教诲过这些。”
“指点谈不上。而你能自己摸索到这一步，已经超过了其他人。”冯道仁点了点头，说，“此境之中，没有谁能洞悉一切。以后，也说不准你会给我启发，大家多切磋探讨就是了。”
瀚海大喜，同时也觉得，这“疯道人”其实一点不疯啊。
高龙藏若是知道她这个想法儿，肯定反驳一句——那是你没见他疯起来的时候。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旁那巨大的九州鼎光亮尽失，彻底变作一尊死物。再无灵性，只是一尊古文物而已。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最后一次淬体，也真正造就出一个，足以和顾千秋正面匹敌、胜算五五之数的最高手。至于两人若是交手，胜负只能凭天定了。
……
“继续开船吧，把巨鼎移交给兄弟部队。”瀚海看着这巨鼎，小心取回了龙心玉，生怕运输过程之中不小心撞掉。
也正是这时候，冯道仁接到了一个电话。老家伙看了看，似乎有点犹豫，轻轻挂断。而后让船暂时靠岸，他一个人儿跑到路边去拨打电话，显然神神叨叨的。
“我就说，这老家伙肯定有心思，我最了解他了，哼！”高龙藏嚼着根草梗儿，心中暗暗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