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莲蓬湖的人马在芦苇荡渺茫小道上行军,明亮的阳光照射下,天上的白云朵朵,亮得像是镶上了银边,在和风吹拂下,他们快速跑步行军。
“再说,敌强我弱不利硬拼。可想而知,西霸天有三百多人马埋伏在附近,我们才几十位兄弟,以少难以胜多。”
“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一连长桑疤拉脸大眼一瞪,随拿出以往作战,“老子是西霸天的克星,兄弟们个个都不死,可以一当十,别看几十个人,也要活捉西霸天。想当初,老子在芦苇荡带领兄弟们把保安团杀得落花流水,一个个哭爹喊娘,抱头鼠窜,那时就是三百多人……”
“那时的保安团不堪一击。”
参谋长王麻子尽量说服,讲出道理;“现在的保安团不同了,西霸天做了充分准备,对人马加强了训练,有一定的战斗力。
再说,那时在芦苇荡,现在是陀螺嘴,没了芦苇的庇护,即是莲蓬湖的大队人马全部到齐,也才有百十个兄弟,相当于正规军的一个加强连。
此时,本来就不多的人马又分成了三股,一股留在莲蓬湖看家,一股去了保安团窃枪。
我们来陀螺嘴交换人质不是与西霸天了断恩怨的时候,等到大队长独龙把枪支弹药运回,再招兵买马扩充队伍,而后找西霸天算账,”
“这些大道理桑疤拉脸知道,”
一连长桑疤拉脸感到王麻子太软弱,把西霸天估计的过高,其实保安团是一群窝囊废,“此时面对强敌总不能装闹,大敌当前理应鼓舞志气。
这个老子自有办法对付,用不着王麻子操心。不过,参谋长好好考虑自己如何会见西霸天吧。”
“本参谋长并没强迫非要听王麻子的,只是建议,不要随便动手,把事情办砸,免得影响全盘计划。”
参谋长王麻子最担心桑疤拉脸沉不住气,只要他不惹事,自己是有办法对付西霸天,能把这次交换人质摆平,平平安安的度过危险。
闻听让自己考虑对付西霸天一事,即估计道:“按照西霸天邀请函分析,他不会到来就开战,起码客气一番,观景赏秋茶话会不合少的,一定先礼后兵先参观而后动武,”
“赏什么秋,别太天真了,这里除了几颗杨树以外,有什么好看的,”
一连长桑疤拉脸不管什么谈判,他认为,只有手中大刀的能解决问题。西霸天并不可怕,大队长独龙已经做出表率,单枪匹马深入虎穴,在他眼皮子底下呆了一晚,需要多大的胆量。
老子今天就来个活捉西霸天,给大队长独龙瞧瞧。这是他的想法,并没讲出口。只讲道;“大队长独龙已经讲了,西霸天在此设下埋伏,力求全部消灭我们,难道老子就这样任他消灭,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参谋长王麻子并没理睬,他在琢磨西霸天会在哪儿设下鸿门宴。
仔细琢磨,莫非是杨林山上,那里有座古庙,叫做天妃圣母庙,每年正月初一,当地村民前去烧头香;测字算卦,祈求平安幸福。即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向桑疤瘌脸讲述起两座小山的风景;
“在陀螺嘴一带,杨林山算是有名的宗教圣地,它高踞于山巅,腑视着长江。登山游庙,极目楚天,远山如游龙起伏,翠叠苍莽;洪湖浮光掠影,雪亮如镜;大江滚滚东去,惊涛拍岸,充满生机活力。如诗如画的江山,尽收眼底。西霸天一定拿此处利用于战争,在那里设下鸿门宴理所当然。”
“什么鸿门宴,”
一连长桑疤拉脸蔑视的笑了笑,“你们观看风景也就罢了,它不叫什么战争,只有动刀动枪才叫战争,老子就凭这把大刀,谁惹了老子就杀谁。”
“一连长不懂,不动刀枪的战争更可怕。”
参谋长王麻子摇了摇头,“战争总是千变万化,古代孙子兵法已有论述。比如;敌人利用结识朋友‘笑里藏刀’,什么‘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火打劫’‘声东击西’‘无中生有’‘调虎离山’欲擒故纵’‘抛砖引玉’等等,这些都是战争智慧的结晶,他西霸天能用,我王麻子照样也能用。我们二人是智慧和胆量的战争,而且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战争,它不是大刀能解决的问题,”
“这是你们文人利用的武器,对桑疤拉脸来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那是与西霸天斗智斗勇斗心眼的战争,”
参谋长王麻子心想,大队长独龙就是利用智慧给西霸天斗了一晚,给自己做了表率。
本参谋长无论如何也要把交换人质的任务拿下来,即向桑疤拉脸道:“这次不是打打杀杀动刀动枪的战争,一定要用智慧战胜西霸天,本参谋长估计西霸天会在天妃圣母庙前,设下赏秋茶话会,我们就在这里分手。
我现在前往杨林山,你押着人质前往狮子山等待。”
“好吧,”桑疤拉脸清楚,自己在理论上是争不过王麻子的,只好停止争论,“就按参谋长所言,你前往杨林山的天妃圣母庙,一定要小心。
老子就在狮子山等待交换,桑疤拉脸这就回去,挑选十名身强力壮的兄弟带着假独龙上山,等待参谋长传来消息,”
“到时本参谋长采取吹口哨个办法传递消息,请一连长听到口哨,把胖大个拉起,让西霸天观看,而后等待本参谋长再次回话。”
参谋长王麻子何曾不知,自己前去会见西霸天,单枪匹马凶多吉少,哪里是赏秋啊,参加鸿门宴稍微不慎就有生命危险。
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好安排一句道;“一定要记住,尽量在交换之前不要开战,使交接顺利进行,”
“桑疤拉脸知道了,保证不拿到大洋不开战。”
桑疤拉脸想得很简单,一心认准了西霸天的十万大洋,随回到队伍里。
参谋长王麻子抬头观看:清晨的陀螺嘴仿佛一张着墨不多的素描,淡雅而又淳朴,在薄薄的晨雾之中,隐约可见芦苇的绰约风姿,那一片生机勃勃的苇叶呈现出金黄色,经晨风一吹,更是黄得耀眼,黄得鲜明。
这时,莲蓬湖的兄弟们趟着晨露隐藏在芦苇丛中。
由于一连长桑疤拉脸与参谋长王麻子意见分歧,也只好以大局为重,能忍侧忍。
这就是参谋长的软弱,不能像独龙那样硬碰硬,一定要桑疤瘌脸绝对服从自己。
当然,一连长桑疤拉脸有自己的打算,他想得简单,认准了西霸天的十万大洋,虽然对参谋长不满,碍于脸面,还是按照所言,挑选十名身强力壮的兄弟,押着胖大个直奔狮子山而去……
狮子山雄踞陀螺嘴之上,其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它南扼衡岳,北控荆襄,东拒吴越,西镇巴蜀。此山有着三江口的自然标志,远远望去,它酷似盘踞在荆楚南大门,一只引项长啸的雄狮。此时,一连长桑疤拉脸正带领兄弟们抄小路往狮子山匍匐前进。
“站住,”突然,传来一声巨吼。
紧接着,路旁芦苇荡里窜出一队人马,他们露出一个个脑袋,一位猛汉手举大刀冲向来,嘴里大声地吼叫;“兄弟们杀,立功的时候到了。”
一连长桑疤拉脸见状,大吃一惊,竟然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随即从身后拔出大刀问道:“来者哪路人马?无怨无仇为何阻挡我们前进的去路?”
“老子找的就是你。”猛汉挡在路中间,横眉冷对,手握战刀,傲慢的吼叫;“乃是保安团三纵队队长王二狗,你们被包围了,速速把杀害大少爷的凶手独龙交出,否则让你们统统死在老子的大刀之下,”
他,就是奉西霸天之命埋伏在狮子山和杨林山之间通往莲蓬湖必经之路的三纵队队长王二狗。
当看到桑疤拉脸带着西霸天梦寐以求的独龙来到眼前,伸手便可擒获。
他立即算了算账,土匪只有十几人,而我们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兄弟五十多人,此时冲上去吃掉他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从土匪手中抢到人质。
何必费尽心机,拿出十万大洋交换呢!这样,岂不为保安团节约一大批资金。一定会得到屠团长的赏识,往上提拔提拔,弄个付团长什么的,何乐不为呢?
由于求功心切,只要把杀害大少爷的独龙抢到手,那就是立了一大功。却忘记了屠团长的交代:“你们的任务是堵截往回逃跑的敌人,没有命令不许暴露。”
三纵队队长王二狗与桑疤瘌脸一样莽汉,他哪里知道西霸天的用意,此举关联着整个战局的进展。打乱了西霸天作战的计划;交换人质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全部彻底消灭莲蓬湖土匪。
此时,三纵队队长王二狗,眼望太阳在朝霞的迎接中,露出了红彤彤的面庞,霎时,万道金光透过树梢给水面染上了一层胭脂红。那个杀害大少爷的凶手独龙,眼见从自己眼前通过。
怎能眼睁睁的错过良机,常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头脑一热,随即从路旁窜起,接着往后摇了摇手,向埋伏在芦苇丛中的人马喊叫一声;“兄弟们冲啊!那个用黑布蒙着脑袋的就是杀死大少爷的凶手独龙,快抢,抢到手献给团长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