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后的许多年里,他们的婚姻开始支离破碎。爸爸开始酗酒,这让家中常常入不敷出。妈妈继续做护士工作,辛辛苦苦支撑着全家,而爸爸则换了一个又一个工作。他们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之间的争吵变得让埃普丽尔和弟弟难以忍受。虽然那时也有快乐,可埃普丽尔却更多地会回忆起那些伤心的日子。
一九六二年,埃普丽尔大学毕业,弟弟也从部队退伍回家。爸爸从家里搬进了一处公寓,可关于酗酒的争执依然在继续。一九六五年,他搬去了亚利桑那,那是他的继母居住的地方。
埃普丽尔偶尔也会得到爸爸的消息,知道他有很多身体和情感方面的问题。妈妈总说,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不再关心,但是她的眼神里却总有一些东西,让埃普丽尔相信她其实真的很在乎爸爸。这么多年当中,他们再也没有谁提起那两个半张两美元的事情。
可现在当埃普丽尔站在这里,手里捧着这个小盒子,里面满装的是回忆,是爸爸的一生留下的东西。在这其中就有半张破旧、退色的绿票子。
埃普丽尔把盒子递给妈妈,在她脸上寻找着当年的情感,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她只是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一件又一件物品,然后轻轻地伸出手,取出了那张旧钞票。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走出去的时候,她把盒子推到埃普丽尔手上,只说了一句:“你把其他的都拿走吧!”而埃普丽尔再见到这半张钞票的时候,已是二十一年之后。
妈妈去世后,埃普丽尔继承了珍贵的雪松木柜子。她常常在妈妈和外婆留下来的被子和其他东西里翻来翻去。其中有一件宝贝,是一本大大的家庭圣经。一天,埃普丽尔在圣经里翻来翻去,突然在那里发现了那半张破旧的绿色钞票。它被夹在了书页之间,已压得平平整整。
之后的几年里,埃普丽尔好几次把它拿出来,看着这半张钞票,想着它曾经到过的地方。仔细端详,她在上面发现了几个书写潦草、已然退色的名字。她知道,这些一定是爸爸部队里的战友。不知道战争结束后他们究竟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钞票的另外一半到哪里去了。
有一次,当埃普丽尔充满爱意地抚摩着那张钞票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名字不见了!突然间埃普丽尔明白了过来。这不是爸爸的那半张钞票。是妈妈的吗?埃普丽尔在圣经里翻找爸爸的那一半。果然,它就在那儿!
她慢慢地将两个半张钞票放在一起,指尖禁不住颤抖起来。所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埃普丽尔感觉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了手指。她原以为,自己只有爸爸在临终之时转交给妈妈的那一半,其实这些年妈妈也一直保存着另外的一半。
妈妈把两半放在圣经里不同的地方有什么原因吗?她是否是故意把它们放在一本书里,等着埃普丽尔去发现?埃普丽尔站在那里,苦苦思索着答案。看着这张两美元的钞票,埃普丽尔儿时听过的故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曾经的话语从某个遥远的地方向她飘来。
现在,埃普丽尔终于明白了。结婚的时候,他们彼此发过誓。这两美元的钞票便是他们彼此相爱的象征。经历了欢笑与悲伤,这个象征一直在伴随着他们。无论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是贫穷,无论疾病或是健康,“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有一条路走过了总会想起,有一种感觉懂的了再难忘记,有一种距离总是让人难以企及,有一个人总会让我们永远不愿意舍弃。
最浪漫的礼物
从被触动的那一刻开始,心灵就永不会干涸了。
——路易斯·普尔达罗
与许多人一样,巴巴拉是带着这样的想法长大的:一打红玫瑰和一盒巧克力虽然算不上完美的情人节礼物,可也还说得过去了。
可是巴巴拉错了。
一位共同的朋友介绍巴巴拉认识了阿尔弗雷德,那是在圣诞节前后。从一开始他们就很合得来,不到两个月,他们即将迎来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如何才能让它成为一个特别的情人节呢?
“你以前曾经为女人做过浪漫的事情吗?”巴巴拉问他。他漫无目的地四处搜寻着巴巴拉的客厅,在沉默中思索着。“没有。不能说我做过。”他拉长了声音说。阿尔弗雷德来自得克萨斯。
如果巴巴拉的问题显得有点唐突的话,那只是因为巴巴拉深爱的阿尔弗雷德是负责餐厅建筑项目的主管,他四十多年的生命大部分都是在建筑行业中度过的。按照常规,他应该痛恨身着正装,一天大多数时候喜欢和一帮小伙子们交流黄色笑话,还会用脚趾开啤酒瓶,因为他的手常常要忙着用来打开卡住的厕所门。
简而言之,男建筑工人通常不会给人一种会对女人表达浪漫的印象,至少不是以上流社会可以接受的方式。
还是那天晚上,阿尔弗雷德告诉巴巴拉,第二天他们将为目前的餐厅工程浇筑人行道。
“你应该把我们的名字缩写一起刻在没干的水泥上。”巴巴拉建议说,一半是当真一半是在开玩笑。
“哦……那样就显得浪漫了,是吗?”
两天后,他邀请巴巴拉到建筑工地去:“除了请你跟我一起吃午饭,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沿着新浇筑的人行道朝饭馆的方向走去,他让巴巴拉看刻着她名字缩写的地面——不止一处,而是在十三个不同的地方!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正在发生‘实质’(英文:与混凝土同)性的进展呢?”巴巴拉打趣说。不过巴巴拉脸上挥之不去的微笑在告诉他,他的体贴让她感到很开心。
那个星期六晚上,在他们特别的情人节晚餐上,他递给巴巴拉一块松木。巴巴拉知道这听起来很平常,只是他亲手把木头锯好并且打磨成了一颗心的形状。
“你什么时候做的?”巴巴拉间。
“今天下午上班的时候。”
“被其他人看见了吗?难道他们没有嘲笑你做这种东西?”
“嗨,没有啦。事实上,有两个人还想让我帮他们做两个送给心上人呢。”
“那你做了吗?”
“没有,小姐。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因为我想说,我爱你。”
这一刻巴巴拉忽然觉得,所有的鲜花、糖果,还有那些只有上帝才知道的普通礼物根本无法和她手上的这件礼物相比,它是为她特别雕刻的心形木雕,还有她的名字缩写已经永久地镌刻在了附近餐厅的水泥地上。
虽然他接下来对一切矢口否认,但这个疯狂的得克萨斯人给了巴巴拉一生中最浪漫的情人节礼物。
对了,巴巴拉刚才提到过她有多喜欢得克萨斯人了吗?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相信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最真挚的情感,编织出最浪漫的梦想,带给你最特别的惊喜。
浪漫无处不在
生命中至高的快乐莫过于知道有人在爱着自己。
——维克多·雨果
蒂娜丈夫的工作非常辛苦。他经常需要长时间出差,一年大概有四分之一的时间都不在家。然而,蒂娜从没抱怨过,因为就是他这份工作让蒂娜能够成为专职母亲,还有时间去追寻她从事写作的梦想。没错,蒂娜是三个活泼可爱的儿子的母亲,同时也是位爱情小说作家。说到这里,你可能会很自然地联想到,蒂娜的生活一定是充满了浪漫。可以这么说,蒂娜的一天天是在为她的主人公们构思和创造浪漫的生活中度过的,总是以人们常说的欢乐大结局来结尾。蒂娜钟情于欢乐大结局。现在的故事就是这样一个写照。
蒂娜从来不会认为,已和她结婚十九年的丈夫真正属于那种浪漫的类型。他很可爱,却并不会在高级餐厅预订烛光晚餐,也不会专门为了什么而去买一张多情善感的贺卡送给她。可蒂娜在该有的时候都会得到鲜花,并伴随着贺卡,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浪漫吗?她从来都不会这样以为,尤其是大多数女性也会得到同样东西的时候。她总是希望得到更多一些……
一天,蒂娜正在埋头写作,心中忽然被几件奇怪的“事情”占据了。她用“事情”这个词是因为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它们。蒂娜试图集中精神,继续手头的创作,可“它们”却总是挥之不去。“它们”并非蒂娜作品中的牛仔英雄将要经历的伟大发现或是惊心动魄的情节,也跟她正在努力把握的难于捉摸的女主人公毫不相干。不,这是些不同的东西,非常不同。那是关于蒂娜丈夫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能让自己不去想他的上一次出差。回家的时候他为她带回了一盒格拉德里巧克力,以及一本她心仪已久的爰情小说。此外蒂娜还接到一份传真,上面只简简单单地写着“我爱你”几个字。这两样东西可以被归到浪漫中去吗?蒂娜以为,应当可以,而且理所当然。
接下来,另一些特别的生活片段充盈了她的思绪,仿佛她头脑中一个小小的管家打开了“记忆的潮水”。蒂娜清晰地记得有一次丈夫早早地哄孩子们上床。那可不简单,得让她细细道来!蒂娜在地下室费力地刷洗着一件棒球衫,一肚子的怨气。那些教练可不管下雨天满地泥泞,非要鼓励孩子们在泥水里滑垒。还有球队,为什么要买白色的球衣呢?!好不容易完成了这项苦差事,回到楼上的时候蒂娜发现丈夫已经为她预备好了芳香泡泡浴,端上一杯红酒,点上温馨的烛光。还能有谁和她一般幸福,能在这样的浪漫氛围中享受另一半为自己沐浴呢?!蒂娜很快就忘却了那些棒球衫,教练们也立刻得到了她的谅解。蒂娜又回想起了另一次孩子们去祖母家的时候。她那缺少浪漫的丈夫准备好了三明治,他们一道骑车来到镇上那座带篷的小桥。他们就坐在那儿,手挽着手,一边吃东西一边欣赏河里游来游去的鹅和鸭子。只有他们两个,就在那个地方。
正对着电脑屏幕出神,“雷喜欢蒂娜”几个字忽然跃入蒂娜的眼帘,在屏幕上不停跳动着——那是上次丈夫出差前偷偷设置的屏幕保护。蒂娜老是在考虑自己的想法,这有点太自私了吧!能够说她的丈夫很浪漫吗?天哪,那还用问!她知道自己能够这样回忆下去,一直回忆到他们刚刚结婚那天。一个男人,出差随身携带的芳香剂上贴着妻子的照片,在房子里各处仔细藏着“贺喜”牌巧克力,因为他希望你能了解,他不在的时候会想着你、在乎你。也许你会说这些并无浪漫可言,可蒂娜却认为,这一切对她来讲真的是如此浪漫!
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蒂娜觉得这同样适用于浪漫。我们不仅需要去留心那些特别的瞬间,还要懂得去珍惜!作为一个爱情小说家,蒂娜感到很欣慰,因为她终于了解,自己嫁给了一位英雄。
生活总是如此忙碌,人们仿佛都在每日的喧嚣繁忙中渐渐迷失了自我,而忘却了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坠入爱河、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
两颗心的碰撞
要珍惜得到的爱,即使金钱与健康不再,它也仍将留存,直到永久。
——欧格·曼迪诺
一九六六年,依芙琳和丈夫在西弗吉尼亚的威尔奇结婚了。那时他们都还年轻,依芙琳十六岁,她丈夫十七岁。在他们的小镇上,工作机会不多。婚礼后刚刚两个月,依芙琳的丈夫了解到有一家公共汽车公司正在招聘。
他立刻驱车前往一百英里外的罗阿诺克,向公共汽车公司提交了申请。回来后的第二个礼拜,他们又通知他回去参加一项考试,那是雇佣的前提条件之一。于是他再次驱车一百英里去参加考试。又是几个星期过去了,丈夫终于接到通知,他已经被录用为初级技工。这对于当时的他们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当依芙琳得知工作地点是在罗阿诺克,而他们必须搬家的时候,她却伤心至极。在那儿他们一个朋友也不认识。要离开家、离开朋友,对于羽翼未丰的依芙琳来说格外艰难。他们找到了一套小小的带家具的公寓,幸运的是依芙琳还在伍尔沃斯百货公司找到了一份白天当售货员的工作。可是,她丈夫的工作时间却被安排在午夜到早晨八点钟。他每天早晨下班回家的时候,便是依芙琳要出门上班的时间。
很自然,他们收入不高。第一个情人节来临的时候,依芙琳知道,他们都没钱为对方买什么礼物。依芙琳不能给买他礼物——哪怕只是一张贺卡,这让她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