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里面吃的,喝的,各种水果零食都有。
打鼾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安景侧头一看,唐邵元正躺在主卧的床上,仰头大睡,他连衣服都没脱,地上的鞋子一只在床边,一只在两米之外的沙发处。
安景微微皱眉,过了三年这样的日子,她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厌恶。
她没有动唐邵元买回来的东西,自己去厨房找了米,随便煮了白粥,就这样吃了一碗,然后回去房间。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安景的房间门把手忽然被人按下,推门的声音传来。
“景,安景?”
安景忽然打开房门,门口的唐邵元面带急色,但是看到她的瞬间,他却是慢慢平复下来,随即道:“景,我给你买了吃的东西,你怎么没吃?”
安景淡淡道:“我不想吃。”
唐邵元道:“都是你爱吃的东西,有蓝莓,有!”
“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说罢,安景就要关上房门,唐邵元一手抵在房门处,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景。
安景微垂着视线,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唐邵元见状,他出声道:“你什么意思?”
安景强忍着心底的烦躁,她出声道:“我困了。”
唐邵元眼底的怒气很快的聚集起来,安景知道他会发飙,但他却忍住了,他很明显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道:“那你睡吧。”
他松开手,安景关上房门。
当晚更早,唐邵元就反锁上房门出去了。
安景一个人躺在林婉的小床上,发呆的看着老旧的天花板,她有片刻的恍惚,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生不如死。
跟着唐邵元过了这么久的日子,在叶琳眼中,她是在守活寡;在外人眼中,她身处水深火热。
但安景却麻木到已经认命,不知何时开始,她一颗早就沉寂的心,又渐渐地活了过来,她开始心动,心颤,心悸……心心念念一个人。
满脑子都是季宸东的模样,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她甚至连他的模样都没有看清,就已经跟他亲密接触,他强势的挤进她的生活中,不留一丝余地的,就这样让她……丢盔弃甲。
唐邵元就在家待了两个整晚,之后就仍不改嗜赌的毛病,每晚一到时间,立马跑出去,不到凌晨三四点决不回来。
安景被唐邵元锁在家中,但他却没有限制她跟其他人打电话,安景拜托叶琳去医院看一看她妈妈,叶琳去看过之后,告诉安景,林婉如今的病情已经有所稳定,医生说再观察个把星期,就可以办理转院的手续。
安景这些天有的就是时间,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唐邵元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算她有心跟他耗下去,但林婉也不行,况且他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伤了她,也伤害她最亲的人。
她在等,等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只要医院那边给林婉办理跨市的转院手续,她这边就好说了,总有逃出去的机会,她要离开峂城,去到一个没有唐邵元,也没有……季宸东的地方。
日子一天一天,浑浑噩噩,分外难熬。
安景已经不记得这是她被囚在家中的第几天,她每天都会跟叶琳通电话,其实心底深处,很期待叶琳对她说,季宸东又找你了,或者说是季宸东又怎样怎样了,但是,他没有。
季宸东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音讯。
安景时常胡思乱想,难道是季宸东以为她真的跟唐邵元和好了,所以气急再也不搭理她了?
还是,他又去找其他的女人了?
他把她给忘记了吗?
安景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些日子以来,她所有的时间几乎都在想念季宸东,思想成狂,将她吞噬,但最苦的不是思念,而是深藏,她对季宸东的感情,是不能对外人说的。
某一天夜里,安景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门把手突然的转动,让她在夜里陡然睁大了眼睛。
随后,唐邵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景,开门。”
安景想要装睡,但唐邵元一直在晃动门把手,大力的拍门,安景不确信这老旧的房门是否能一直挡住外面的男人。
半分钟之后,她终究是从床上起身,打开灯,迈步来到门边。
房门打开,唐邵元站在门口,他一脸的狂喜,而且是鲜少的清醒,他今天没有喝的烂醉。
安景面色如常的看着唐邵元,唐邵元则激动的一把拉住安景,睁大眼睛道:“景,景,真是老天有眼,天无绝人之路啊,我就说我唐邵元这辈子注定就不是个穷人命,果然!”
他说了半晌,安景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表达什么,最重要的是,她对他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
许是唐邵元太过激动,所以没看出安景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不耐之色,他只是拉着她的手,兴奋的道:“景,我们翻身了!你知道我最近为什么老往外头跑吗?那是因为我要赚钱养家,养你,老天有眼,让我唐邵元有了钱,这破地方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我们明天就买新房子去,我要让你重新过上少奶奶的生活!”
安景开始只道是唐邵元赢了钱,但是听到此处,她不由得诧异:“你赢了多少钱?”
唐邵元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景,眼中有压抑的激动,兴奋,总之就是溢于言表。
唇瓣开启,他故作神秘的说了个数字:“五。”
安景不由得微微挑眉:“五十万?”
唐邵元闻言,唇角立马咧了开来,坚定的道:“五百万!”
此话一出,就连安景也不由得一惊。
五百万,她简直不敢相信。
十赌九输,就算赢也是蝇头小利,这点从唐邵元身上就足以体现,他赌了这么多年,光看着他输钱了,第一次听到他赢了这么多钱,安景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不过很快的,她便出声道:“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唐邵元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他笃定的道:“这还能有错?再说赌场是什么地方?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我们不敢出老千,它赌场照样不敢,支票都写给我了,就等着我明天就银行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