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报警后,有人证的指证,警方就暂时的拘留了尤昔浓,真的也只是暂时的拘留,因为尤家的关系,就算在拘留所也享受着至高的待遇,毕竟尤家的地位搁在那,纵使他们的女儿千错万错他们也不想自己唯一的女儿受委屈。
即便这样看见尤昔浓进了拘留所,安景也觉得舒坦好多,说她心肠坏也好,说她幸灾乐祸也罢,她有这样的情绪也是人之常情的事,她不是圣母玛丽苏,没那么高的从善精神。
她不去犯人,但不代表别人可以随意的犯她。
这天季宸东陪着安景呆在病房里,两人聊着天的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门打来。
安景余光瞥见门口走进,一脸惊讶随即立马出声喊人:“伯母。”
看清来人,季宸东也是站起身子,喊道:“妈,你怎么来了?”
陈颂苓闻声点点头,而后径直走了进来,把手中的花篮和营养品顺势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在她身上看了一圈,语气还是有些淡淡,听不出喜怒,不带感情的说道:“来看看她,伤口怎么样?”
即便语气平淡,但陈颂苓的关心的话语还是让安景有些受宠若惊,坐直了身子,眸中如流星闪过般,那么的明亮,甚是闪闪发亮,安景微笑着说道:“我没事,伯母。”
季宸东微不可见的蹙了眉头,随后说:“你怎么知道景在医院?”
陈颂苓笔直的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的放在双膝上,没有去理会季宸东的问话,红唇轻启而是径直的回着的安景:“没事就好。”
安景笑言:“谢谢您的关心。”
陈颂苓问道:“医生说要你住几天?”
对于陈颂苓犹如在跟她拉家常的姿态,让安景有些诚惶诚恐,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怪她适应不了陈颂苓的关怀,只怪它来的太突然。
她也不知道当初季程远是怎么说服让陈颂苓同意她和季宸东在一起,当时的默认已经是让安景喜出望外,她怎么也想到,在她住院期间居然还会来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安景笑着说:“让我住一个星期,然后在回来检查伤口的愈合程度。”
陈颂苓颔首,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安景摇头:“没什么委屈的,我在这吃的好,住得好,宸东也很照顾我。”
说罢,安景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季宸东,两人视线不期而遇的对上,他眸中全是对她的宠溺之色,安景看他的眼神也满是柔情,勾起唇角相视一笑。
坐在沙发上的陈颂苓,以她这个角度一目了然的正好把两人刚刚的眼神交汇,一览无遗的收进眼底。
沉默几秒,陈颂苓接着说道:“确实是我们让你受委屈了。”
当时听见说尤昔浓让人绑架安景时,她不由的咋舌,没想到她这么的过激,虽说对安景至今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会想到对一个女人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这里也有她一半的怂恿,让尤昔浓误入崎岖。
没等安景说话,陈颂苓径直的说着:“要不是我纵容尤丫头,她现在也不会这样,我也是……”
安景立马回道:“伯母您别这么说。”
说实话,陈颂苓这样说,安景和季宸东哪里听不出她对尤昔浓的偏袒。
对于安景来说,说句不好听的,她是谁啊,不就是她儿子喜欢的一个女人而已,但尤昔浓就不一样,两家人都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这里面的情愫与感情不是安景一言一语能体会的。
现在的安景在陈颂苓面前,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外人,更何况他们两家还存在利益关系。
她想要偏袒尤昔浓也是情理之中,对于商人来说,利益与感情,他们首要的肯定还是选着前者。
听闻季宸东也是蹙起眉峰,表情也有不耐,出声说道:“妈,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名字。”
陈颂苓嗔怒道:“你这孩子,在怎么说昔浓也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她好歹喊你声哥,你唤她一声妹。”
话毕,季宸东嗤笑一声,不屑的说着:“我可没她这样的妹,我妹姓什么我还是知道的。她这样的妹妹好当当不起,当初就跟你们说,不要在跟她有交涉,保不齐一个不小心,到时羽晗也被她带坏了,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陈颂苓说:“再怎么样我都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
季宸东轻呵一声,似嘲讽,又觉得好笑,瞥了眼陈颂苓说道:“那你这次还真是看走眼了,哦不,或许应该说她隐藏的深,你道行不够,没能看清楚人。”
对于季宸东的冷嘲热讽陈颂苓也并没太过恼怒,只是把目光转向安景,出声说道:“安景,伯母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突然的话题转移让安景有些错手不及,她没想到下一刻话题会蓦然的丢向她,有些怔怔,反应过来后的她,马上笑着的回应道:“伯母您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陈颂苓道:“你能对警察说,这里面一切都是个误会,然后对昔浓撤销控诉吗?”
季宸东呵斥道:“妈!”
陈颂苓的话让安景僵了僵,似乎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总之一句话,就是心中还是有些泛堵。
她这样也是算对尤昔浓明目张胆的维护,明知错在尤昔浓的身上,但还是想让她以被害人的身份,对侵犯人撤销指控。
这个世道就是有钱人的世界。
在安景紧抿着唇瓣,缄默不语时,陈颂苓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做让你受委屈,但昔浓我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也相当于把她当做自己的半个女儿,所以,我也无法看见她年纪轻轻的就进监狱,纵使她家里有钱,但在警察局里留下底案,对她的人生还有不小的影响。”
她就说为什么刚刚陈颂苓会意味深长的对她说句受委屈,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让她受委屈,说实话,刚刚不觉得,现在还真的发现有点受委屈。
季宸东沉着脸,表情不悦,声音也有些阴沉,说着:“妈,景她自己也是受害者,你担心别人会留下底案,你不知道景当时为了逃避被他们侵犯,可是从二楼跳下来,要是我在迟一步,现在你见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冰冷的墓碑,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听到季宸东说安景当时是从二楼跳下来时,陈颂苓的眸子也是秒不可见的闪躲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安景的性子会这么烈,是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不怕死的选择跳楼。
季宸东沉着一张两,接着说道:“我没有主动出手已经是给足了他们家的面子,要不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我不会这么便宜的让她安安稳稳的呆着拘留所,而没有发什么一点事情出来,既然敢昧着良心做出绑架的戏码,那她就应该知道事情一旦被揭露后,她要承担起是责任。”
陈颂苓道:“宸东……”
没等陈颂苓把会说完,季宸东径直的打断她的话:“妈,你要是想来求情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会主动的去找她的麻烦,这事我已经交给警察处理了,后续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参与,警察怎么判决那都是警察的事,他们家要是有能耐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陈颂苓目光移向病床上的安景,准备继续的说:“安景,你觉得……”
季宸东呵止道:“妈,你也不用为难安景,就算她同意我也不会答应,我也真是给他脸了,一次一次的算计到我头上,这次不惩治她,下回说不定直接闹出人命来了。”
在陈颂苓把话语再次移向安景时,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接话,想要她答应现在不追究尤昔浓的责任,她显然有些不愿,但面对陈颂苓的恳求安景又做不到视而不见,算起来这是陈颂苓第一次放低姿态对她说话。
好在的是,在她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季宸东抢在了她的前面阻止了她后面的话。
索性安景就微微垂下头,避开陈颂苓带有一丝压迫感的视线,不去回答。
陈颂苓抬眸睨了眼病床上的安景,又把视线落在季宸东的身上,偌大的病房内,只能听见三人的呼吸声,和房中的加湿器发出的嘶嘶声响。
诡异的气氛一下子就在房间里诞生。
静谧片刻,陈颂苓也就不在说过的话语,径直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动作也是极其优雅,宛若在房间内对他们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
对安景说了声:“你先休息吧。”
说罢,陈颂苓就准备从病房里走出去。
安景见状,唤住了陈颂苓即将要离开的身影:“伯母。”
陈颂苓的脚步因为安景的呼唤怔住了,而后侧过身凝视着病床上的安景。
安景抬起眸子,看向陈颂苓,随后嗓音低低,还带着一丝暗哑,开口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