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市!
江淮楚的病床前,鹤发童颜,虽然红光满面,可像是干枯橘子皮一样的脸上却带着阴森。
收起手机,疑惑的目光望向病床上轻轻闭眼的江淮楚,稍作迟疑后开口询问“社长,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白白把四川送到墓府手中,天下人要怎么看我们?”
说到最后,鹤冥不由有点气愤。
江淮楚睁开双眼,用他那毫无焦距的瞳孔望着天花板,双目涣散,就像是奄奄一息一样,虽然他的身体各项指数在恢复,但这表示着他心中的无奈“如果墓府要出手,你认为大海能够守住四川?”
鹤冥立刻摇头“这个是社长你安排的,我当时就不同意,大海人品没问题,不过战斗力和锐气太弱,有点懦弱,待在总部还可以,前线对他来说是死穴”
“我也知道他的弱点,可我还是要把他派去!”
听到江淮楚这句毫无波动的话语,鹤冥眉头一皱,双目同样毫无焦距,不过他这是思考,转过身,眼睛看着豪华的病房内,脑海中却回荡着江淮楚的话。
半响后,转过身来,诧异的望向江淮楚“社长早就打算把这块‘烫手山芋’丢掉?”
江淮楚没有正面回答,转头望向窗户,声音古井无波,像是一潭死水湖“四川之前对我们来说是个好地方。可云南丢了,兵家大忌就是背腹受敌,这点相信随便一个人都知道。在罗乾出现时,我就考虑过四川的问题”
停顿一下,继续幽幽开口道“我们和血夜决裂了,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什么?要小心血夜和血宗联手吃掉四川,那可不就是得不偿失?血夜和血宗还是有仇,只是血宗没有找到一击致命的机会,如果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处理掉血夜。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把四川这座擂台让出来,让他们上去搏斗?”
“丢脸?面子?现在的洪武社是休养生息,现在中高层还有相当多的部门处于真空状态,是要命还是面子?”话锋一转,转头看着鹤冥“你知道墓府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吗?”
鹤冥摇摇头,他有自己的想法,不过他还是尊重社长的命令。
“墓府,十五年前的失败,想必他们早已痛定思痛,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一夜间兵不血刃拿下青海就是最好的例子,现在又是四川,他们会迅速的崛起,然后引爆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色风暴,席卷整个华夏,即便他们打个平手,谁都统一不了华夏或者击败对手,那倒霉的必将是我们,我们现在的实力足够参与这场风暴吗?”
“墓府,一个隐蔽、恐怖的组织,十五年前,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差点让血宗覆灭,你认为十五年后的今天他们会比之前弱吗?血宗也不是只有这点料,据我猜测,最后的战果,华夏二分天下,至于血夜、洪武社、圣龙门只会成为这场风暴的牺牲品。你肯定很疑惑既然墓府要强大,我们为什么把四川让出去吧?但你想想,如果不让出去,即便是你镇守四川,你有多大把握,能够守住几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江淮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阴郁。
不是因为罗乾,是墓府的突然出现。
墓府和血宗真的要打疯了,最终受到波及的还是洪武社和圣龙门,若说他们元气大伤都是小事,就怕他们被风暴碾扎成碎片。
“墓府不太可能有那么强吧?再说血宗的官方势力太恐怖了,双方真的要打起来也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们的根基也太弱了”说到这里,鹤冥摇摇头,显然对江淮楚的说法抱有怀疑态度。
其实说白了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血宗、墓府的强大,不愿接受他们的弱小。
江淮楚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僵硬的笑容看着有点怪异“十五年前,墓府只是在天津出手,虽然很犀利、很迅速,但他们却集中在天津一地,在血宗和国家调解后,血宗付出巨大代价覆灭墓府。但如今,你认为这种事还可能发生吗?墓府手中不但高手无数,还有数千弟子,血宗还有曾经的那种机会吗?你所说的根基,今年下半年,血宗远远无法在半年时间内灭了墓府,到了明年奥运之年,即便是国家有心灭掉墓府,也不得不停手。以他们的财力、物力,一年时间,足够让他们扎稳脚跟!”
淡淡一席话让鹤冥懂了很多东西,或者说想通了很多东西,看了一眼江淮楚“社长,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早点睡!”
江淮楚点点头“告诉花轩,让他灵活点用兵!”
江淮楚、鹤冥两个人虽然没事了,但今晚,他们两个注定都睡不好。
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担忧,时间太短了,足够恢复实力不被这场风暴淘汰吗?
墓府和血宗这两尊巨无霸时隔十五年后,必将点燃震动世界的战火。
十几分钟之后,四川省境内洪武社弟子在田大海的命令下,带着疑惑陆续坐上车离开,车子去哪里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一点,那就是要离开四川省。
随着他们离开,青海大量的墓府车队犹如海啸来袭,瞬间接手成都以北的无人地盘,不但如此,在各大势力惊讶、疑惑的目光中,他们还接手了刚刚离开的洪武社堂口。
没有整顿,没有休息,抵达各个堂口的墓府立刻摆开桌子,招人!
当然,现在是深夜,人不多,但墓府现在缺的就是人,在各大夜场内发布消息,好歹能招到一些人。
在众人的疑惑、期待目光中,墓府安安稳稳招人,血宗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强甘肃的防备。
当看到墓府和血夜地界接壤后,所有人双目放光,他们太期待罗乾这个疯子再次登场,虽然罗乾现在是SSS级通缉犯,不能轻易露面,可激怒了罗乾,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们想要看看,墓府敢不敢招惹罗疯子!
让他们失望的墓府很安稳,并没有做出挑衅之事。
凌晨三点过后,彻底安静下来了,抱着枕头睡觉,期待明天的好戏。
只不过三点之后,原本应该安静下来的却突然出现了不安的骚动。
甘肃酒泉市!
市中心的天源浴场,这是血宗的总堂口。
原本万籁俱寂,静悄悄的天源浴场门口突然出现了七八个壮汉,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光头,下巴续着乱糟糟胡须的壮汉。
眉心到鼻梁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
此刻壮汉双眼带着兴奋的凶光盯着数十米外的天源浴场。
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此刻的天源浴场已经没人了,大多数有钱的大老板都抱着小姐睡觉了。
即便是浴场内工作人员也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个瞌睡,反正领班看不到。
灯火通明的浴场门口,两个身披军大衣的保安人员看到这一群七八个壮汉,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立刻出声道“几位,里面请!”
“请你妈!”领头的壮汉怒喝一声,插在后腰锃亮的蒙古战刀抽出,悍然劈下。
扑哧!
毫无反抗,这个保安还晕晕乎乎,战刀直接劈在他的脸上。
保安当场无力倒下,脑袋几乎被劈下一半!
吱!
手指放在口中,随着嘹亮的口哨炸响,浴场对面涌出大量身穿黑色背心的壮汉,仔细一看,竟然都是蒙古大汉。
“杀!”举起战刀,厉喝一声,壮汉率先带着手下冲杀进去。
数秒后,凄厉的惨叫声撕破暗夜的寂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酒泉市,准确的说应该是甘肃。
突然而至的战斗让整个血宗发出了哀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