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很牛吗?国师很厉害吗?这是所有现代人都在疑惑的问题。
至少在大明是这种诡异的情况,法王国师满地走,今儿是法王,明儿被降为国师,过一阵子钻营钻营可能还能升回来。光常驻京城的法王就一百多名,大国师并国师加起来近三百,禅师、都刚满地走。
京城的大能仁寺、大隆善寺和大慈恩寺挤满了番僧,当然,仅这三所寺是不够番僧住的,兴教寺、保安寺、兴隆寺、保庆寺等等都有藏僧的踪影。
自古以来,人一多就爱分派别,特别大明那个对藏僧种种令人眼红优待,这几大法王是一派,那几个西天佛子是另一派,斗得好不热闹。在那年头,藏僧都已能定居在京城为傲,来了就不想走,可明朝的官员不愿意哇!朱佑樘又是个广纳谏言的人,因而在弘治年间,藏僧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成长趋势。
大臣要求驱逐番僧了,好嘛!皇上也听话,法王降国师,国师降禅师,禅师降都刚,都刚降喇嘛,再后的,得,您老回乌斯藏吧!过一阵子,厚道的皇上想起来了,还能再提拔几个上来,至于没被皇上想起来的只能灰溜溜的回乌斯藏感受那里苦寒的气候了。
绰吉斡是这些藏僧中的一员,头两年被降为了禅师,两年来他蝇营苟苟想法子要升回国师未果,眼见大臣们又不安分要上书皇帝了,他是急得焦头烂额。
他想了半日,觉得是巴结不上皇上的,那就换个人下手,正巧听人说太子崇佛尚道觉得有机可趁,听闻太子有只被命名花豹的黑白花小牛立刻觉得机会来了。太子喜欢不一样的动物,乌斯藏就有啊!有什么比藏獒忠诚又威武的?
男人嘛!就喜欢这种威猛的动物。
绰吉斡觉得这回一定能戳中太子的心,生怕他人也想到此法,连夜收拾行李回乌斯藏亲自寻找合适的藏獒了。
大庆法王朱厚照可不知道有个禅师为他返回藏地找藏獒了,他刚拿到刘瑾给他刻好的几个章子玩得不亦乐乎。
咣咣在功课上印上了大庆法王的章子,旁边备注此印等同太子。
刘瑾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杨廷和啼笑皆非的表情了。
“走,咱们看花豹去。”朱厚照一做完功课,一秒也不多呆,火烧屁股的跑出的内室冲到百兽园。
“哎!太子,您慢点,等等奴婢。”刘瑾匆匆在后面跟着,张皇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满宫上下都知道这胎不稳,就算生下来也是个体弱的。因而太子之位稳固,大家伙儿照常削尖脑袋要往东宫里钻,朱厚照暂时没发现异常,这让刘瑾松了口气。
宫中上下都道是皇后脾气不好惊动了胎气,只有刘瑾才知道这是养父的手段,不过是让人暴躁些,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怀疑不到。不禁觉得自己手段太简单粗暴了。
听见刘瑾的呼唤,朱厚照果然放慢了脚步,刘瑾已经五十岁了,从他出生就跟在他身边,朱厚照对刘瑾感情颇深,不忍见他劳累。
“对了,李先生家里的事处理的如何了?”朱厚照突然问道,李东阳是太子少保也是要给他上课的,他上课风趣不古板,极为符合朱厚照的口味。前阵子李兆同夭折他也送了份奠仪以示尊重。
说起这个刘瑾就叹了口气,李东阳在他眼里真是个不错的人,为人风趣,圆滑而有底线,对太监也不似清流那般百般看不起,偏生他的儿女缘实在太弱了些。将李东阳府上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朱厚照,这免不了牵扯到了太子妃。
会上街和流氓打架的太子妃,画面太凶残,他老刘不敢看。
刘瑾是忠于朱厚照的,当下也不隐瞒太子妃的事迹,一五一十的告知朱厚照,没想到却引起了后者的兴趣,抚掌大赞,“有意思,有意思,这样的太子妃才和孤意。”
刘瑾哀叹一声,似乎为日后精彩混乱的生活哀悼。
被封为太子妃,夏东元的生活还在继续,周一到周五照旧去北野镇上学,周末或是在夏府呆着或者出门溜达。
不同的是,棉花成熟了,她正好四年级要下到连队采摘棉花。这个不参加不行,每人都有20公斤的任务,完不成就要交钱买任务了。当然,如果超了,那么恭喜你在小学就开始挣钱了。不过不同的是,外面采摘一公斤棉花1.2元的人工费,学生嘛,6毛,剩下的6毛归学校。
外面的小学下午只上两节课,这里下午上四节课就是为了补上这一个月耽误的课程。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都要辛苦许多。说学校贪腐?还真不是,兵团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这里的学生就是这么过来的,挣得钱用来添置电脑、电子琴、图书、体育器材等。是以,北野镇中小学虽然受限于教师水平,但该学的一样也没落,毕竟连城里的学校也没将电子琴课纳入正规教学中,这种种好处都在师生中的努力中做到了。
夏东元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委,但学校让学生干活也不奇怪,官学还有田地哩,又不是见天的让她下地,不过农忙时干上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夏儒也是不反对的。
“爹,你等着女儿给你拾上一床棉被回来,那里的棉花可好了。”夏东元信心满满的对夏儒说道,她早就咨询过,那些棉花地的主人是不介意他们在劳动一天后少少的拿一点棉花的。
“呵呵,为父反而不希望你拿劳什子棉被回来,须知农民种田都是一滴汗摔八瓣才得来的,这种便宜占不得。”夏儒淳淳教导,女儿还小,需要家长时时教导。
“女儿知错了,过去一定努力完成学校的任务。”夏东元垂手恭听,态度十分认真。
从刘新爱家中翻出几个花兜、袋子并着简单的行李,早上5点就坐着校车进了一个和2连像似的连队。一个老师带着一个班的学生分男女两间大房子,房主也就是棉花地的主人对此情况早就有准备了,三面挨着墙的大通铺上面垫着不厚不薄的垫子。
夏东元选择和一个要好的女孩挨着睡,两人迅速的铺好了褥子又将枕头被子放好,年轻的女老师发话了,“收拾好的同学带好花兜和袋子出来排队上车,马上要出发了。”
“哈,第一天就要拾棉花啊!不过这个肯定比以前摘啤酒花挣得多,元元,你打算挣多少钱?我算了,只要我们每天拾够70公斤就可以挣900块钱呢?到时候我要买一条好看的真丝裙子。”夏东元的好朋友叫李青吐吐舌头对拾棉花充满了期待,这里小学生的零用钱基本就两个来路——压岁钱和勤工俭学。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绸缎尺头,都是上好的,不过需要你自己做。”夏东元淡然的说,通过买卖桂花糖和乳糖她手头上积攒下了一些钱财,送李青一点倒无妨,毕竟这里人的衣服实在省布料。
“真的?太好了,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李青给了夏东元一个脸贴脸的拥抱。
夏东元颇为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