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说的这个小白脸,自然是就是指一之这类的人。
她蹲下了身子,这时一直低着头黑衣男子抬起脸,让连温玉的心跟着一紧,是他,真的是他,齐秋宁,他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没有变多少,脸依旧透着生人勿近的距离。
他拧着眉,唇角还有一些血丝,气息也不是太好,可是就这么一眼不眨的盯着连温玉。
连温玉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手碗,可是一只在大手却是伸了过来,用力的抓住她的手。
“我是太夫,我帮你看看伤,”虽然手上很疼,连温玉却是笑着安抚着眼前的像是野兽一样的男人,她的眼内有些泪花,一方面是有真的疼,一方面是想起上辈子那个帮她收尸,用一半家产换了她可怜的孩子的他,就是这张脸,明明很冷,要虽为什么他却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她这么坏,她这么不知好歹,她连自己亲娘都不认,可是他却是这样帮她,他是一个了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
齐秋宁终于是松开了手,他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唇角益过了更多的血丝连温玉拉过了他的手腕,这时一之刚要阻止,齐秋宁却是看了他一眼,他只好闭上嘴,不说话了,不过心里却是在嘀咕,大夫,怎么可能会是大夫,这才多大啊,还要装大夫。
不会是想非礼他们家公子吧。
可是他一见连温玉熟练的诊脉动作,差一点咬掉了自己的石头,乖乖,还真是大夫啊。
小大夫。
“怎么,你看不起她?”清歌走了过来,将一之脸上的神色变化尽收于眼底。
“没,没……”一之尴尬一笑,“只是感觉这大夫似乎是太小了,十三岁,还是要更小一些。”
“十二,”清歌淡淡的说着,“不要以年纪论她的医术,相信我,十个大夫都不及她一个。”
“有这么厉害吗?”一之撇嘴,对此表示很怀疑。
“你一会就知道了”,清歌哼了一声,“她是个冷性子的,哪怕有人死在她面前,她也未必会多看一眼,你们算是走了运了,遇到她不知道是心情好了,还是脑子不好使了,才会帮你们治病。”
这话说的一之脸上滑下了三条黑线,真会这样吗。
连温玉放下齐秋宁的手,她站了起来,拿过了一直温着的炖兔肉,再次蹲下,放在齐秋宁的嘴边,“你饿了吧,吃些,不然你一会受不住的。”齐秋宁紧抿了自己的薄唇,唇角的血丝似又是多出了一些。
“谢谢,”他端过了碗,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还有没,”一之谗的直流口水。
清歌翻了一下白眼,拿过了一边烤好的兔腿,这可是她给自己留的夜宵,真是便宜了这个家伙了。
一之拿过了烤兔腿,现在也不想什么气不气了,拿起来就啃了起来,还不断的说着好吃好吃的,这简直就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要知道,他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了,喝过水了,能活着都是天大的幸运了。
连温玉见齐秋宁吃完了那些兔肉,脸色似乎也是好了一些。
她再次站了起来,从一边的拿过了自己的药箱,然后打开,“伤在哪里?”她问都着齐秋宁,已经知道他这绝对不会是轻伤,他明显的失血过多,要是再不治,可能他就要流血流死了。
齐秋宁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用力的一扯衣服,就听到了一阵抽气声,有一之的,也有清歌的。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伤啊,从胸口到了腹部,直接就有一尺长的伤口,几乎都可以看到了里面的骨头,血已经染红了衣服,可是他却硬是没有哼一声,这还是人吗,清歌摸摸自己的胳膊,怎么感觉自己都是有些寒了,她别过脸,真是不敢看了,她是不怕血,可是这么长的伤口,她真受不了。
看的受不了。
不要说清歌了,就连一之也是跟着害怕,他一直知道公子受伤了,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伤口,这一见还真的让他吓了一大跳。
“公子,你……”他感觉自己的眼相有些酸,那有多疼的。
他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的,清歌却是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想死人的话,就给我闭嘴一之只好委曲的闭上了嘴,可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管住了,她说不说就不说,不动就不动的。
他瞪了清哥一眼,清歌却抱着自己的剑在闭目养补课,而他又是偷偷看了一眼连温玉,就见连温玉不慌不乱的从药箱里面拿出一根针,然后穿针引线,不会吧,五之感觉自己的胳膊上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她不会是要缝了他们公子吧。
“你不……”他这话刚出来,又是被清歌一瞪。
连温玉拿过了一边的软布了给了齐秋宁,“咬着。”
“不用,”齐秋宁眯起双眼,“我不会咬断舌头的。”
“好吧,”连温玉是最明白这个男人的性子的,他一直都是这么狠,对敌人很,原来对自己,他也是这般狠。
她拿起针,却是感觉手在抖,也不知道怎么的,她以前从来不这样,难道是因为,是他。
“没事,”齐秋宁突然伸出手,握了一下她的肩膀。
连温玉咬了一下唇,然后她低下头,用力的吐出了肺内的一口浊气,当针尖刺到了皮肉之时,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的肌肉的紧绷,还有他脖子上不时跳动的青筋。
人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不疼,那些被她缝过的,哪个不是哭爹喊娘,最后都是被清歌嫌吵给揍晕的。
可是,他,她真的下不了手。
当缝完了伤口之后,齐秋宁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连温玉也是一样,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认真过,也没有这般在意过,就连清歌都是注意到了。她实在是不知道了连温玉怎么会对这个男人这般特别,这根本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连温玉的性子自小就是冷情,这几年来一直也没有变,可是对这个人,好像真的有些不同。而她又是说不出来为什么。
连温玉此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乱想,她从药箱里拿出了药,不要钱的给齐秋宁伤口上洒着,看的清歌都是眼角抽了几抽,她这小气的小姐,什么时候用药这般大方了。
连温玉擦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汗水,然后替齐秋宁拉好了衣服,他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可是他的人却没有多少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有浓眉一直都是紧紧的皱着,没有松开过。
连温玉拿过自己腰间的小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粒药喂给了他,可是很快的又是拿了一颗,她感觉还不够,再拿了一颗。这一连就是给他喂了三颗。
清歌的已经看不下去了,那可是救命药,不是这样吃的。
“你给我家公子吃的什么啊?”一之傻了眼了,这简直太血腥了,这小姑娘竟然用针会缝人。
“救命药,一颗难求,”清歌没好气的瞪着齐秋宁,然后再是一之,“她小气的都不给我一颗,却是给那个人三颗,三颗啊,再死的人也要爬起来了,”一之再次傻眼了,真的吗。一颗果然难求,他怎么也是感觉有些心疼疼的,他也没有一颗啊。